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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爺從交椅掙扎著站起,厲聲問道:“吾妻是你們害死的嗎?”
“不是,我們並沒害死她。”
“那麼夾死她的大胡桃,又是怎麼一回事?”
“胡桃是我們弄的,但我們並沒夾死她……”
“這……這……”徐老爺滿腦子混亂,他弄不懂這兩個樹妖的意思,“既是你們的胡桃……明明是害死她了……”
“她早已經死了!”
“啊?”
“我夾她的頭時,她早已死去多日了!”
“啊?”徐老爺仍是不懂。
“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是提醒她,以免她在塵世遊蕩!”
雲空忙上前,擺手意圖安撫樹妖:“願請詳言之。”
樹妖已經忍受不了,便高聲對大家道:“我有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今天我一概不理了……告訴你們,這宅院只有兩個活人,一個是道士你,另一個則是這位當家的!我一直想好心提醒你們,免得你們害怕呀!”
眾家人驚恐的大聲叫喊,個個猶如從惡夢中驚醒,忍不住恐懼的尖聲吶喊。
慌亂之中,也有人喊道:“妖精的話,何足信矣!”話猶未完,他身邊便已有幾人恍然大悟的慘叫,轉眼便崩潰成一堆腐肉和白骨。
也有人惶恐的四下逃跑,一面跑便一面掉下剝落的皮肉,還不停地濺出屍水,弄得滿庭惡臭。
雲空抓緊機會,快步走去掀開井蓋。
臭氣熏天。
猛烈的屍臭一擁而出,燻得雲空登時坐倒在地,猛咳不止。
他趕緊用衣袖捂口,再站到井邊,引頸探看。
井中填滿了屍體,橫七豎八的堆疊在一起,全都處於高度腐爛的狀況。
“徐老爺,”雲空慘然嘆氣,轉頭問徐老爺,“這些都是你的家人嗎?”
※※※
木之怪曰躑。
木怪多藏於樹身之內,一株樹木未必只有一個木怪。
現在站在胡桃樹下的一老一幼兩個樹妖,大略的向雲空和徐老爺說出了事情經過。
原來在徐老爺去城中參加酒宴的那晚,外頭來了一夥強盜。
當時所有人都已經就寢,故沒人察覺異樣。
當他們發現不妥時,已經是冷冷的刀刃過頸之際,也有的乾脆是整個頭飛脫。
大多數人都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死去,或在驚醒時死亡,他們在奄奄一息時,還以為不過是一場惡夢。
強盜把屍體集中在庭院,全部扔入井中,才揚長而去。
兩個樹妖看得一清二楚,卻愛莫能助。
但令他們驚訝的是,次日早晨,屋子裡的一切活動竟如常進行,所有應該死去的人又出現了。
這些人顯然忘了自己的死亡。
但他們應該其實略有所知才是。
因為自從那日之後,他們都去避開那口井。
徐老爺回家後,正好天色已經晦暗,樹精不想他發現,以免一時精神會承受不下,才出了個下策,想法子慢慢提示他。
“現在我說出來了……”老者與小童一同嘆氣道。
徐老爺頹喪的垂著頭,全身無力的軟倒在交椅上。
沉重的打擊,將他的身心瞬間被掏得空蕩蕩的,這就是樹妖們原本極力想要避免的。
方才還在身邊的家人,只剩下滿地狼藉的殘骸,一個也不存在了。
“徐老爺。”雲空柔聲呼道。
徐老爺沒響應,只是把頭深深埋入兩手之間。
直等到金烏西墜,天色漸轉成澄黃,雲空去煮了些粥來吃,也遞了一碗給徐老爺。
徐老爺一直沒吃。
他只是呆呆的坐著,兩眼呆滯,找不著焦點。
木怪不知何時消失了,雲空也沒理會,只是陪著徐老爺,一起呼吸著滿院的腐臭。
雲空只好多待一日,以免徐老爺尋短。
一直到次日告別時,雲空仍見徐老爺呆坐在原地。
雲空走到胡桃樹前,對樹說:“貧道不能留下,徐老爺就拜託你倆了,我知道你們有心行善,一場賓主,還希望你們照顧他,直到他兒子回來。行嗎?”
胡桃樹的枝葉搖晃了一下,掉下五串銅錢,重重的落地。
雲空怔了怔,才明白樹妖的用心:“謝謝你們,不過五貫太重了,不方便上路,貧道取三貫就好。”
其實三貫還是挺重的,不過考慮到這一路上沒什麼增加收入的機會,雲空還是需要的。
※※※
多年後,世局大變,宋廷南渡,北方成了胡人的天下。
某年,雲空因緣未盡,又再經過此地。
他步入荒涼的宅院,找到那棵胡桃樹。
樹下的交椅子當然不在了,但井中還是積了一大堆朽骨。
雲空巡視這殘破的空宅,沒看見什麼有意義的東西。
他又回到胡桃樹下。
胡桃樹顯得憔悴,葉子也似乎稀少了,看起來很沒精神,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
“樹呀,樹。”雲空喊道。
樹沒回應他。
他再逗留了一會,才悵然而去,將這片記憶留下。
他終究只是過客。
這山很是崢嶸,山路更是崎嶇,不知誰人在亂石雜草之間開了一條小路,好讓來人有個上山的依據。
這條上山的小路已經不能算是路。前人將泥地整修成階梯的樣子,或鋪上木板,或蓋上石片,但經過常年雨水衝激,早已不成梯形,要是一個不留神蹬空了,便會滾下山去。
雲空用竹竿支撐著身體,一步一步地小心登山。
他已經磨破了四雙草鞋,腳底也磨出了水泡,水泡又再被磨破,陣陣的刺痛不斷傳入心坎,加上連日趕路,又沒吃到多少食物,直教他走得直冒冷汗。
雖然登山如此艱難,但由於一心一意想要完成目標,精神心思全花在登山的每一步之上,反而能夠心無旁騖。
終於雲空覺得小腿痠痛得受不了了,才靠去路旁休息,小心按摩堅硬的小腿,讓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他知道若再爬下去,萬一小腿抽筋,就更加寸步難行了。
不過他也不能休息太久,否則會失去登山的動力的。
所以雲空只歇了一陣,便繼續上山。
隱山寺應該不遠了。
燈心、燈火兩位恩師應該還沒圓寂吧?
此番上山,是因為師父破履提示,要他上山去見兩位恩師最後一面。
破履是雲空傳道授業的師父,而燈心、燈火是雲空貫徹哲理之恩師。
當年破履帶著年幼的雲空上隱山寺,為的是求助於燈心燈火的神通力,希望瞭解雲空的前生因緣,同時也因為隱山寺的大量藏書方便雲空學習。
當年燈心燈火便已告訴破履,他們將在何年離開人世,其時便是雲空解開前生之謎的“起點站”。
玄機不方便直說,破履於是給了雲空一句謎語:“深山撒灰燼”。
燈心燃燒而生燈火,一旦心盡火熄,惟有灰燼留下。
心火俱滅。
不管消逝的是心是火,灰燼最終仍是迴歸塵土,萬物皆空。
雲空知道,師父是告訴他二位大師快將圓寂。
所以他趕上山,趕著見兩位恩師最後一面。
雲空不知道的是,其實兩位大師也準備了開啟解謎之路的鑰匙,引導雲空逐步解開自己身上的謎題。
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雲空抵達了山門。
山門下有位僧人在盤腿趺坐,一見雲空來到,便緊皺眉頭,臉色陰沉的上前施禮:“施主,不知來本寺何事?”
稱施主而不稱道長,是有意或無心?雲空沒想太多:“貧道來此,為的是拜見住持。”
雲空見這僧人十分年輕,便知道對方不認識他。他幼年在隱山寺住了四、五年,寺中僧人都像家人一般親密。
“本寺近日有事,恐怕不太方便,還望施主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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