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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道斌恭敬的問:“他還活著嗎?”
“活著。”
“那麼人在何處?”
老布摩忽然沉默了。
他兩眼翻白,時而搖頭,時而又點頭,手中持續搖動串珠,像在猶豫不決。
最後,老布摩從半無意識中睜開眼,嘆了口氣:“這件事,我沒辦法處理。”
梁道斌驚道:“不行呀,長順是唐人,不能在這裡失蹤的呀。”
“我不妨跟你說,”老布摩半閉著眼,表示心意堅決,“有人要他。”
“有人要他?誰?你不能跟他談判嗎?”
“我們不冒犯對方的,”老布摩輕輕推走燃燒的香木,女子便端去一旁收拾了,“你請離開吧,這次我幫不了。”
“我以為你是很多布摩的老師,就……”
“梁,我只是個海邊的布摩,還有山裡面的布摩、大森林的布摩、大河的布摩,你不瞭解我們的世界。”
“那我該如何向船主交代呢?”梁道斌焦急得很。
老布摩瞟了一眼雲空,向梁道斌招手:“梁,你過來。”梁道斌聽話的靠過去後,老布摩在耳邊輕聲細語:“這件事,我真的不方便,你的唐人布摩是外來客,比較方便幫你。”
“可是……”
“我不妨告訴你,”老布摩說得更小聲了,“他要的可不只一個人。”
梁道斌打了個寒噤,不禁回頭斜看雲空。
雲空被他這麼一瞄,也打了個冷顫:“麻煩來了。”
※※※
回到村莊,梁道斌向村民要了兩顆椰子,用腰刀削頭剖開,遞了一顆給雲空,在他們喝椰水的同時,將老布摩說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那就奇了,”雲空說,“我今日才剛踏上這片土地,人生地不熟,如何解決這個難題?”
“老布摩的意思我懂,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梁道斌說,“你別看他好像又老又瘦,猜猜他多少歲?”
“少說七、八十。”
梁道斌哧笑道:“看吧,果然猜錯,才五十歲出頭而已。”
雲空暗地吃驚,因為他也才五十一歲,兩人差不多同齡。
“他過去跟多位布摩鬥法,所向無敵,結果弄垮了身體,才變得這副樣子,現在收斂許多了。”
“他說『有人要長順』,會是什麼意思呢?”
梁道斌斟酌了一下,才說:“可以是很多意思。”
“比如說?”
梁道斌將椰子高舉,猛喝椰水,想利用清涼的椰水澆熄心中的焦躁。
好不容易,梁道斌才冷靜下來,說:“道長,你打算上船回大宋嗎?或是有留下來的打算?”
“如果有適合的地方,貧道是不想回大宋了。”
“那請聽我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此地國法和家規都和大宋迥異,我一時三刻無法詳述。”梁道斌緊張的說,“總之,若你幫了這個忙,可能會得罪某些不該得罪的……人,然後就不適合留下來了。”
雲空直視梁道斌慌張的眼神,回道:“救人就是救人,還有這許多考慮?”
“咦?”
“我只會問一個問題。”
梁道斌等他說。
“該怎麼救。”
※※※
夜色降臨的海邊,雲空獨自跌坐在沙灘上,面朝樹林,後面插著兩根火炬。
商船上也點著火炬,但船主樑道卿下令所有人不得登上甲板,今晚全體在商船艙內活動。
更重要的是,絕對不準望去岸上。
雲空背後的兩根火炬,光線投照樹林,令翠綠的葉子顯現一片土黃色,愈見陰森。
雲空半合雙目,徐緩呼吸,心念凝定,不令意識隨境晃動。
萬一所謂的坦都魔羅出現,惑人心神,令人發狂跑進樹林,雲空相信他的心念足夠堅毅,不被他們迷惑。
老布摩既然說了:“他要的不只一個”,那麼最好的法子,應該就是把自己當誘餌了。
不管坦都魔羅是什麼,應該不會輕易放過雲空這個偌大的目標吧?
沙灘上靜無聲息,商船上也噤若寒蟬,雲空不知不覺便坐了大半夜,星空悄悄旋轉了六十度角,火炬的火焰也漸漸變弱了,他依然坐在沙灘上,無法計算時間過了多久。
忽然,一道詭異的旋風低迴著捲來,刷起沙子,繞上一根火炬,將最後的一點火焰吞噬,雲空的背後馬上暗了一半。
他警覺的張開眼睛,旋風正好將另一根火炬的光線也吞沒,雲空陷入一片漆黑,眼前的黑暗林子立時與夜空連成一片。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這才看見林中有一個淡淡的橙黃色光芒。
那團光芒可能待在那兒很久了,只是剛才微弱得被火炬的光線遮蔽了。
橙光凝固在空氣中,仔細瞧看,才發現它其實在微微顫動,像有人正在提著個燈籠。
雲空瞪大眼注視它,不動聲色,卻覺得對方也在觀察他。
忽然,橙黃色的燈火開始悄悄移動,慢慢步出林子,偷偷摸摸,搖搖晃晃的接近雲空。
雲空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他從半合的眼睛望出去,看見有個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向他靠近。
人影僅有十歲小孩身高,頭顱卻大得和身體不成比例,他走得很慢,彷彿擔心過重的頭會令他重心不穩而跌倒。
待他快要接近雲空時,忽然停下腳步,猶豫的左看右看。雲空猜想他有戒心,於是將心神一收,封鎖自己的心念,如果對方是能識人心的精怪,便會誤以為他是槁木死灰。
那東西果然愣了一下,繼續移步接近雲空。
雲空看清楚他的臉了。
他果然是提著燈籠,正確的說,是一盞渾圓的燈光,在淡淡的橙色燈火下,他的臉奇醜無比,大鼻子佔滿了臉中央,眼珠子像蝦眼般凸出,還有一張橫咧的大嘴,長長的亂髮披肩,渾身粗長的體毛,發出野獸的酸臭體味。
他迫近雲空,一雙黑澄澄的蝦眼貼近雲空,觀察他半合的眼睛,想確認他是不是活人。
他的鼻息噴到雲空臉上,濃濃的獸味鑽進雲空鼻腔,惡臭無比,雲空終於按捺不住,皺眉張眼。
那妖物怪叫一聲:“胡!”連忙朝後方跳開,拔腿跑了一小段路,又轉回身來面對雲空。
雲空覺得對方在等待,於是,他伸展盤坐過久的兩腿,先按摩小腿,才緩緩的站起來。
那妖物小心翼翼的退回林子,逗留在樹林邊緣,身影沒入了樹影,只能看見他燈籠的昏暗圓光,像在等待雲空走向他。
雲空拎起黃布袋,將桃木劍插在左腰,銅鏡系在右腰,啟步走向林子。
那大頭怪見他來了,便縮排林子中。
樹林裡頭比外頭的黑夜更為漆黑,那團橙黃的暗光等雲空走近了,便又再深入一些,然後繼續等雲空靠近,像在為雲空引路。
大頭怪的燈籠搖搖晃晃,引導他在樹林裡穿梭,但燈光過於晦暗,有時又被樹木遮蔽,雲空怕跟丟了,只好緊跟著他。
雲空心中暗奇:“他就是坦都魔羅嗎?”記得當時,長順是不顧一切的奔向林子,但是,此刻的他並沒感覺到被妖物吸引的興奮和激動。
“是弄錯了什麼嗎?”他不禁質疑。
這像小孩般的大頭怪舉止小心,十分害羞,根本不像要積極誘騙他的樣子。
雲空亦步亦趨的跟隨大頭怪深入林子,感覺不到他有惡意。
這林子在白天就靜得怕人,此刻比白天更加安靜,連腳下踩碎的樹葉都很安靜,空氣像凝固了一般,象是被結界圍封的異域,沒有一絲風,厚重的水氣凝成霧水,沾溼了雲空一身。
此時雲空才體會到,當商船在海上航行時,夜晚的海洋是暖和的,但在陸地是另一回事,白天炎熱的陸地,晚上卻冷如初秋,在這潮溼的林子中更有如秋末,寒透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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