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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事情已了,陳昭他們也要重新上路了。
原本慕容少恭是打算在郡守府好好擺上一桌酒宴,答謝陳昭他們的仗義出手,不然整個鏡州城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沒辦法剷除白聖教這個禍端。
不過這份好心被宋歸荑婉言拒絕了。他們已經在鏡州城耽擱了太多時間,既然白聖教已經被剷除,那麼鏡州城的威脅就沒有了,自己也就沒必要在這裡多加逗留。
慕容少恭也不強求,親自帶著鏡州城的百姓們在北門外送別陳昭他們。
張宣和莫玉簪也來了,經歷了這件事之後莫暉的心中仍舊有些後怕,直接生病臥床不起。對於張宣和莫玉簪的婚事,他也不再橫加阻攔,遂了他們願,答應繼續他們的婚約,在半個月後舉行。
所以陳昭等人等同於張宣和莫玉簪的再生父母,不僅僅是救了他們一命,更是挽救了這對可憐的鴛鴦。
所以兩人一度要下跪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被陳昭給攔住了。
陳昭祝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後一行人就上了馬車離開了鏡州城。
這幾天,漸青也累的不輕,一上了馬車倒頭就睡了,所以趕馬車的就成為了陳昭和謝盡歡的活。
離開鏡州城之後又走了兩天,陳昭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甚至連謝盡歡遞來的酒都被他拒絕了,這不像是他的風格。
“你怎麼了陳兄,斬妖除魔不是你最喜歡的事嗎?怎麼還鬱悶上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總覺得不對勁,可又說出來哪裡不對勁,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你知道我是直腸子,要是有想不通的事就會一直想。”
“到底哪裡想不通?不會那個白聖教教主和萬雄臨死前說的那些話你還真聽進去了吧?很顯然,只不過是那些傢伙臨死前的妄言罷了,就是故意迷惑你的,你就別鑽牛角尖了。”
陳昭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我們進行這計劃,連白聖教的教主都不知道,可孫興馳是哪裡聽得到的風聲居然提前跑了?他在白聖教當中的地位可是僅次於教主的,沒道理髮生這麼大的事他跑了。”
“算他運氣好唄,發覺到不對勁就保命提前溜了。白聖教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大難臨頭各自飛也很正常。”
“只是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了,白聖教紮根在鏡州城這麼多年,一夜之間就傾覆了,輕鬆得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你呀,就是想多了。把宋姑娘安全送達順京才是頭等大事。你好好睡一覺,我來趕馬吧!”
陳昭想著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宋姑娘和謝盡歡的腦子都比自己聰明,他們都能想通的事自己鑽什麼牛角尖。
突然間,陳昭猛然間想到什麼,整個人都警覺了起來。
陳昭終於搞清楚了心中一直以來疑問是什麼,那就是白聖教大費周章,犧牲了這麼多的人煉製那丹藥的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個才是一切的源頭,可他們連這個都沒有搞清楚。
“宋姑娘,你有見過這種丹藥嗎?”
陳昭拿出在元春樓密室煉丹爐裡拿到的丹藥遞給宋歸荑。
宋歸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隨後搖了搖頭:“未曾見過。”
陳昭隨後又問漸青,漸青拿過來仔細聞了一下也搖了搖頭:“老大,我也沒見過這種丹藥。不過——”
“不過什麼?”
“這丹藥上面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在哪裡好像聞見過。”
“在哪裡?”
“在那個什麼郡守的身上聞到過類似的味道。”
陳昭宋歸荑等人聞言立刻來了精神,紛紛盯著漸青。
“你確定?”
“老大,我本體是青蛟。雖說我們青蛟一族並非真龍,但也屬於龍屬,也就擁有龍族的一些特徵。嗅覺靈敏便是其一,只要是我聞過的味道,那就絕不會辨別錯。”
宋歸荑也似乎想通了什麼,腦海裡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這個猜想居然令她有些後怕。
謝盡歡也明白了什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未必是真的。”
“可是,白聖教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們還不知道,這才是關鍵。”
“可就算你猜的是對的,又能怎麼樣?他是一州郡守不是修士,是有俗世王朝誥命在身之人。按照我們修行屆約定俗成的規矩,我們不能對其動手。”
“他的身份不止如此!”
宋歸荑突然道:“他能夠以如此年輕的年紀就成為一州郡守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是什麼?”
“你們可曾聽聞過絕地槍神慕容闊?”
謝盡歡大為震驚:“你是說他是……”
“沒錯,根據應龍書院的情報顯示,睥睨山十二聖之一的絕地槍神慕容闊就是慕容少恭的親生父親。”
“不對啊,我聽聞慕容闊的妻子妙靈夫人至死都未能為其誕下一名子嗣,慕容少恭不可能是……”
“是私生子。”
“私生子?”謝盡歡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沒錯,當年妙靈夫人還在世的時候視其為恥辱,所以慕容闊沒有對外提起過這個私生子。但他畢竟是慕容闊唯一的子嗣,暗中相助他不少。天順朝也是給慕容闊面子,所以給了他鏡州郡守這個職位。”
“那完了,這就更加動不得這個慕容少恭了。”
陳昭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憑啥動不得?若咱們的猜測是真的,難道還繼續任由他害人下去?”
漸青完全懵了,根本聽不懂陳昭他們在說什麼,可又插不進去話。
謝盡歡拍了拍陳昭的腳:“陳兄,你別激動。這一切還只是我們的猜測。那慕容闊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加護短,他既然這麼疼愛這個私生子,你若是動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笑話,這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這兒子犯了錯,當老子的再護犢也不能坐視不管。我們現在就回去。”
宋歸荑突然加重了語氣:“你冷靜一點陳昭。你知道你這麼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你若真的殺了慕容少恭,與你為敵的可不僅僅是慕容闊一個人,還有整個天順朝甚至是整個俗世王朝。郡守可是正三品官員,你壞了規矩,你以為天順朝會放過你嗎?”
王伯見狀也勸說道:“是啊陳昭,這一切還僅僅是你的猜測,如今白聖教已經覆滅,就算幕後黑手真的是慕容少恭,他一個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咱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陳昭握緊了拳頭,猶豫一番之後隨即跳下了馬車。
“很抱歉宋姑娘,我陳昭就是一根筋,想不明白的事一定要想通為止。那些女孩慘烈的死狀我至今不能忘懷,若是沒有讓真正的兇手伏誅,我無法原諒我自己。大道理我不懂,我也不懂什麼顧全大局,但除惡務盡,這是師父在很小的時候就教給我的道理。你們繼續往前行,我調查清楚之後就會回來追上你們。若我沒有回來,也不必等我了。”
“老大。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漸青見陳昭要走也要跟著走。
“漸青,你不要跟著我,就留在宋姑娘的身邊,代替我保護她。”
“那怎麼行,你是我大哥,我肯定跟你走。”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有什麼後果我也自己一個人承擔。你不許跟來。否則我就再也不讓你跟在我身邊了,這是命令。”
陳昭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漸青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完陳昭就直接飛走了。
“陳昭,陳昭……”謝盡歡一直呼喊著陳昭的名字,可陳昭頭都沒有回,眨眼之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用喊了,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回頭的。”
宋歸荑嘆息一聲,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局。當那個猜測在陳昭的心裡萌芽的時候就註定了會是這樣的結局。
“宋姑娘,咱們真的不去幫陳兄嗎?”
“謝盡歡,咱們與陳昭都不同。你的背後是神劍山莊,而我是應龍書院和宋氏一族。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我們背後的家族都會被牽扯進來。這樣的後果你我真的承擔得起嗎?”
“這……”
謝盡歡本以為自己對神劍山莊早就沒有了關係,誰能想到真到了危害神劍山莊的時候,自己下意識地居然想去維護神劍山莊。
是啊,他終究不是陳昭,無法做到如陳昭那樣做到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希望陳兄一切順利,平安歸來吧!”
……
陳昭回到鏡州城的時候,距離白聖教的覆滅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陳昭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並沒有直接去郡守府,而是去找了鏡州城內自己唯一信得過的人——張宣。
陳昭來到張宣的住處,敲了幾下門都沒有反應。
隔壁屋子的人聽到敲門聲開啟了門:“你找誰啊?”
“你好,我是張宣的朋友,他沒在家嗎?”
“張宣啊,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多謝了!”
張宣沒在自己家裡,想來想去就只能是在莫府了,他們倆的婚事將近,張宣很有可能已經搬進莫府了。
隨後張宣又來到了莫府,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莫府的大門上掛滿了白綾與白花,府門前的地板上撒了很多的白紙。
門前有兩個下人穿著一身白衣,正坐著火盆前一邊哭著一邊燒著紙。
奇怪,不應該是喜事嗎?怎麼變成了喪事?
陳昭一度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你好,請問這裡是莫暉老先生的府邸嗎?”
下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仔細看著陳昭:“客人是前來弔唁的嗎?”
“弔唁?難道莫老爺去世了嗎?我走時他的身體明明還很硬朗啊?”
“走的不是我家老爺,而是我家小姐。”
“小姐?難道是莫玉簪莫姑娘?”
“正是,可憐我家小姐花季般的年華,居然就英年早逝了,明明半月後就是我家小姐的婚事了。我家小姐那麼善良,老天爺啊,你怎得如此殘忍,這麼年輕就帶走了我家小姐!”
這個訊息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驚得陳昭直接後退了兩步。
陳昭望著府裡,握緊了拳頭快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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