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蒙鏖戰在襄陽 班八思襄陽城耀武 郭北俠擂臺前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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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班八思襄陽城耀武；郭北俠擂臺前立威

上回說到忽必烈因郝經一行被趙宋朝廷無端扣押，急欲興兵南下，然後方根基未穩，不敢輕舉妄動，故派班八思在襄陽城外設擂立威。班八思投書襄陽相邀郭靖，郭襄遵命回信，贏得眾口稱讚。

且說班八思得到郭靖的回書，被郭襄所寫的十六字氣得鬱悶了許久，心道：南朝果然國運不衰，人傑地靈，藏龍臥虎，僅就這四句而言，非一般胸襟不能為之。然事已至此，自己又在新皇帝面前誇下海口，豈能臨陣退縮？思索良久，於是叫來自己的徒兒鳩末仁，囑咐一番，吩咐他如此這般，前去佈置。

原來班八思的五個徒兒藏邊五魔，是他精心調教的，本擬一出手就能立奇功一件，替自己揚名立萬，哪料到他們去襄陽行刺郭靖時，被老頑童周伯通幹掉了輕功最好的鳩末信。在監獄與郭靖對敵時，自己又不慎打死了第三個徒弟鳩末禮。藏邊五魔只剩下鳩末仁、鳩末義和鳩末智三人。這三人本來也是身懷絕技之輩，橫行藏邊，所向無敵。然一來到中原地區，就變得束手束腳，武功施展不出來，勝仗沒有贏一場，卻總是挨虐的份。班八思去行刺湖北制置使孟憲時，曾帶著鳩末仁前往，當時耶律齊就把鳩末仁打得手忙腳亂，差點喪命。剩下的這三怪再也不敢口出狂言、目空一切，只變得唯唯諾諾的份了。

班八思佈置完畢，信步走出土城，是時已是日薄西山，晚霞滿天，炊煙四起，行人歸途。班八思踏著枯草，迎著獵獵西風，不覺之間，已來到襄陽城下。

此時襄陽城門緊閉，吊橋高懸，班八思信步走到護城河邊，仰首觀望，見襄陽城城堅池深，易守難攻，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莊嚴肅穆，不禁暗自佩服。心道：襄陽乃南朝北邊門戶，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戰亂不止，混戰不息，幾易人手，猶然生機盎然，英傑輩出。端的是一片藏龍臥虎的寶地。

班八思正思忖間，已被守城將士發現，城上一將士高叫道：

“兀那喇嘛，城門已閉，沒有上峰命令，我等不能擅開城門，你還是在城外農家胡亂借住一宿，明早開城門時再進來罷！”

班八思聞言，微微一笑，突然拔身而起，形如鬼魅，輕飄飄地往城樓直衝上來。守城將士大駭，挺起長槍，往班八思身上招呼過來。班八思身軀一振，雙手十指棋張，凌空一抓，不待長槍靠近，就把守城將士手中的長矛震為兩截。

守城將士大吃一驚，一聲招呼，弓上弦，刀出鞘，嚴陣以待。班八思悍然不懼，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揹著雙手，如閒庭信步般逼近守城官兵。眾將士見狀，一面拔出腰刀，把班八思團團圍在垓心；一面命人飛報帥府。班八思凝神而立，氣聚丹田，哈哈一笑，如鳲鶘夜鳴，群鬼嚎哭。頓時城樓上的琉璃瓦簌簌落下，守城將士頓覺耳鼓受震，心裡難受，急忙拋下兵刃，雙手緊緊封住兩耳，不敢稍動。班八思見他們不堪承受，更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守城將士站立不穩，或蹲或坐，心中難受，神情悽苦，身形狼狽。

班八思正得意間，遠遠傳來嘯聲，如鳴身畔，一波一波，源源不斷地傳來，笑聲不禁為之一窒。守城將士如沐春風，稍稍穩住身形，撿起腰刀，又把班八思圍在垓心。

班八思雙足一頓，飛身躍上城樓屋頂的飛簷斗拱之上，迎著嘯聲，也發出尖利的笑聲相抗，這時對面的嘯聲變成了兩聲，一唱一和，聲勢凌厲，且越逼越近。班八思如臨大敵，不敢稍有疏忽。

突然，左近傳來吟詩之聲：

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

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

千里不留行。

……

聲音柔和，有如耳語。班八思見強敵環至，自己落單，再也不敢久留，狂笑三、四聲，飛逸而去。

班八思甫一離去，朱子柳手搖摺扇，業已飛身登上城樓，郭靖黃蓉夫婦也於瞬間聯袂而至。原來郭靖見班八思獨闖城樓，耀武揚威，企圖以笑聲震聾守城將士的耳鼓，瓦解軍心，急忙以嘯聲相抗，引班八思對壘。黃蓉擔心郭靖勢單力薄，也以嘯聲相和，跟隨而至。夫婦兩人一邊以嘯聲相和，一邊往城樓趕來。朱子柳此時正在附近酒樓上喝酒，也聞聲趕至，三人震退了班八思。三人身形尚未到城樓，見班八思逃逸，守城將士無恙，相顧一笑，隱身於暮色之中，只留下守城將士呆立當場，似乎剛從夢境中醒來。

轉眼之間，已到會武之期，黃蓉早已籌劃得當，由耶律齊夫婦率領耶律燕、完顏萍和丐幫七袋以下弟子守城，以免中了蒙古人調虎離山之計。自己和郭靖率領朱子柳、武三通、大小武兄弟，丐幫汪洋等八名九袋長老，前往萬山堡土城參加比武。丐幫副幫主陳沉率領丐幫弟子接應，一旦形勢有變，率部攻入土城。黃蓉本不欲安排郭襄隨行，但一想到這個丫頭機靈鬼怪，帶在身邊，或許會有大用，於是也讓郭襄也跟著隊伍出發。

郭靖一行十五人騎著快馬，飛奔出城，黃蓉為了壯大此次比武的聲勢，還特地讓耶律燕、完顏萍兩人指揮郭府丫鬟，用紅綢製作四丈長的橫幅，上面繡著郭襄用行楷寫的“趙宋子民，群英薈萃。忠心為民，無堅不摧。”幾個大字，讓丐幫弟子舉著，飛奔在最前面。

一行人來到萬山堡土城，離鞍下馬，早有蒙古士兵為他們牽馬執蹬，引匯入城。在土城門口停住了腳步，郭靖早就看到萬山堡土城城門緊閉，鐵門上倒扣滿了鋼釘，蒙古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一臉得意地望著郭靖。郭靖茫然無措，眼望著黃蓉，讓她拿主意。黃蓉用手一揮，做了一個“打”的姿勢。郭靖會意，腳踏七星，氣聚丹田，雙手各使出一掌“降龍十八掌”。隨著一聲虎嘯龍吟，鋼門應聲而開，左邊的鋼門被掌力一帶，飛向一旁，土城被鋼門的衝勁，削掉了一大塊；右邊的鋼門電射而出，翻滾而進，落在擂臺前。只見班八思率領蒙古武士坐在左首的位置上，陡見郭靖發起神威，力破鋼門，無不相顧大駭，變色離席。班八思的徒弟鳩末仁手中端著茶杯侍候在身旁，茶杯裡的熱茶逸出，差點潑在班八思的身上。

郭靖等健步走入土城，見城門離擂臺的三丈左右的空地上，蒙古兵早已掘起深坑，坑裡佈滿了鋼釘和鐵蒺藜。

三丈長的深坑難不住這些身懷絕藝的武林高手，隨著黃蓉的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一躍而起，縱身躍過深坑，只是苦了橫練外家功夫的丐幫九袋長老吳驚風，與兩名拿著橫幅的丐幫弟子站在對岸乾瞪眼，看著深坑，左右為難。

郭靖等看著吳驚風等不會輕功的丐幫弟子不能過來，心裡著急萬分，本想讓他返回，又覺不妥，也不知如何是好。

郭襄一見，又縱身躍回，對著吳驚風耳語幾句。吳驚風聞言，不斷地點頭，郭襄從兩個丐幫弟子的手裡接過橫幅，飛身躍過，又對著父親耳語了一陣。

郭襄交待完畢，將橫幅抖開，橫幅如一條筆直的紅練，夭矯飛龍般地直逼對岸，郭襄使用打狗棒法中的“纏”字訣，纏住了吳驚風，然後順勢一抖，使出打狗棒法的“引”字訣，身材魁梧的吳驚風陡然間被拉向空中。郭襄順勢施出“轉”字訣，吳驚風如大鵬展翅，往擂臺方向飛來，剛要落地，郭靖揮掌拍出，勁風抵住吳驚風的下墜之勢。吳驚風順勢一躍，輕飄飄地落在擂臺邊上。郭襄又以同樣的方式將另外兩名丐幫弟子引渡過深坑。眾人見狀，齊聲喝彩，也不知道是讚揚郭襄匪夷所思的打狗棒法，還是讚揚郭靖恰到好處的掌風。

黃蓉更是感到欣慰，這個小丫頭偷學來的打狗棒法使用得如此純熟自如，即使是洪七公在世，也不敢拿打狗棒法用在丐幫子弟身上。

隨著吳驚風等三名丐幫弟子飛到擂臺邊，郭靖、黃蓉率領眾人也縱身躍到擂臺上，氣勢先聲奪人，讓班八思等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正是：未戰先寒敵寇膽，父女聯手展神威。欲知郭靖等來到萬山堡土城結果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