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華小郭襄 前後夾擊收復襄陽 腹背受敵遁回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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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前後夾擊收復襄陽；腹背受敵遁回漠北

上回說到班八思率徒弟趁夜來刺殺主帥孟憲，情況緊急，郭靖被迫現身，戰敗班八思。孟憲敬酒壓驚，決定出兵襄陽。黃蓉發現了行軍不妥，在她的策劃下，及時改變出徵策略。

卻說孟憲升帳，召集眾將領，吩咐道：

“我軍所面臨的敵人，非常敵可比，而是勢力強大，作戰勇猛，能征慣戰的蒙古軍隊。因此我們在攻擊敵軍，收復襄陽的戰役中，不能逞一時血氣之勇，必須小心翼翼，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因此，本帥決定，在派一支隊伍進攻襄陽的同時，再委派一支隊伍進攻隨州，使蒙古軍首尾不能相應。這樣，取勝的把握更大一些，有誰願率一支勁旅，前去攻打隨州城？”

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均想領兵前去攻打隨州城。這時，帳外士兵來報，有一隊宋兵打扮的隊伍來投。孟憲急命人宣召進來，視之，乃襄陽城守將呂文煥是也。當日呂文煥隻身南逃，路上遇見親兵，心知臨陣脫逃是死罪，何不在此召集舊兵，等待機會，戴罪立功。此時見孟憲指揮軍隊連連獲勝，急忙帶領軍隊來投，聲稱願以先鋒，攻打襄陽。

呂文煥見郭靖端坐在主帥身旁，被待為上賓，心下驚疑。他還以為自己眼花，再仔仔細細地看了兩眼，不是郭靖是誰？只見他身後站著耶律齊和身披甲冑的郭破虜，三人正對自己怒目而視，不禁心下駭然，戰戰兢兢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憲見郭靖對呂文煥憤怒不已。心道，這個呂文煥與其兄長呂文德俱是權相賈似道的心腹愛將，此次雖然丟了襄陽城，但賈似道權傾朝野，一手遮天，這個呂文煥說不定還會得到朝廷的重用。更何況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讓他立功贖罪，以後也好有個交待。可不能因為郭靖等江湖人士與他的嫌隙，就不收留他。何況郭靖是個心胸寬廣的人，暫時的怨仇很快就會化解的。念及於此，孟憲裝作很高興的樣子，說道：

“呂將軍願往，甚合吾意。攻打襄陽城，本帥已有安排，現在正缺攻打隨州城的人選。既然呂將軍有意將功贖罪，本帥調派大將劉整、範天順協助你，你三人率偏裨將佐五十員，精銳之師二萬，由你指揮，前去攻打隨州城罷！”

呂文煥見不能回攻襄陽城，心裡不是滋味。但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一想到自己乃戴罪之身，又未必能將易守難攻的襄陽城攻克，因此對孟憲感激涕零，不住地拜謝。孟憲又密囑三人道：

“呂將軍與劉將軍、範將軍此去，只可智取，不宜強攻。只要拖住敵人不去馳援襄陽，就是大功一件。待敵人撤退後，便領軍到襄陽與我軍會合。”

呂文煥見孟憲沒有鄙視自己，反而委以重任，高高興興地拜謝而去。

孟憲見呂文煥與劉整、範天順走出營帳，回頭對郭靖安慰道：

“眼下正是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收復襄陽之際，先前郭大俠與呂將軍的有過過節，依本帥看，郭大俠乃寬宏大量的武林英雄，此事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過？”

郭靖臉一紅，想不到孟元帥竟然能看出自己心底的憤怒。如果再斤斤計較，倒顯得自己心胸狹窄了，便大度地一笑，道：

“郭某一介草民，只是願為保疆衛國、反抗外侮，盡一點綿力，豈敢與朝廷命官爭這一點閒氣？”

孟憲聞言大喜，即刻修書一封，命人轉呈巢湖水軍，虛張聲勢，往西進攻。又傳下號令，全軍拔寨而起，兵分兩路，直搗襄陽。自己率領大軍，居中策應。

且說郭破虜率領五萬精兵，在都統牛富等五十員戰將和耶律齊率丐幫群雄的協助下，浩浩蕩蕩，直向襄陽城開拔。

不到一天工夫，大軍直逼襄陽城下，在襄陽城南門擺開陣勢。郭破虜站在陣前，身著一副銀盔銀甲，手提長槍，腰懸弓箭，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長八尺，虎背熊腰，端的是威武非凡，俊逸非常，猶如常山虎將趙雲龍再世，楊再興復生。張柔聽說宋軍攻到，遠遠望去，旌旗蔽日，塵焰張天，竟不下十萬之眾。不敢輕敵，急忙點齊人馬，親自率領眾將領，傾巢而出，也在城門前擺開陣勢。郭破虜一聲大吼，單槍匹馬出陣搦戰。

郭破虜銀槍一指，道：

“張姓狗賊，反覆無常，助紂為虐，設計陷害我父親，領兵佔我疆土，還不快快下馬受死！”

張柔罵道：

“小小年紀，乳臭未乾，竟敢在兩軍陣前信口雌黃，不自量力，冒犯我虎威之師。還不快快下馬投降，留個全屍。如若不然，你父親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郭破虜大怒，拔馬直取張柔。

張柔戟指喝道：

“誰去拿下這毛頭小子。”

蒙古眾將領久聞郭破虜槍挑汪世顯，掌斃千夫長，英勇非常，哪裡還敢出陣受死？張柔連叫數聲，竟沒有一人敢出馬迎戰。張柔見形勢緊急，厲聲道：

“誰能斬殺此人，升千戶，賞黃金萬兩！”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果然，一個百夫長拔馬應聲出戰，嘴裡哇啦哇啦地大叫著衝上陣前。

郭破虜也不打話，凝神對敵，當這個百夫長來到跟前，提槍瞅得準，直往其胸膛刺來。這個百夫長措手不及，只一合，就被郭破虜長槍直貫前胸，穿腸而死。

郭破虜用長槍把百夫長的屍體挑了起來，奮力甩向蒙古軍陣前。張柔一見，心下大駭，急命蒙古軍放箭。

郭破虜長槍一揮，宋軍陣中萬箭齊發，頓時箭如飛蝗，直逼張柔陣中。張柔見宋軍英勇，急令退兵回城。正在這時，聽見身後一陣混亂，抬眼一看，只見襄陽城樓傳來廝殺之聲，守城蒙古將士的屍體紛紛墜落護城河中，濺起了無數水花。

張柔見中了宋軍的埋伏，急令攻城。豈料吊橋高懸，城樓上箭如飛蝗。城樓上站著一健碩老者，手挽鐵胎弓，拔矢連發，攻城將士，當者披靡，無不駭然。

那老者大吼一聲，如虎嘯龍吟，高聲叫道：

“吾乃襄陽郭靖是也，敢犯我襄陽者，殺無赦。”

說完，又拔出一支箭矢，對著張柔射來。張柔見箭矢如虹，急忙把頭一低，一股勁風，掠過頭頂，聽見身後一名士兵的一聲慘叫，郭靖這枚利箭竟讓張柔身後執纛衛士當了替死鬼，被貫胸而死。“張”字帥旗轟然倒地，眾蒙古軍以為主帥陣亡，城地皆失，盡皆無心戀戰，紛紛向北撤退。

這時，郭破虜率領宋軍從後面攻來。張柔一見大事不妙，長嘆一聲，率領殘軍，緩緩往北退去。

蒙古軍隊在張柔父子的率領下，緩緩向北後退。郭破虜見蒙古軍撤退有序，不敢貿然追擊，便約束住宋軍，打掃戰場，派人去孟憲軍營報捷。然後，率領宋軍，昂然入城。襄陽城居民聽說宋軍入城，無不興高采烈，夾道歡迎。郭破虜出榜安民，迎接孟憲大軍入城。襄陽軍民聽說大俠郭靖未死，俱都奔走相告。

原來郭靖與黃蓉協助郭破虜領軍直赴襄陽時，黃蓉合計道：

“蒙古軍實力雄厚，兵精將勇，更兼張柔為統帥，此人勇猛異常，頗富計謀。如果只憑戰場上交鋒，孰勝孰負，難以預料。不若出奇兵，前後夾擊，方可獲勝。”

郭靖和郭破虜頗以為然，黃蓉給他們籌劃道：

“如今之計，可以讓郭破虜率領大軍正面進攻，只是虛張聲勢，不可力戰，儘量拖延時間。另一路由郭靖帶領，郭襄和耶律齊為輔，率領丐幫弟子及武林群雄，偷偷潛入城中，從後面進攻蒙古軍隊。”

郭靖在黃蓉和郭襄的指引下，帶著丐幫群雄，混過崗哨，出其不意，從西門潛入。這條路對郭襄來說，駕輕就熟，不一會兒，郭靖一路人馬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襄陽城裡。

郭靖黃蓉率領群雄潛入襄陽城時，張柔正急急忙忙地率領軍隊出城，城裡只留下守衛的蒙古將領和原襄陽城降將，哪裡還顧得上這郭靖率領的這一支奇兵？

郭靖等先制服西門守軍，讓吳驚風長老率領部分丐幫弟子，穿上蒙古軍隊服裝，原地戍守。然後分兵三路，一路由黃蓉與郭襄率領眾女俠前去收降北門守軍；另一路由耶律齊率領丐幫梁、陳、汪等長老潛入東門，伺機行動。自己則帶著大小武等直撲南門……。襄陽城中那些投降蒙古軍隊的宋軍聽說大俠郭靖沒有死，心裡大喜。見宋軍大軍即將攻城，更無戰意，紛紛改變戎裝，倒戈南向。郭靖等人很快就佔領了四個城門，殺死守城蒙古兵，扯起吊橋，截斷了張柔的退路。

蒙古主帥張柔千算萬算，竟然沒有料到郭靖還沒有死。大意失荊州，在襄陽城的被褥都來不及捂熱，就被郭氏父子兩人輕而易舉地攻破襄陽城。

郭破虜入城，安排眾將領分兵把守四門，約束士兵，軍紀嚴整，秋毫無犯。

第二天一早，孟憲率領大軍入住襄陽，張榜安民，招降原襄陽城守軍。襄陽城攻克，四方望風歸降。均州、房州蒙古軍也隨著張柔部的敗績而撤退，駐守隨州的蒙古守軍也不戰而退。呂文煥在攻克隨州城後，派範天順駐守，與劉整率軍回到襄陽城與大軍會合。

張柔見宋兵勢大，急切之間難以奏功，在稟明蒙古四王子忽必烈後，與賈似道議和，訂下了秘密協定。賈似道答應把江北土地割給蒙古，並且每年向蒙古進貢銀、絹各二十萬。漢蒙兩國劃江而治。張柔領兵退回了北方，其他各路蒙古軍也紛紛撤離，遁回漠北。

正是，老將猶懸英雄膽，攻克襄陽奏奇功。不知襄陽城攻克以後，結局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