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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偵探是在打腫臉充卡比獸嗎?”事件的發展過於匪夷所思,碧藍不禁質疑道。

“並不是這樣,雨果偵探最後很漂亮解決了整起案件。”後輩斗子像波克比一樣晃著食指,高深莫測地說道。

碧藍把手臂撐在桌子上,食指按著頭思考了許久,最後終於敗下陣來,只好向面前的少女請教:“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請告訴我吧。”

“嘿嘿,讓我來告訴你吧!”

明明自己也不是解決案件的偵探,高馬尾的少女卻十分得意,一口氣喝光了杯裡殘存的果茶,繼續述說起事件來。

原來,偵探在放棄委託費之後,居然立刻轉頭調查起自己的僱主來。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就發現了不得了的情報。

“是什麼?”碧藍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身姿前傾,期待著斗子的下文。

“那個富翁所寵愛的寶可夢啊,其實是一隻來自豐緣地區的暴飛龍!”

還好小藍姐這時候沒有喝咖啡,不然一定會噴出嘴裡的飲料。

“我還滿心以為這個富豪被綁架的寶可夢是寶寶丁、盆才怪這類小巧可愛的寶可夢……沒想到居然是以性情暴虐著稱的暴飛龍……”她瞠目結舌地說道。

“很神奇吧,稍微隱藏一點事件裡的資訊,就可以造成這種天翻地覆的效果。這在一些小說裡似乎被叫做‘敘述性詭計’,就是敘述者利用資訊接收一方的盲點,故意玩弄的文字遊戲。”

斗子賣弄著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名詞,為自己欺詐到了小藍姐而心情愉悅。

不過在後者的瞪視中,她終於還是補充道:“這個詭計可不只欺騙了小藍你喲,其實偵探最開始得到的情報,以及我剛進入富翁的家裡時最初聽到的事件樣貌,也都是先前講述的那個樣子。”

“那個富翁故意隱瞞了情報?”

“正是如此。而偵探在調查案件中逐漸發現了蛛絲馬跡,因此才故意承認失敗放棄了委託費,以一個清白中立的身份開始調查富翁本人。”

“原來是這樣……”

和案件峰迴路轉的走勢一樣,碧藍對偵探的看法逐漸反轉了,記憶裡那個男人拎著滅火器從房間裡走出的身影,都似乎比之前從容瀟灑了一些。

“更厲害的還在後面。才過了幾天時間,偵探就把收集到的情報全部串聯在了一起。在那個鄉間別墅裡,他先是掏出了幾張航空公司的行程記錄的影印件,質問富翁為什麼三番兩次地前往豐緣。又拿出了一支錄音筆,裡面記錄著富翁先前僱傭過的保鏢公司中辦事人員的口供——錄音裡的人親口承認,富翁前往豐緣的目的是為了盜獵某隻大型寶可夢。”

“盜獵!”碧藍被最新披露的情報震撼,“盜獵的目標難道就是那隻暴飛龍?”

“沒錯。”斗子華麗地打了個響指,“原來富翁並沒有正式地收服暴飛龍,而是把暴飛龍作為一個收藏品關在籠子中,擺放在某個別墅裡一個不見天日的巨大房間之中。據後來富翁親口承認,他認為世上的室內裝潢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放置一隻活生生的超級強大的龍系寶可夢,所以就帶著保鏢們去豐緣抓捕了一隻,把它關在華麗的籠子裡面天天觀賞。”

碧藍回想起了過去肆虐關都的火箭隊黨羽的行徑,難忍憤怒地吐出兩個字評語:“人渣。”

斗子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繼續說起了故事:“然後偵探便在富翁和我面前開始了推理,那場面真的跟犯罪片高潮部分裡的推理環節一模一樣!”

“富翁沒把你趕出去?”

“當然,不過我偷偷又跑回那間會議室裡了。”斗子嘿然一笑。

碧藍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不吐槽後輩的行為,追問道:“偵探當時是怎麼說的?”

“偵探說,他其實從案件的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事件的全貌——就是從他看見第一封勒索信的一瞬間開始。”

真正的故事其實是這樣的:某個居住在富翁藏匿暴飛龍的別墅附近的年輕人,目睹了富翁關押並囚禁暴飛龍的惡行,在富翁離開那棟別墅之後,他偷偷潛入進了富翁的家中,找到了暴飛龍籠子的鑰匙,釋放了這隻寶可夢。

暴飛龍得到了自由,瞬間便撞破了窗戶玻璃飛向了遠方,永遠地離開了富翁。

本來這時,這起值得稱頌的見義勇為行為就應該告一段落了,不過那個放走了暴飛龍的年輕人看著富翁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別墅,心裡升起來歹念。

他在富翁的書房裡找到了紙筆,在上面寫上了勒索信的內容,然後把便條留在瞭如今已經空空蕩蕩的裝暴飛龍的籠子裡。

偵探當時這樣說道:“在第一封恐嚇信上,勒索的錢款只有區區一百萬,這點金額或許是普通人眼裡的鉅款,但在地產富翁這種級別的富豪眼中卻是九牛一毛,熟練的綁架犯是不可能在不瞭解敲詐物件的經濟狀況的時候下手的。因此可以斷定,寫下勒索信的人是一個綁架的菜鳥,甚至整起犯罪都有可能是由於一時興起而產生。”

偵探還說,他後來在富翁身邊假借聊天之名旁敲側擊,最終開始確信身為委託人的富翁其實心裡有鬼,之所以請來偵探而不是警察,正是因為擔心自己偷獵的罪行暴露。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綁架界的超級菜鳥和一隻被盜獵來的寶可夢之間能發生什麼事呢?

直到這時雨果還不能肯定,因為他還不知道對方作為一名訓練師是否足夠強大,能否強行帶走一隻暴飛龍。

“所以就有了偵探監視長椅的那天?”碧藍問道。

“沒錯,偵探說他當時其實根本沒有看漏手提箱消失的瞬間。在那隻使用「挖洞」的寶可夢小爪子伸出地面之時,偵探就辨認出了寶可夢的種類——那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黑眼鱷。因此寫下恐嚇信之人必是菜鳥無疑。”

立志要當導演的斗子把故事講得波瀾壯闊跌宕起伏,隱約之間彷彿可以看到偵探本人侃侃而談的風采。

“帶著這隻黑眼鱷的訓練家是不可能綁架被盜獵的寶可夢的——偵探瞬間做出判斷。既然這樣,放走富翁寶可夢的他其實本質上不是一個壞人,而讓真正參與盜獵犯罪的富翁吃一點苦頭,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走向。”

“所以偵探就放任富翁的一百萬被綁架犯取走了?”碧藍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

“這也正是偵探執意退還了富翁給的委託費的另一個原因。那個雨果偵探曾經說過:偵探要做的不只是破案,在什麼時候破案,怎麼破,這才是偵探應該關注的重點。”

“所以偵探一開始說的‘真正的罪犯已經受到懲罰’指的是?”碧藍想到了一處細節,小心翼翼地向後輩問道。

“正如你所想的,真正的罪犯其實並不指寫下勒索信的年輕人,而是指犯下盜獵野生寶可夢之罪的房地產富翁!”

碧藍終於理解了斗子對偵探的評價,不禁感慨:“這樣看來,那個偵探確實有些可靠……”

“再然後,在年輕人第二次寄出勒索信時,偵探意識到,他真正應該出手的時機已經到了。很明顯,那名恐嚇者並沒有領會到偵探的仁慈,反而愈發貪心起來,如果在這時候繼續放任他品嚐不勞而獲的成果,無疑是放任一個原本善良的青年走上犯罪的絕路。”

“因此,他求見了富翁,坦白了之前發生過的事件,希望借富翁之手對年輕人進行適當的懲戒。想必那時候,偵探用告發富翁偷獵的事為把柄要挾了對方吧?”碧藍如此推測。

“不愧是小藍姐,就是這樣!”斗子崇拜地說道。

“‘不愧是小藍姐’這句話你今天已經說過無數遍了。”碧藍苦笑,然後望向窗外的羽棲邸,那裡就是自己即將借宿的地方嗎?想到偵探的故事,她不禁期待起了今後在合眾地區的旅居生活。

大概,不會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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