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趕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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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屍鈴！

家樂有些猶豫的看向了四目道長，不知道該不該收，又能不能收。

四目見狀卻是笑了，“傻愣著幹什麼，既然是你井秀師叔送的，你收下就是了，算你小子賺到了，你井秀師叔製作的趕屍鈴可是出了名的精良。”

家樂聞言也很開心，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法器。

接過趕屍鈴，家樂對著井秀道人又是一禮，“多謝井秀師叔。”

或許是因為拿人的手短，家樂再看井秀道人，都覺得其和善許多，一點不復初見時的陰鷙模樣。

井秀道人見家樂收下趕屍鈴也很高興，“既然師兄執意要走，那師弟就不留了，惟願師兄一路安平。”

四目從懷中取出趕屍鈴，和家樂手中的趕屍鈴不同，四目手中的趕屍鈴是師尊所賜的法器，威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當鈴鈴！

“起！”

十八具死屍的額頭上都貼著趕屍符，以趕屍鈴控制，十八具死屍瞬間跳起。

當鈴鈴！

“跳！”

在四目的指揮下，十八具死屍跳著離開義莊。

“師弟，後會有期。”

“師兄，一路安平。”

其實茅山趕屍並不像是家樂前世在電視或者是電影中看到的那樣，電影中趕屍，便是一個道士在前搖鈴敲鑼，嘴中還唸唸有詞，遍灑紙錢，可是四目趕屍並不是這般，只是在前走著，若是有需要拐彎的時候，便是搖搖趕屍鈴，平時就這樣大方向前，十八具死屍都是聽話的很。

家樂疑惑發問，這才是知道，茅山趕屍靠的是趕屍鈴和趕屍符，趕屍符聚斂死屍體內屍氣，既能夠賦予死屍跳躍之能，又能夠鎮壓屍氣不散，防止其屍變，而趕屍鈴又被稱為“攝魂鈴”可以引動屍氣，向趕屍人指揮的方向行動，這麼一套下來，趕屍就成了。

而除了道門趕屍人之外，還有一些鄉間趕屍匠，這些趕屍匠身上沒有修為，只是習了一道趕屍秘術而已，說是趕屍，倒不如說是領屍，其中避諱就多了，撒紙錢是買路錢，以防趕屍驚擾到本地的神鬼，遭來禍患，敲鑼響鈴，則是為了提醒生人。

路過可能有人的地方，還得說一句“生人借道，陽人退避。”

使夜行人避開，有狗的人家把狗關起來。屍體在一個以上時，還得用草繩把他們聯絡起來，每隔六七尺一個，以防其中哪個走丟了。

其實都是為了討生活，趕屍匠沒有修為在身，長久和死屍待在一起，沾染屍氣，可是會影響壽命的，而且趕屍匠還有三趕三不趕的規矩，相比於趕屍匠，道門趕屍人就沒有那麼多說法了，畢竟有修為在身，法器在手，全憑本事。

就算是詐屍了，也得將其按在隊伍裡，繼續向前跳。

不過，趕屍確實不是什麼好活兒，往往都是晝伏夜出，路過義莊的時候還好，能夠借宿一日，若是沒有的話，那就只能露宿荒野了，進村子肯定是不行的，不說是嚇死了人容易損陰德，人家村民也不歡迎你啊。

四目一路上為家樂講著趕屍的要點和各種注意事項，轉眼間便是一週的時間過去了。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又是一晚，四目看見家樂研究著井秀道人送他的趕屍鈴，便是問了一句。

其實看了一週，又經過四目的教導，家樂已經是基本掌握了趕屍的要點，趕屍鈴的用法也是簡單，不過是和繪製符籙一樣，渡入精元，然後以心神發出指令就行，就是個熟能生巧的活兒而已。

家樂也不膽怯，“好啊，不過這麼多，我肯定是不行的，師父我先趕一隻試試。”

以家樂現在的修為，若是同時趕十八具死屍，搖一次鈴鐺，控制十八具死屍改變方向，精元就得被直接抽乾了，一隻死屍倒是差不多，以家樂的精元強度，晝伏夜出，綽綽有餘。

“好啊，最前面那隻，就給你了。”

家樂聞言當即將趕屍鈴擒在手中，這趕屍鈴的品質確實是不錯，青銅質，大小也正合適，雖然不入法器，但是在法器之外，也算得上是最好的了。

家樂從趕屍鈴中注入一縷精元，心神一動。

當鈴鈴！

最前面的那一具死屍似乎是得到了指令，便是開始繼續向前跳躍，家樂見狀頓時鬆了口氣，這就算是成了。

四目見狀也是笑了笑，後繼有人啊，此時的他終於是有些理解師尊當時說的那句話了，收徒弟就得收些資質好的，一點就透，若是收個死腦筋的，非得被氣死。

而且家樂隨他趕屍晝伏夜出一週多，竟是一絲怨言都沒有，也不喊苦喊累，四目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積了什麼大德，竟然收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徒弟。

其實家樂經歷一週多的晝伏夜出生活，生物鐘顛倒也是累的很，不過到底是兩世為人，不會抱怨什麼，如今學會了趕屍術，反倒是沉迷其中，忘記了很多疲憊。

也不知道是因為四目趕屍專門往偏僻的地方走，還是因為湘州本就荒涼，一路上走過，竟都沒有遇見多少村子，有些地方的莊稼也是荒廢著，著實是讓家樂有些觸目驚心，再想起自己之前生活的村子的情況，似乎是明白了什麼，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不好當啊。

前世看到的九叔電影中的任家鎮，估計就算得上是人間天堂了。

“師父，我們這一趟，要往哪裡，估計要走多長時間啊？”

家樂一開始對趕屍還挺有趣，親自趕了三日，還將死屍的數量加到了三個，其中雖然是磕磕絆絆發生過一些小問題，但都是在四目的教導下解決了，如今已經是慢慢的純熟起來，不過，學會了也就沒什麼興趣了，畢竟這趕屍術雖好，但也就是個討生活的手段，家樂可不準備以後專門搞這個。

四目聽到家樂的問話，心裡不由的一笑，暗道這才是正常，家樂不過是十歲的孩子，表現的卻是比二十歲的人都成熟，如今家樂的表現，才是有些符合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態度了。

“湘州之地，有四湘之分，我們所居乃是南湘，這次的客戶大多數都是北湘的，東湘的也有五具，我們先去東湘，再走兩日就到了，到時候去了五具屍體，就能輕鬆些了。”

家樂還是第一次聽到湘州四分之說，西湘，不知道有沒有瓶山。

“師父，你說，要是屍體送過去，卻沒有人接收怎麼辦？”

四目聞言趕忙呸呸呸，“瞎說什麼，沒有人收，我們不就賠了嗎，每具屍體兩塊大洋只是定金，到了地方，我們還要收三枚大洋的，若是到了地方卻沒有人接收，那大洋可就收不到的，還得辛苦為其下葬，為師可不願意發生這種事情。”

送一具死屍五塊大洋，十八具就是九十枚大洋，他們來回差不多得一個月，而且回得時候，還能送一批，這一來一回，利潤就在一百多大洋，月入一百多大洋，這在這個時代可不是個小數目，家樂也是沒想到，趕屍竟還是個有錢途的工作，怪不得四目攢了那麼多錢。

說話間，二人趕屍已經是來到了一處林間小道，四目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家樂，有些不對，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