漢蒙鏖戰在襄陽 為比武班八思立約 欲立功汪劍痴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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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為比武班八思立約；欲立功汪劍痴舞刀

上回說到郭靖率領襄陽群雄應約到蒙古萬山堡土城比武，郭襄改聯，先挫敵銳氣，接著黃蓉賦詩，氣走了班八思的師弟兀列思巴。

且說班八思見自己師弟被黃蓉母女用激將法氣走，頓感不妙。害怕讓她們母女倆巧舌如簧，再說下去，己方計程車氣受挫，顏面無存。便乾咳了一聲，站了起來，拿出一塊寫滿字的黃色綢布來，說道：

“無以規矩，不成方圓。既然是比武打擂，總的有個規矩……。”

郭襄笑道：

“大和尚還是把後事都交代了罷，免得到以後多生枝節！？”

班八思橫了郭襄一眼，似乎對她插話打攪他的說話思路頗為不滿，黑著臉說道：

“長輩發話，怎麼沒有一點涵養，亂來插嘴，你爹孃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郭襄調皮地笑了笑，說道：

“大和尚，你也敢自封長輩？你哪裡像個長輩的樣子啊。如果你不懂得怎麼做長輩晚輩的，你大可以跟我們這些長輩好好學習學習甚麼叫規矩禮儀啊？”

班八思抬眼一看，見對方郭靖、黃蓉、朱子柳和武三通等一般老一輩武林耆宿氣定神閒地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著自己，笑容裡充滿了鄙夷神色，就像欣賞一隻戲班裡翻跟斗的猴子一般。不禁臉色發窘，滿臉不自在，覺得自己果然有失大將風度。於是將手裡的黃綢布遞給身邊的大弟子，說了幾句藏語，然後頹然坐在椅子上。

鳩末仁拿著師父遞給的黃綢布，匆匆離席，不一會兒，請來了一個秀才模樣的人走上擂臺來。這個秀才模樣的人來到擂臺中央站定，展開黃綢布，高聲念道：

“此次比武打擂，純系蒙漢雙方友好交流，切磋技藝，為公平起見，使打擂比武按部就班進行，特立約定，希各位武林豪傑遵照執行！”

接著他列舉出各種規定：

守擂方可以自定規矩，攻擂方必須根據守擂方的要求發出挑戰，文比武比不限；不許兩人同時對付一人，更不許群毆；勝方允許休息一個時辰，不許使用車輪戰術；輸了一場就不能再次上場。……

眾人見約定也較為公平，也就沒有說什麼。忽然，郭靖站起來，說道：

“大家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的英雄好漢，生死各安天命，沒必要扯出人命官司。然郭某以為刀槍無眼，誤傷人命，難免多生枝節。為漢蒙兩族世代友好，不以此次比武遺禍後世。郭某提議在比試前雙方簽訂生死狀，以防出現後輩門人伺機尋仇，藉故挑釁的故事來。

郭靖的一番話深得眾人敬服，紛紛說道：

“還是北俠想得長遠周到，真不愧是當世第一大俠。”

班八思乾笑了幾聲，說道：

“郭大俠之議，頗有道理，既然大家都贊同，我看在約定上加上這一條也未嘗不是好事。”

說完，又囑託大弟子鳩末仁去搬來一張書桌，拿一些筆墨紙硯之屬放在上面。

班八思見已準備妥當，揮手對郭靖道：

“襄陽群雄，遠來是客，第一局就由貴方作為擂主，訂立比武規矩，由我方攻擂，如何？”

郭靖剛想說話，黃蓉念頭百轉，心道贏了第一場，關係到整個比武過程，便搶著說道：

“既然大師有意謙讓，我方卻之不恭了。”

說完對悄聲對郭靖說道：

“既然由我方立規矩，何樂而不為？汪長老的輕功蓋世，對方沒有一個人比得上，第一局，就讓汪長老上罷。”

說完，對汪洋說道：

“汪長老，第一局看你的了。”

原來這個汪洋，出生於劍術世家，一生酷愛劍術，被人稱為是“劍痴”，不僅一把長劍使得出神入化，輕功更是天下無雙。投身丐幫以來，成為淨衣派長老，由於他處處行事低調，加上他又不善言辭，功夫很少在人前顯露，極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丐幫淨衣派式微，他變得更加不問世事，一心只是鑽研劍術。這時見黃蓉親自點名讓自己上場，於是淡淡一笑，飛身一躍，如落葉一般，輕飄飄地站在擂臺中央，端的是姿勢瀟灑美妙之極。

汪洋也不等眾人喝彩，“嗖”的一聲拔出寶劍來，連連揮舞，武器架上的鋼刀受到汪洋的內力牽引，一一自動彈出，“咄咄咄”地響聲不絕，鋼刀牽連不斷地立在擂臺中央，在汪洋身邊擺出了一個鋼刀林立的八卦陣來，刀尖朝上，明晃晃的鋼刀在太陽的光輝下更加炫人眼目。

汪洋擺放完畢，縱身一躍，又躍回郭靖身旁。黃蓉會意，朗聲說道：

“第一局我方由汪長老設擂，其比試規矩是在擂臺中間的鋼刀八卦陣上舞一套劍法！”

汪洋點了點頭。心裡不禁暗暗佩服，黃老幫主果然識見高人一等，沒有經過事先商量，也沒有看見過他表演武功，就知道他的用意。

班八思聞言大駭，在鋼刀上舞一套劍法，簡直超過了他的想象力，於是極不情願地說道：

“那就先請汪長老舞一套刀法看看。”

班八思見汪洋將一把長劍舞得如影隨形，嫻熟自如，故意為難他，讓他舞一套刀法。

汪洋也不多言，將手中長劍交給丐幫長老吳驚風，然後三下五除二，解下鞋襪，挺身而立，抱拳行禮。黃蓉點頭頷首，眾人屏住呼吸，凝神觀看，不敢稍動。

汪洋伸手凌空一抓，一把鋼刀如被磁鐵吸引，飛向他的手中。只見他操起鋼刀，長身而起，如大鵬展翅般，落在陣中。頓時，滿場身影飄忽，閃躲騰挪，一招一式，步履沉穩，如在平地中穿行，刀鋒劃空的“呼呼”風聲如排山倒海般地湧起。群雄讚道：

“單就這套刀法，當世之中，已鮮有人能及，更遑論在如此銳利的刀尖上使出來，讓人歎為觀止。”

汪洋一套刀法堪堪舞畢，騰身一躍，鋼刀順勢插入刀架，自己飄然飛回己方陣中，雙手抱拳，凜然而立。黃蓉拍手叫好，笑道：

“請大師也派貴方一名英雄上去舞一套刀法或劍法，如果不會舞刀弄劍，打一路拳也可以；如果連基本的拳法也不會，空手能在刀刃上走一遭，也算貴方獲勝！”

班八思聞言，心裡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自忖自己依仗輕功可以在刀尖上走過一遍，但要舞一套刀法劍法，卻是萬萬不能。便向身後群雄問道：

“哪位敢挑首陣？”

見己方陣中盡皆面面相覷、瞠目結舌，便哈哈大笑，道：

“丐幫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幫，藏龍臥虎，豪傑輩出，這一局，我方承認輸了。”

汪洋聞言，從腰中拔出寶劍來，身子旋轉著飛起，在空中挽了一個劍花，俯身而下，掌中之劍猶如靈蛇吐信，雪花飛舞，瞬息之間，地上的鋼刀又被其手中的劍氣捲起，紛紛飛回武器架上。鋼刀清脆入架的聲音，不絕入耳。擂臺上的倒立著的鋼刀清理完畢，只剩下汪洋手提寶劍，卓然而立。

郭襄帶頭鼓起掌來，高聲說道：

“汪長老的輕功蓋世，劍法世上無雙，想不到刀法也是如此精湛，襄兒佩服得五體投地啦。改日有暇，請汪長老指教襄兒幾招。”

正是：痴心武功不張揚，驚世神功震當場。欲知結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