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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死亡前的強烈驚恐把他的面貌深深烙印在記憶中了。
死屍們快遊起來,一上岸就奔跑,有如洪水般朝村民們一擁而上。
白色的洪潮包圍了岸上的人們,把他們全數吞沒。
連成子師兄弟三人走避不及,忙施展妖術,用羊皮人擋著死屍們。
但死屍們沒理睬連成子他們,因為它們不認識他們三人,一切與他們無關。
白色的洪潮中血肉橫飛,手腳的殘肢在空中飛舞,偶爾飛起一兩個頭顱,湖岸的泥土貪婪的吮吸著流滿地面的血水。
“找雲空!”連成子大喊。
但他們難於移動,雖然死屍們不碰他們,他們仍被圍困在這片混亂之中,脫身不得。
似乎沒人慘叫,任憑宰殺。
許久許久,湖畔才回復平靜。
完全的寧靜。
連成子師兄弟三人圍顧一番,只見一具具雪白的死屍倒在地上,怨魂們終於離開了軀殼,它們終於真正的死亡。
死屍們仆倒在一堆堆的血肉之中,五臟六腑、斷肢和頭混在肉塊中,分不清誰是誰。
看見地獄般的景象,連平日害人不眨眼的連成子師兄弟們也不禁為之顫抖。
連成子的腳移動了一下,似乎被什麼牽住了,才發現鞋子竟半淹在血水中。
“師兄,那……”半成子沒說完,又不說了,但連成子已看見他所指的。
尚有活人。
大概是未曾殺過人的人吧?
倖存的村民也瘋掉了,在成堆的血肉中吶喊著爬動,企圖爬離血池。
“雲空!”虛成子突然大叫,指向湖面。
雲空所劃的扁舟已經劃得遠遠了,他遙望著血紅一片的渡口,嘆了口氣。
他嘆氣是因為他無法解決這件事,悲劇仍舊發生了。
他嘆氣也是因為他逃離了這麻煩的三個人。
眼下他想劃得遠遠的,找個安全的地點,晾乾布袋裡的道具。清風龍君把小船弄翻時,他可是竹竿一刻也不離手,連布袋也不曾從肩膀解下。
然後他忽然忍不住想笑。
因為他在划船離開前,將其他所有的船全都鑿了洞。
小僕的扇子輕輕地揮動著,火焰也悄悄地在舞著,偶爾跳出一兩點兒火星,宛如螢火在夜空中一掠而過。
小僕呼了口氣,用手背擦擦額頭,雖是沁涼的秋夜,但一直蹲在園裡煮茶,火可是會把人給熬出汗來的呵!而且膝頭麻了,小腿也酸了。
“小六子!”房中傳出一把稚嫩的呼喚聲。
“少爺!”叫小六子的小僕回應道。
“茶怎樣了?”
“快到『蟹眼』了!”
“蟹眼”乃指茶水沸騰的狀況,到了這個程度,水也就開了。
梧桐樹下本來有著陣陣涼風,忽個兒風也沒了,庭園周圍倏忽靜了下來,連蟲叫也沒有,弄得小六子心裡都發毛了。
“少爺!”小六子朝房中叫著。
他想壯一壯膽子。
這麼大一個莊院,雖然住了一百多人,但一入夜也是挺荒涼的啊!
“少爺!”小六子又試著叫了一聲。
少爺並沒從房裡出過來,房間只有一道門,正是通往這園子的,小六子可以看得很清楚。為何少爺在房中卻又不回應呢?
“少……”小六子忽然頓住了。
他聽到了。
他聽見女人的笑聲,連帶著嬌喘,是從少爺房中發出的!
小六子由臉頰紅至耳根,整個人熱了起來。
這種男女間的事他是懂的,有時主人跟小妾行房,還叫他在房外準備熱水毛巾侍候呢!
不過,少爺房中何時多了一名女子?
水沸了。
熱熱的水蒸氣衝了上來,原本幹瞪著眼的小六子立時把眼一合,淚水禁不住湧了出來。
此時,同時發生了兩件事。
房中的笑聲突然停止,四周再度陷入一片靜寂。這是其一。
其二,小六子的背脊突然冷了起來,有如一大片冰塊壓上來般。
小六子打了個寒噤,全身立刻被嚴寒包圍了,任它滾沸的水也無法使他溫暖。
他知道背後有異。
他回頭一瞧。
“莊主!”小六子發抖著小聲輕呼。
“莊主”望也不望小六子一眼,他用他那威嚴又兇狠的聲音小聲說了句:“噤聲!”小六子立即嚇得跌坐在地,張口結舌。
他看見莊主的眉宇之間透出一股血氣,紅紅的光芒在黑暗中隱隱躍動。
莊主要開殺戒了!
莊主的右手輕輕往腰間移動,由懸掛在腰間的箭囊中抽出三支短箭,左手握了一把輕巧的連環神臂弩。
箭身透著冷冷的銀光,由反光中隱隱可見刻在箭柄上的符咒。
弓是精鐵打造的,所發出的光芒更為冷峻,把爐子中的火焰都嚇得停止晃動。
三支箭搭上連環神臂弩,莊主用強壯的手臂把板機拉緊,動作完美得安靜無聲。
莊主把神臂弩舉到眼前,箭頭興奮的微微顫動著,急著要尋找它的目標,正如蓄勢待發的猛獸,虎視眈眈的盯著獵物。
在莊主老態龍鍾的臉上,唯有一對精目,透發出和箭頭一般的光芒,一種熾烈的殺氣!
嚓!
三支短箭同時飛射出去!
穿過無風的虛空。
穿過門上的紙窗。
穿過溫熱的肉身。
折斷了一根肋骨。
慘叫聲是一名年輕男子發出的。
“少爺!”小六子嚇得大叫。
“少爺”的房門發出巨響,一股黑氣從房中衝開門扉而出,在莊主再次將箭安裝上神臂弩之前,它翻過圍牆,逃遁而去。
小六子衝入少爺房中,只見他的少爺臉如金紙,眼下不能活了,嚇得他嗚咽起來。
那名莊主尾隨黑氣翻過高牆,施出“八步趕蟬”的輕功窮追,身後有一群家丁和莊客,也舉著火把趕將了來。
他一邊追趕,一邊兩手裝箭,這連環神臂弩是他的得意作品,可同時射出三箭,也可以一支接一支發射。
“妖孽休走!”說著,莊主連發三矢,由三個方向包抄那股黑氣。
黑氣左右閃避,從三箭包圍之中脫出,竄到一棵大樹上去。
“來人!”莊主大叫道。
一名弟子飛也似地跑來,兩手捧上一支沉沉的鐵胎金矢。
周遭的空氣突地凝固了起來。
地上的雜草紛紛褪成黃色,垂了下來。
縱然是秋天不落葉的長青樹,此時也沮喪地落起葉雨。
黑氣在樹木之間鑽動,找機會逃出這一小片林子。
莊主一聲不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鐵胎金矢發射出去。
樹葉叢間顫動了一下。
有一點一點的東西掉落下來。
一名弟子上前去撿起來,送到莊主面前。
是血。
是凝成冰塊的血。
※※※
雲空看看棋盤上的棋子,已然所剩無幾。
他情知自己絕不是松澗的對手──即使對方先讓了他三子。
“只在逸情,不求勝負。”松澗笑著把棋盤一抹,黑子白子去得一乾二淨。
雲空苦笑。
他向師父破履學過一些圍棋,但他就是不善於設立“圍”的機關,棋子老是被人圍了吃去。
因為他死守著姬昌“網開三面”的原則。
他師父破履曾告誡說:“得讓且讓,但有關性命大事,可不得胡亂讓了。”
反正下棋乃非關性命的小事,讓之無妨吧!
但棋藝不精猶讓,絕無生還之理。
道觀外傳來了二更鼓聲。
松澗把棋收好,道:“不早,我要去休息了。”
“道兄請!”雲空說,“我在此自坐一會。”
“你還在等你的師兄嗎?”
“我和師兄相約在新秋(七月)聚首,共同去拜候師父他老人家,但如今月份將盡,仍不見人影,不知出了什麼事?”雲空擔心的皺了皺眉頭。
“不會有事的,”松澗說,“我去休息了。”說罷,步入後方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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