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遺言留的太長，會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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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絲絲縷縷的聖道符光，從被斬成兩截的殘屍中升騰而起，不沾絲毫血汙，化作最本源的精氣，緩緩融入江明周身的光霧之中。

他立在聖道臺中，周身的聖道光霧已經濃郁的近乎化成實質，甚至隱約超越了古赤與莫名兩人，光霧中各種模湖異象紛呈流轉，有仙劍如流星劃過，亦有混沌兇獸橫空，甚至出現一道道模湖身影，如仙神一般，瀰漫出蒼茫氣息……

甚至聖道臺上瀰漫的符文光霧，此時都對江明極為親和，絲絲縷縷的霧氣，源源不斷的朝著江明周身的光霧融入而去……

終於，江明將來自殘拙的聖道符光盡數吸收完畢，他忽然感到聖道臺對他的壓制，已經近乎於無。

只是心意一動，江明便是騰空而起，立於虛空，俯瞰著下方眾人，澹澹道：“還有誰要切磋？”

這一刻，聖道臺上鴉雀無聲。

能走到此地的築基修士，皆是同階難逢敵手的絕世天才，亦或是在築基境巔峰浸淫數十上百年的老牌高手，每一人皆擁有著恐怖無比的實力，放在離火域中已經算是一方豪強，即使是結丹修士相遇，也要以禮相待。

然而此刻這些在羽國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年輕天才或老牌強者，卻皆是失聲，徹底說不出話。

自這個張山出現起，眾人便是一次又一次被挑戰著心理極限，受到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強，直到此刻終於達到頂峰。

柳玄童、白玄弱、徐一和殘拙，每一人皆是極端恐怖的絕代天驕，是各自宗門下一代的絕對核心人物，將來有望問鼎大能境的妖孽，卻是在一日之間，被江明割草殺雞般碾壓擊殺。

尤其是最後一戰，殘拙的第三次生死蛻變，近乎超越築基境的極限，恐怖無匹的肉身之力，即使是莫名與古赤也不敢說正面硬拼，然而這樣恐怖的一人，卻是被江明在其最強的肉身領域，生生將其擊潰。

這種衝擊力，簡直讓人的心臟有些難以承受，許多天才難以相信，諸多驚異敬畏的目光投向江明的身影，卻是再無人敢隨意出聲。

更有人心中掀起諸多波瀾，方才殘拙死前說的聖體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江明擁有什麼強大無比的體質嗎，這才能如此強大？

可從沒人聽說過有什麼聖體啊，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道平平無奇的身影，不知何時變換了方位，立在另一個角落中，目光有些激動地盯著那道身影，心中早已掀起巨大波瀾：“除了大人親至，不可能再有人會如此妖孽……當年大人化名張山，便是如此囂張狠辣，沒想到今日風采，更勝往昔。”

“妖怪啊……”鬼靈宗天才中，槐眉眸中樹影婆娑，倒映著那道獨立在聖道臺中央的身影，亦是心緒複雜。

她的心中，的確存在著一些利用江明的心思，想讓他和那幾人拼的兩敗俱傷，好讓接下來的經文爭奪之路輕鬆一些。

可沒想到這張山竟如此可怕，以一人之力橫殺四位絕世天驕，掠奪屬於他們的聖道符光，隱約成為聖道臺上的第一人。

聖道臺之爭，其實爭的便是聖道符光，展現出越強大的實力，便越能得到聖道臺的認可，汲取更多的符光，這些符光中蘊含著驚人的道韻與精氣，無論是對修為還是根骨悟性都有巨大好處。

當然，對於此地的頂尖天才而言，聖道符光的最重要之處，是關乎魁首最終花落誰家。

唯有凝聚聖道符光最多者，才是聖道臺最終承認的魁首，能得到最後的終極機緣獎勵。

而以此刻的現狀來看，江明周身光芒最盛，竟隱隱間超越古赤與莫名兩人，成了此地的第一人，若是他此時出手爭奪聖道經文，也許會得到聖道臺的認可，有極大的可能會得手。

不過所有人也都知曉，有莫名與古赤這兩尊恐怖絕倫的絕世天驕在旁，這張山若是想直接出手奪取經文，只怕怕是會立即遭到截殺。

心念及此，不少人的目光逐漸向著那兩人匯聚而去，事態發展至今，也是時候出手了吧。

雖然四周還有一些天驕未曾出手，諸如玄星洞天的方越、鬼靈宗槐眉以及逐月湖四月等，但以江明先前的恐怖表現，即使是這些人自己，恐怕都已經生出了怯戰之心。

此時此刻，也唯有那兩道一直泰然自若的身影，有可能壓制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妖孽了吧……

莫名靜立虛空，一身素白長衣顯得超凡脫俗，他目光沉靜如水，卻彷彿萬年寒潭般深不可測，又透出刺骨冷意。

錚錚錚~

他周身的聖道光霧，此時化作一柄柄霧氣劍光，發出龍吟般的劍鳴，宛如一座萬千道劍凝聚的蓮臺，將其拱衛其中。

轟……

無形的威壓如颶風瀰漫而出，令不少天才凜然色變，恍忽間彷彿看到一柄神劍從雲霄刺下，直插眉心，紛紛驚叫後退。

唯有槐眉等少數人，才抵得住那種忽如其來的劍道威壓，但也皆是心中震動，沒想到莫名竟然強大到這種境地。

“好可怕的劍意……這莫名短短時間內，竟然將聖道符光煉化到如此境地，那張山危矣……”

“對了，說起劍意，你們可還記得，進入聖道臺前，山下爆發的那一道劍意，究竟是屬於哪一位天驕，至今還未露面嗎……”一名天才忽然想起一事，驚叫道：“也許唯有那道劍意，能與莫名比肩了吧。”

“結丹境下，無人可掌控那道劍意……”此刻的莫名，彷彿踏入一個新的境界當中，眾人的每個動作、每句話皆在他的感應之下，聞言澹澹說道。

“那……”其他人一驚，那是怎麼回事？

方越眼中星光一閃，忽然有些呆住：“難道是聖道峰的另一種考驗或機緣嗎？”

“方越，看來你們玄星洞天，從此地挖走的東西也不少，竟然知道聖道峰之名！”莫名瞥了一眼方越，沒有否認，而是澹笑道。

“真是如此嗎……怎麼會？”方越陡然呆住，喃喃道：“我竟然錯過了一場大機緣。”

“什麼機緣？”

“聖道峰，是聖道臺下這座巍峨巨峰之名嗎？”其他天才聽的雲裡霧裡，連忙問道。

方越目光閃爍，臉上閃過震驚、懊悔之色，才是緩緩開口：“不錯，傳言聖道峰是真武聖地從一處紀元前的絕地中挖出，此峰蘊含驚人的天地大道，在此修行事半功倍，更是可助人悟道，曾經的真武聖地有無數蓋世天驕皆在此悟道，並有人留下機緣傳承，留待後來有緣者……”

“只是上萬年過去，那些機緣大多腐朽，餘下的也幾乎不可見……已經不知多少年，沒人尋到那種機緣了！”

“先前峰下那道劍意，若不是有人施展的話，應當便是無數年前，某位不知名的天驕，在此悟道時曾留下的劍道感悟，今日不知何故忽然被激發，衝破雲霄……應當唯有悟性足夠妖孽者，方可領悟那道劍意的一絲真韻。”方越說著，不斷地搖頭嘆息，眼中盡是心痛之色。

“什麼？那道劍光是一場大機緣？”眾多天才皆是愕然，難以置信。

“為什麼我沒感悟到任何道韻？”一些來自修仙宗門的頂尖天才滿眼不甘。

“因為那劍光中蘊含的道韻，太過深奧玄妙，即使是我等非專修劍道，也無法從中感悟到什麼……”方越嘆道，這才是他嘆息的原因。

一場天大的機緣放在眼前，卻觸控不到，這讓人如何甘心……

更讓人難受的是，偏偏有人卻疑似得到了這場機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這就更讓方越難受了。

他目光幽幽的盯著莫名，嘆息道：“看莫道友的氣息更勝往昔，讓人難以直視……看來是從那道劍光中，得到了一場驚天機緣啊。”

其他天才紛紛震驚，看向莫名，眼中盡是豔羨嫉妒之色，大家都在山上沒下去，怎麼就偏偏他得了好處？

“這就是羽國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嗎，真是心服口服！”也有人嘆息，徹底甘拜下風。

而幾乎無人注意到，仙羽洞天的幾名天才中，一個不起眼的青年聽著他們的議論之聲，嘴角卻是露出一絲錯愕笑意，隨即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只是最後瞥了一眼江明的身影，便又低下頭去，翻騰著手中的一本劍道手札……

冬！

冬！

冬！

……

在眾人震驚豔羨的複雜情緒中，莫名終於動了，他每一步踏出，都彷彿踩在眾人心跳間隙，保持著精確無比的頻率，卻是越發震懾人心，令不少道心稍弱者，都是臉色蒼白，有些抵擋不住那股威壓。

片刻後，莫名走到江明對面，兩人於虛空中面對而立。

“一個不知來歷的怪胎，當眾行兇，殺了我數位好友同道……當誅！”

莫名開口，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卻如一尊帝王般，直接宣判江明的下場。

他眼中光芒熾烈，如兩柄神劍射出，直逼江明：

“你很不錯，道基深厚，各種功法秘術造詣不俗，能力敵柳玄童與白玄弱而仍有餘力。你似乎歷經百戰殺伐，殺意與神魂比起殺神徐一也毫不遜色。你的肉身更是同階無敵，碾壓生死蛻變三次的殘拙，稱得上修仙界數百上千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只可惜……”

“可惜什麼？”

眾多天才伸長了脖子，聽著莫名的話語，只感覺這張山已經妖孽的近乎不像人類，難道莫名還能比這更強嗎？

“可惜，莫名已經超脫築基……”槐眉仰頭望著那道睥睨天下的白衣身影，周身繚繞的聖道符光越發朦朧超然，輕嘆道。

轟隆~

槐眉話音剛落，莫名的身上便陡然爆發出一陣恐怖無比的氣息，他的丹田處光芒大盛，一團虛幻朦朧的金光在綻放光華，將其周身所有聖道符光，盡數吞噬入體內，融入那團虛幻金光之中。

轟轟轟……

莫名的氣息如決堤的江水一般，越發強大旺盛，整個人都如同一條脫困的兇龍，猙獰的目光橫掃四方，一切與之對視者皆是臣服的低下了頭，無人敢與其對視。

“虛丹境……他踏入了虛丹境！”

所有人都是駭然無比，看著虛空中的莫名。

“真是瘋子……真是妖孽……真是……”即使是那些洞天福地中的天才，也是難以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呼吸急促，滿眼敬畏。

】

“變數……又多了……”方越眼中星光有些紊亂，喃喃道。

築基之上，方為結丹！

整個羽國修仙界，除了三大洞天福地外，結丹境也寥寥無幾，不出三十之數，每一位皆是威震四方的強者，擁有恐怖無比的力量，可輕易覆滅一方修仙勢力，無論到了哪裡也會是座上賓。

而虛丹之境，介於築基和結丹之中，可稱為半步金丹……邁入此境的修士，雖然仍保留靈基的本源未曾蛻變，但形態上已經接近金丹，可發揮出超越築基境的實力，無限接近結丹之境。

而放在莫名這種絕世妖孽身上，他登臨虛丹之境，只怕尋常結丹初期的修士，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他身為虛丹境，如何能踏入此地？”有人不解道。

“虛丹之境，自然無法進入這片築基區域……然而聖道峰地域特殊，再加上已經接近結丹區域，禁制存在某種鬆動，種種因素疊加之下，這才讓他成功突破到了虛丹之境！”

槐眉輕語，道出了緣故，讓不少人恍然大悟。

“進入黑石遺蹟前的莫名，便已經是築基巔峰的妖孽，如今順水推舟，踏入下一個境界，倒也不算離譜……不過即使是其他頂尖天才突破境界，也皆是在僻靜之地，將一切修為、根基梳理無礙之後，方可嘗試突破，這莫名竟然在這般兇險之地，神不知鬼不覺的踏入虛丹境，說明他在築基境中，已經徹底走到了盡頭，進無可進，這才毅然邁入虛丹境中……”

即使是方越槐眉等人，都是眼神複雜，他們踏入虛丹境並不難，但在此之前要將築基境中的一切道基夯實，消弭自身的瑕疵，卻是需要不少時日去靜修、磨鍊……否則即使踏入虛丹境，也會永遠存在瑕疵。

否則以他們的底蘊，早已可以踏入虛丹境了……

而如今莫名竟然選擇突破虛丹，說明他在築基境中的一切道果，已經盡數臻至完美……

“這張山，終於踢到終極鐵板了！”

槐眉輕嘆，尋常時候的越階而戰，對他們這些天才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但當高等級的敵人是莫名這種恐怖存在之時，在場眾人又有誰敢說能夠越階而戰呢？

“即使我們加起來圍殺莫名，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吧！”方越搖頭，本想最終渾水摸魚，如今看來，願望徹底落空了。

嗡~

莫名的手中，一柄靈力凝聚的長劍緩緩浮現，他持劍而立，全身的氣息終於在此刻，徹底達到巔峰。

“我自六歲踏上仙途，日夜不輟，二十八年來歷經大小七百餘戰，未嘗一敗！所謂羽國年輕一代，在我眼中不過是芸芸眾生，與草芥中的螻蟻並無區別。我的眼前唯有聖道，一切阻路者，皆是我劍下亡魂……”

江明嘆了口氣，有些聽得煩了，澹笑道：

“說完了嗎？生死不過一瞬間，放輕鬆、深呼吸，不要多想……遺言留的太長，會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