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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見老虎吃乾淨了肉,還咬碎黃叢先生的骨頭,在口中咔啦咔啦的嚼著,再把碎骨吐出,不知是要吃骨髓,還是要清潔嘴巴?
一個黃叢先生根本無法滿足兩隻老虎,兩虎吃得不盡興,低吼了一聲,輕巧的踏著小步離去。
等虎走遠了,雲空才降下仙槎,左右看顧了一下,才去撿起黃叢先生的殘骸。
望著一地的碎骨和內臟,雲空一時還不知該如何收拾才好,他撿起黃叢先生的頭,撫平散亂的頭髮,俊秀的臉上被掏了兩個眼珠,鼻子沒了,下巴也被連同舌頭一起撕走了。
雲空把頭擺入仙槎,再將碎骨一片片撿起,置入一個布袋。
這種事他不是沒做過。
好不容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準備回去黃叢先生的草廬,心裡斟酌著該如何告知他的家人。
他們會悲傷嗎?
黃叢先生自殺也非止一次了,相反的,家人若看著他青春永駐,自己反而老去將死,或許會更悲傷吧?
這麼胡思亂想間,雲空已登上仙槎,乘著它冉冉起飛了。
他心裡有一股奇妙的感覺,昨天之前,仙人、仙槎、長生不老都只是遙不可及的傳說,一夜之間竟全部變成了真實。
而今天,他居然駕著仙槎凌空飛行了。
他有些不太習慣地移動手腕,操縱這具奇妙的飛行器。
難道先前以為純粹是一種傳說、一種理想的“仙人”,果真存在?而無生正是仙人之一?
難道神仙果真有各種仙具,讓他們做出種種不可思議之事?
他向來不太相信的事情,已經一一在他面前發生了,一時之間還來不及接受,腦子盡有些混混沌沌的。
“雲空先生……”
果然會這樣嗎?雲空暗忖,無奈的搖搖頭。
“或許你應該把我燒了。”
“沒用,你也曾經自焚過呀。”
“燒成灰……灑入大海……”
雲空望去腳邊,見到黃叢先生的舌頭已經長好了,下巴也完成了,只有兩顆眼珠子還未長好,像兩顆坑洞中的珍珠,輕輕的在打滾。
“我不知道……”雲空說,“你被煮過嗎?”記得漢朝之前的君主都挺喜歡煮人的。
“很難受。”
“我可以想象。”
兩人默默無言了一陣子,雲空才說:“仙槎還給你。”
黃叢先生奮力的移動了一下,把頭咕碌咕碌的轉到仙槎角落。
“我只拿一些盤纏,”黃叢先生有點失望地說,“其他全數留給我內人,老頭也分他一些……”
“你要去哪裡?”
“我要借仙槎給你。”
“謝謝,”雲空望見草廬了,“可是我沒完成你的條件。”
“你會完成的。”
雲空不解,低頭望他。
“你要用仙槎去哪裡都可以,只是別去無生那裡。”黃叢先生的眼珠子已經長好,正瞪著大大的看他,“我會跟你到處去,我相信無生沒騙我。”
大歸廬在烈日照耀下,被群峰重重包圍著,瀰漫著一絲孤清。
“只有您能讓我死。”
雲空迎著高空逆風的吹拂,眼睛被風吹出了淚水。
他在高空中苦惱著,猶豫的執著操縱仙槎的把手。
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終於在這一刻,領略了這句話的真諦。
肌肉中猶留存有一絲悸動,告訴他心中千縷萬絲的不安。
他還記得那一天……
靖康二年(一一二七年)二月初六日,噩夢忽然變成可怕的真實。
那天,佔領京城開封的金兵,把太上皇和皇帝的龍袍硬硬扯下,讓他們穿上平民的衣服,帶回北方。
“金國皇帝詔令,廢趙佶、趙桓為庶民。”
那天之後,百官每天依然聚集在朝廷,在空無一人的龍椅下,浮躁地議論紛紛:“金人到底想怎樣呢?”
“眼看把二帝廢了,大宋不就亡國了嗎?”
“可是金人通知百官依舊上朝,不知意欲何為?”
大家的談話都是用問號結尾的,沒人能道出個所以然。
皇帝沒了,金人吩咐每日還是要上朝,不可免例,司禮太監看見大家久等了,也只好跑出來宣佈:“今日不早朝,退朝──”
退朝後,有數名官員互相使了眼色,各自乘轎或步行(騾馬都被金人要去了),聚集到其中一人的府第。
大家聚到被當成密室的房間,吩咐家人迴避了,才談論起來。
“兵部尚書孫傅已隨二帝被帶往北方,張叔夜將軍也下落不明,如今京城的兵,不是金兵便是大宋的俘兵呀……”
“大宋無望了……”
“大宋有望無望尚未可知,趙家宗室還有南逃的,只是咱們一定無望了。”
他們困於金兵攻陷的京城,根本寸步難行。
“事實上……”一位叫王時雍的官員咳了咳,“莫大人、吳大人剛從金營回來,帶回金國元帥的命令……”
大家紛紛噤聲,緊張的等王時雍說話。
金兵在每個佔領的城設一位“留守”,統管全城,王時雍正是京城開封的“留守”,掌管這麼有分量的一個城,所以目前以他說話最有分量。
“咱們既然投降,就能保命,大宋國土依舊由漢人治理。”王時雍很小心的用字。
他說的是由“漢人”治理,而非趙家宗室。
“所以,金國元帥要我們推舉一人當皇帝,繼續治理宋土。”
原來,大宋國土太大了,金人一時咽不下這塊大餅。
京城已經打下來了,不如先穩定京城,再繼續南侵……所以金人便想出“以漢治漢”的法子。
這個“漢”,自然不能是趙家的宗室,要找個肯聽話的外姓才好。
“王大人的意思是……”大家憋著氣,互相張望,不知這件黃袍會加到誰身上。
這一個密議,自然不能先傳出去,壞了大事。
因為他們知道,朝廷上素來有一些忠貞份子,盡是些死讀書的酸儒,有事沒事就搬出仁義兩個字,指別人是小人,自己是君子。
他們知道這些人窮嚷嚷,無非是求個“死”字,只想一死以青史留名,金兵攻進來時,卻又光會幹蹬腳著急,大概怕忠義之名沒被人記下就被殺了吧。
這些光說不練的官兒,知道國家興亡之際,正是表現忠貞的大好良機。
可王時雍想的不同,國家興亡是謀取利益的難得機會。
王時雍並不覺得聽金人的話有何卑鄙,他只想朝最大利益的方向走去,沒去想那些青史留名的空茫事兒。
“總之明日早朝,大家要響應,一鬨起來,那些人就沒話說了。”
大家默默頷首,忍不住互望一眼,又趕忙收了眼神,怕被人看到眼中的精打細算。
大殿上,空蕩蕩的龍椅,讓下面的百官覺得刺眼。
大局未定,每個人都疑神疑鬼的,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但是,他已經預感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了。
不,他並不知道昨天的密議。
但他天生有一個好鼻子,能嗅到細微的異常變化。
那種不祥的味道,像是纏繞在心上的蛛絲,無論如何也清理不掉。
果然,這天早朝,事情發生了。
以“留守”王時雍為首的一夥人,提出推舉張邦昌為皇帝。
朝中地位最高的是王時雍,他說的話就像聖旨。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他是金人的傳聲筒。
“餘以為,國家不可一日無主,就如天不可一日無日,否則四時失序,百姓無依,”王時雍大聲說話,依慣例搬演一套正義之論,“天子之位,自古由德者居之,餘與同仁,問士庶百姓,共舉張邦昌為帝,以正倫常……”
於是,同夥們紛紛表態,支援張邦昌為帝,還拉拉扯扯的要把他推上皇帝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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