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泡泡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卷 第230章 惜福,寒門帝師,我是泡泡,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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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寫作課講吓來,揚州府學的師生們全都覺得獲益匪淺。

其實徐鶴迄今為止,針對科舉,只提出了兩個訣竅。

一是將自己代入進去閱讀理解,二是結合時義寫文章。

說穿了,這道理可能很多人都懂,但徐鶴透過舉例說明,讓大家覺得真是上了生動一課。

生不生不動先不說,但徐鶴這碗雞湯確實給大家灌得迷迷糊糊。

畢竟自己從幼兒園到博士畢業,被老師們灌了不少,如今他也是信手拈來。

最後徐鶴以一句:“諸位只要努力,明年桂榜,我揚州府學士子的大名,必然登入大半!”

能在府學裡讀書的,像吳德操一樣混日子的很少,大多都是對科舉還有期待的,這碗雞湯灌下,整個明倫堂裡全都哇哇叫,摩拳擦掌得要讀書。

以往讓高壁頭疼的倦怠學風,似乎一下子扭轉了過來。

一場學習分享大會和勵學大會圓滿結束。

附生徐鶴,算是徹底在揚州府學打響了名聲。

接下來,除了廩生,增生、附生的訓導就要帶著自己班級的學生回教室了。

焦澤領著一幫附生回育英齋,一路上高國光興奮地在徐鶴面前問這問那。

其中只有吳德操一人懶洋洋的。

有同齋舍的人問他:“亮聲今天講得這麼好,耀臣兄難道聽了沒觸動嗎?咱們一個齋舍裡,還是要相互砥礪,相互追趕才好!”

吳德操撇了一眼那傢伙,然後道:“你懂什麼?亮聲賢弟雖然說得好,但其實都是些大道理,想要高中舉人,可不是聽了他的那番話就能被取錄的!”

一幫子附生聞言全都轉頭看向吳德操,包括訓導焦澤。

焦澤對這個府學中的老油子頗有些頭疼,但他不是那種嚴師型別的,聽到這話,心裡埋怨吳德操洩了大家這口上勁的氣勢,但又不想當面斥責於他,於是只能自己憋得臉紅,一邊走一邊搖頭嘆氣。

吳德操說話也沒避開徐鶴,所以徐鶴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不過他對吳德操的這番話不僅不反感,反而詫異於他的【人間清醒】。

確實,科場是殘酷的,不是說你付出努力了就能得到回報。

科場遭受重創最甚者,莫過於柳永,他是皇帝親自拿掉的。

他本來考得不錯,自己也信心滿滿,曾對人誇口說,“定然魁甲登高第”。可沒想到,宋仁宗認為他政治上不合格,就把他給黜落了,並批示:“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落第後,柳永心灰意懶,無臉見人,乾脆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從此無所顧忌地縱遊妓館酒樓之間,致力於歌曲和詞的藝術創作。

科場上的不幸,反倒成全了才子詞人柳永,使他的藝術天賦在詞的創作領域得到充分發揮。

《雨霖鈴》纏綿悱惻,悽婉動人,離愁別恨,催人淚下;《八聲甘州》痛苦憤懣,愁緒如水;《望海潮》極盡鋪陳,美不勝收,竟引得金主完顏亮“遂起投鞭渡江、立馬吳山之志”。

一時間,“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柳永成了婉約派的“龍頭老大”。

由此看出,甭管你是什麼才華縱橫的大佬,上了科場,上面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不僅如此,科舉還看【命】。

說到這點,左宗棠最有發言權了。

左宗棠跟徐鶴一樣,都是十五歲參加科舉。

同樣,他在縣試中得了案首,道試也是案首。

但當時主考覺得左年紀小,一下子拿兩個案首,會讓他驕傲。

於是就把左宗棠的名次壓後一名,成了第二。

(徐鶴要好好謝謝人家老彭!)

接下來,第三場母親去世,守孝三年,三年期滿,正準備去考,父親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去世了。

又得空等27個月,簡直無語。

後來家中父老覺得他有才學,但一直卡在秀才這也不是個事,乾脆大家湊錢幫他跳個級直接參加舉人鄉試得了。

於是大家給左宗棠捐了個監生,算是讓他踏上了參加鄉試的綠色通道。

這次左宗棠總算揚眉吐氣了吧?

人家一下子考中了全身第十八名。

但這次成績,那也是僥倖中的僥倖。

可能是憋久了,左宗棠在這次考試中文章標新立異,過於頭角崢嶸。

幾位閱卷官意見分歧很大。

大家都知道,科舉八股,最好多寫些“大德不逾閒”之類的【朦朧詩】,可這個猛人直接劍走偏鋒,寫了個《選士厲兵簡練桀俊專任有功》的文章。

當時他的閱卷官看完後連連搖頭,這小左在文章裡寫怎麼選拔精幹的官員,如何訓練強悍計程車兵,如何重用立功的功臣,這種文章一看就是品味不高,屬於引車販漿者的【粗鄙之言】,難登大雅之堂。

於是,閱卷老師毫不猶豫在他的試卷上批了三個大字——【欠通順】,接著丟進廢紙簍,淹了。

但好在這一年恰逢道光帝五十大壽,是【萬壽恩科】,原來湖南錄取舉人的名額是十七個,現在“皇恩浩蕩”,再追加六個名額,主考親自在遺下的五千多份卷子裡再擇優挑出六篇。

左的文章就是這六分之一。

但左的運氣也在這次用了個精光。

這位老兄參加進士考試時,在洞庭君祠堂寫下“迢遙旅路三千,我原過客;管領重湖八百,君亦書生。”

這個聯是說,前路漫漫,我只是個匆匆過客;你雖然掌管八百里洞庭,但跟我一樣也不過是個書生。

這聯的潛臺詞是,安知他日,我不能更得擅場?

狗屁。

從這次之後,左宗棠的三次進士考試,全都名落孫山。

後來這傢伙乾脆不考了,整日裡牢騷怪話。

要不是好友曾國藩的推薦,他這一輩子估計也就只能埋沒鄉里了。

由此看來,科考對運氣的要求也很重要。

所幸,迄今為止,徐鶴的文運還算不錯,但誰也不能保證他一直都這麼幸運來著。

徐鶴一邊走一邊想:“為今之計,不過惜福二字,戒驕戒躁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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