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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形狀奇特的東西從圓光的下方冒出來,雲空猜測,那便是師父所說的飛車,師父曾經乘坐,也曾在商代的亳城出現……等等!若此地仍是隱山寺,這兒不就是靠近亳州了嗎?
飛車緩緩從圓光中飛下,雲空望見有個高大的人乘坐在上面,飛車輕輕的落地,連灰塵也沒揚起,步下一個高大的銀人。
如師父所形容的,銀人的臉孔是一片黑琉璃,光滑得能映照出雲空的面孔。
他在無頭屍旁邊單膝跪地,一隻碩大的手掌平撫著屍體上方的空氣,似乎在觸控正在迸散入空氣中的體溫。
雲空瞧不見銀人的表情,他猜測銀人看起來有些激動,似乎正在對眼前的無頭屍很是感動。
不久,銀人顯是下定了決心,他毅然站起,回到飛車。
當飛車升空時,無頭屍竟也跟著浮了起來,似有一條無形的韁繩正牽引著它,將它拉上天空,帶到圓形光碟之中。
雲空看得發呆,深深感到不可思議。
剛才銀人看也不看他,就如同那位斬掉別人的頭的大漢一樣,彷佛雲空並不在他們面前,或者說,雲空對他們而言更像是無形的鬼魅。
或許這一切都是幻境?本來就不存在?只像眼睛疲勞時看見的空花?
他展開手中畫卷,只見方才看過的水池和紅色小路在紙上反轉方向了,原本最前端的水池,此刻竟移去了最後方,而小路的開端處畫了一圈圓光,圓形中間畫了一個斷頭人……圖形忽然開始在開展,像有枝無形的筆在卷軸上作畫,不停新增新的畫面。
卷軸上,二十八尊石人的盡頭出現一片黑林子,緊接著畫上火海,然後是許多的山河綿延,山上畫了間寺院……雲空兀自驚奇的當兒,發覺腳底下有浮動的感覺。
他猛地抬頭,才看見身邊的第二尊石人脫離了地面,正冉冉的升上天空,而他自己的身體也被漸漸的抽離地面!
雲空驚覺之際,趕忙跨足要往回跑,他的一條腿脫離了束縛,但無法著地,另一條腿卻仍被那股力量拉扯著。
情急之下,雲空用力往前仆倒,讓上半身離開引力範圍,一撲到地面,他馬上翻滾身體,待覺得沒有力量牽引他了,才回頭望去。
第三和第四尊石人也飛昇了。
雲空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紅色的路面像油脂肥厚的豬肉,很不容易奔跑,根本跑不快,雲空望望路旁的林子,立刻走到紅路之外,期望踩到硬實的地面。
他才正要把腳踏出去,卻看到紅路之外根本不是地面,而是濃濃的黑泥漿,一腳踩下去的話,還不知道見不見底。
“沒有用的,”有個老邁的聲音傳過來,“這事你作不了主。”拾柴老人站在路旁的林子中,扔了根枯枝過來,枯枝掉到泥漿上,很快就被吞沒了。
雲空只好把腿抽回,一步步朝他走來的方向走過去。
他後方的石人,一尊接一尊的升上天空,被吸到圓盤的強光裡頭。
拾柴老人在林中隨著他走,聲音卻猶在耳邊:“你走的並非新路,而是過去業力的顯現。”
“老丈人!天上那個,究竟是什麼?!”雲空朝拾柴老人大聲問道。
“是歷世糾纏你的人。”
“為什麼要糾纏我?”
“因為你有他要的東西。”
“他是什麼人?”
“令師告訴過你了。”
是的,師父說過。奇肱國。切孔人。
“他們要我的什麼?”
“他們要你不想要的。”
“老丈人!我不懂啊!請明白告訴我好嗎?”
拾柴老人站著不動了:“老夫告訴不了你呀,因為想把它忘掉的是你,緊抓著不放的也是你,你若不願意記起來,誰也無法告訴你呀。”
雲空不能回頭望拾柴老人,他怕會拖慢了腳步,只好嚷道:“老丈人!你是誰?莫非你就是我的心嗎?”
或許老人已經距離太遠了,也或許老人其實沒回答,雲空沒聽到他的響應。
雲空終於走到赤龍道的末端,還差一步之遙便能踏出去的當兒,他回首觀看,圓光緩緩沿著赤龍道前進,石人們在空中排成一列,沒入圓盤底部的白色強光中。
“你回來了。”又是一把老邁的聲音在他前方。
一名頭戴草笠的老者正安坐在地,膝上橫放一把古琴,十指在琴上撥弄著。
古琴安靜無聲,因為琴上沒有弦。
雲空慌忙踏出紅色的路面,第二十八尊石人當即飛空而去。
“他快要逮到你了,你該怎麼做呢?”老者說。
“這只是個幻境,他逮不到我的。”
“那你為何逃呢?”老者一手按在琴上,一手繼續撥琴,“真似幻時,幻似真。”老者五指一撥,古琴竟發出清脆的琴聲,“這不是幻境,此地是你的寸心所變現,說到底,無非是人間罷了。”
“這是真的?”
“是真也是假,假時也是真,記得佛祖悟道之前,琴師說過什麼嗎?”
這是佛教中有名的公案。
身為太子卻離家修行的佛祖,在學習印度苦修的方法時,聽見琴師教弟子:要琴音悅耳,調整琴絃時,太緊不行,太鬆也不行,應取其中道,不緊不松。聽說佛祖因此大悟,改變修行的方法。
他過去的太子生活過於安樂,後來的修行又刻意求苦,苦、樂皆是極端,所以不苦不樂的中道才是正道!
雲空聽了這句話,忽然安心了。
“我明白了。”
他回身面對圓盤,直視著它。
圓盤越過他頭頂,消失在灰沉沉的天空中。
“很好,”老者說,“你面對它了,這是很好的開始。”
雲空鬆了口氣:“剛才遇過煮茶老人和拾柴老人,您老想必是撫琴老人了。”
“胡說,”老者脫下草笠,炯炯有神的雙眼慈祥地微笑:“我是你師父。”
“師父!”雲空大驚,頓時眼睛一熱,視線立刻模糊,但模糊就見不著師父了,他趕忙把淚水抹去,雙膝直跪下地:“師父,弟子不肖,沒來得及依時赴十年之約。”
“我跟你約十年,其實是為了督促我自己精進努力,”破履笑道,“否則的話,以我以前的粗淺能力,委實幫不上你呀。”
“那麼師父,剛才的幻境……”
“是你的心。”
“那兩位老人……”
“是你自己。”
“那二十八尊石人呢?”
“是容器,是業火在敗器中煮死水,混沌了千年,”破履懇切的說,“但你的心依然清淨無垢,只差一著。”破履伸出食指。
雲空頷首道:“拭去塵埃。”
破履安心的點頭,嘆氣道:“那我可以走了。”
“師父要去何處?”
“剛才你用圓光術找我時,有人馬上覺察到了,為師不得不立刻將你藏起來。”
雲空憶起水盆中忽然暴湧的強光:“我猜,那些切孔人又找上你了。”
“他們盯上我了,因為他們知道,只消找到你,就能找到他們找了很久很久的人,”破履說,“而他們要找的人,也正在不斷的找你。”
“但我四處亂走,他很難找到我。”
“不只那麼簡單,還有人故意令他找不到你。”
雲空驚道:“是什麼人?”
破履回頭望了一下,不知在望什麼。他轉回來時,說:“我話說得太多,他們就很容易察覺到你的位置。”破履揮揮手,道:“睜開眼睛,快快下山去吧。”
雲空一愣:他的眼睛本來就在睜開的呀。
念頭過處,眼前赫然展開一幅新景象,剛好看到晨曦穿透山霧,在昏暗的室內打上一片白紙也似的亮光,耳朵忽然沉浸入竹葉的窸窣聲,鼻子也嗅到露水散發的泥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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