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詭異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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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聖道臺上，金紅二色光焰滔天，宛如一頭絕世妖魔從封印地脫困一般，爆發出令所有人都是心悸的狂暴氣息。

刺目的靈焰璀璨到了極點，令不少觀戰的天才都是雙目流淚，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

“這力量等級……絕對超越築基級別，觸及到結丹境了！”

槐眉盯著江明的身形，心中大震：“這絕不是什麼普通散修能領悟的秘法，即使能修煉，築基修士的肉身也扛不住這種狂暴的靈力，即使武道築基也不行……這個張山，絕對還有著驚人無比的來頭。”

場中其他人，亦是震動無比，同時心思各異，對這個名為張山的神秘修士，不敢再有任何輕視之心。

甚至不少人皆是目光閃動，開始猜測張山的真正來歷，是羽國內某個深不可測的古老傳承，還是羽國之外的哪個修仙聖地中，來此歷練的核心天才？

至於戰場中央，柳玄瞳早已沒心思顧忌其他東西，他神色大變的盯著那團席捲而來的刺目光焰，一股瀕臨死境的絕望感，在心頭之中浮現。

“怎麼可能、不……他一個垃圾散修，我怎麼會被這樣的人擊敗！”

“這可是你逼我的……”

柳玄瞳目光瘋狂，在千鈞一髮之際，猛地一咬牙，右手雙指並指如劍，猛地從眉心一劃而下。

噗……

鮮血從那道銀灰色的豎紋之中淌落，一顆眼球瀰漫著血光，緩緩從中浮現而出。

嗤嗤嗤~

刺目的雷光混雜著詭異的灰霧，從柳玄瞳的眉心四溢而出，蘊含著詭異的不詳氣息，悄無聲息的四散而開，沒入虛空。

灰霧深處，一顆染著血的眼球四處轉動，隱約間竟彷彿瀰漫著某種極為邪異的氣息，彷彿擁有獨立的生命，不受柳玄瞳控制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所有人望見那眼珠的一瞬間，皆是通體冰寒，彷彿被什麼地獄深處的邪魔盯上了一樣，忍不住神魂顫慄。

“這就是神眼教的根本傳承嗎，傳說是從上一紀的某座古墳中挖出……”槐眉眼中亦是閃爍驚色，那顆詭異眼球來頭太不尋常了，竟讓她神魂深處的那顆古槐烙印都一陣顫動。

“幸好，他似乎並未真正練成，是在強行施展，應該是他拜入羽國外的頂尖大教之後，才能開啟的……”槐眉看著滿臉鮮血流淌的柳玄瞳，目光閃爍。

“而且，柳玄瞳似乎不能完全控制這顆眼球！”槐眉露出怪異之色。

而在聖道臺上，眾人亦是驚愕的看到，柳玄瞳在撕開眉心豎紋、祭出那顆眼球之後，竟然在疾速後退。

“這是怎麼了？不戰而逃嗎……”

“這也太丟人了，堂堂神眼教少主，這般畏戰姿態，如何帶領宗門崛起……”

“這柳玄瞳，好像狀態不太對勁啊，那顆詭異眼珠，似乎有什麼問題！”不得不說，此地見多識廣的天才不在少數，也有人與槐眉一樣，看出了問題所在。

此時眾人才注意到，柳玄瞳眉心的那顆漆黑眼球，並沒有立即爆發出什麼強大的能力，反而瀰漫出絲絲縷縷的黑光，在朝著柳玄瞳的面龐上蔓延而去。

“好可怕的東西，這神眼教究竟弄的是什麼秘術，真滲人……這柳玄瞳只怕要自找苦吃，還沒對敵呢，自己就要被反噬死了，怪不得要逃……”

“這張山的第二拳，有點東西啊，不僅將金火兩種屬性的靈力，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爆發出遠超築基級別的力量，甚至有神魂之力融合其中，鎖定了柳玄瞳，除非柳玄瞳正面擊潰這道拳光，否則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

眾人齊齊驚歎，徹底將這個張山的地位，提升到真正的頂尖天才一列。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爭鬥，大道至簡，雖是簡簡單單一拳，但卻蘊含著諸般恐怖力量和玄妙道韻，不弱於那些看似繁複華麗的法術，是最危險與頂尖的爭鋒。

“嘿，再逃下去，他可就遭殃了！”

有人則幸災樂禍的笑道，雖然柳玄瞳在瘋狂倒退，但那道狂暴的金紅光焰，卻如同一條游龍，在虛空中肆虐奔騰，直奔柳玄瞳而去。

肉身速度再快，又如何能與法術速度相比……不出三個呼吸，柳玄瞳就要被追上。

而柳玄瞳的臉色，此刻也是難看無比，再配合上臉龐上詭異的黑光，簡直真的印證了那四個字，印堂發黑。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給我擋住這一拳！”柳玄瞳來不及說話，只能用神魂發出驚怒咆哮，震懾眉心的眼珠，同時傳遞出同歸於盡的殊死心態，逼迫這顆該死的眼球。

嗤嗤嗤~

也許是柳玄瞳的震懾起了作用，又或是這眼球的靈智還未徹底誕生，這一刻終於是有了動作。

那些從眼球中向柳玄瞳臉上蔓延的黑光，緩緩消退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縷縷的灰霧交織雷光，在眼珠之中凝聚，柳玄瞳全身的靈力，都在這一刻被徹底抽空，匯入眉心眼球之中，甚至他的精血、神魂，都幾乎在頃刻間枯竭，被眼球吞噬。

吞噬了柳玄瞳一身力量的眼球，似乎變得愈發靈動，眨眼之間，一團朦朧灰霧，便是在眼珠中匯聚成型，灰霧深處似是凝聚出某件神秘之物，但即使是柳玄瞳自身，也無法探查到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呼~終於催動了！”柳玄瞳終於鬆了口氣，心中大定，在他看來，能催動這眉心眼球，這一戰的結果已經塵埃落定，不可能出現意外了。

雖然根據先前的規定，他動用第三隻眼便算輸了，但輸了就輸了又如何，只要殺了那張山，死人的勝利還能算勝利嗎？

“只是此術太過詭異，雖然成功催動過兩三次，但修煉越深，這東西似乎越不受控制……”柳玄瞳心中思慮：“看來此次遺蹟之行後，還是要前往羽國外的那處頂尖大教中，繼續修煉一段時日。”

這一切思緒皆在電光火石之間，當灰霧在他眉心的眼球中徹底凝聚之後，便是陡然爆發出一陣刺目電光。

轟……

灰色霧氣繚繞雷霆，化作一道長虹，從柳玄瞳眉心眼球中轟出，快到了極點，狠狠地與那道即將襲來的金紅光焰碰撞在一起。

“嚜……”

這一刻，江明隱約之間竟彷彿聽到，似是有一道縹緲虛無的聲音，在未知之處響起。

那道聲音彷彿來自柳玄瞳的眉心，又彷彿在江明心底響起，竟是令他的情緒感到一陣莫名低落，彷彿心靈都被蒙上了一層灰光，不再清明，意識也有些遲鈍昏沉起來……

哧~

不過僅僅是一瞬間，江明的魂海之中，神念便是輕輕一震，頃刻間令他恢復清醒，將心靈上蒙著的灰光滌盪一空。

“這傢伙的底牌，還真有點東西……”

江明心中微驚，若不是神念遠超常人，這一下就著了道了。

不過那詭異的灰霧雖然神秘無比，但能否擋住他的拳光，可還不一定呢。

轟轟轟……

虛空之中，金紅光焰與灰色霧團碰撞，灼熱的光焰四溢，令不少天才都是倉皇倒退，唯恐被波及。

與此同時，晦澀模糊的道音，亦是在虛空中縹緲迴盪，讓不少神魂較弱的年輕天才，都是眼神晦暗，受到很大影響。

“醒來！”槐眉看到周圍幾個同門弟子的狀態，頓時心道不妙，陡然輕斥道。

嘩啦~

似是有樹影搖曳，將幾個鬼靈宗天才籠罩，令他們清醒過來，紛紛驚悚倒退，驚駭的看著場中那糾纏碰撞的兩團光芒。

而滄溟洞天、仙羽洞天等勢力處，白玄弱和莫名等人亦是出手，以各自手段消弭那種波及而來的莫名力量。

“這神眼教，究竟挖出的是什麼東西……”所有天才都是心驚肉跳，這還僅僅是築基境的法術餘波而已。

若是被柳玄瞳突破到結丹境，有幾人能擋得住他的第三隻眼。

“由此可見，那個張山也有些厲害的離譜，看似輕飄飄打出的一拳，竟然能與柳玄瞳的第三眼之力爭鋒，甚至不落下風……”

眾人齊齊驚歎，虛空中，金紅色的光焰肆虐，完全是一力破十會的不講道理方法，瘋狂壓制轟擊那團灰色霧氣，令其節節敗退。

嗤嗤~

灰霧盪漾，竟是被那璀璨的金色光焰焚煉，在漸漸消散，灰霧深處的某件神秘之物，似乎也隱約可見起來……

“怎麼會？不可能，同階之中，沒有法術能扛住這團灰霧……”

柳玄瞳神色大變，忽然抬頭死死地盯著江明：“你究竟是什麼人？這一拳中蘊含的道則，絕不是普通法術……”

江明靜立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虛空中兩團不斷爭鋒的力量，這當然不是普通的法術，他靈基之中蘊含著海量的大道碎片，將他這則金火玄功的品階，推演到了一個無比強大的地步。

並且這則法術之中，不僅蘊含著狂暴鋒銳的破壞之力，更是融入了他當年在星路上，經歷那四十一場天劫中，感悟的天劫道韻，豈是那麼好抗衡的？

“不管你這第三隻眼是什麼來頭，難道還能與天劫之力爭高低？”

江明心中輕笑，這也是他對這一拳如此自信的緣故，這幾乎代表著他在仙道修煉上的最高造詣了，是他諸般功法熔鍊一體的道果顯化，若是第一次施展就被擋住，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轟……

金紅光芒越發璀璨，那團灰霧在劇烈震顫消解之中，猛地爆發出一陣灰色霧光，似是動用了最本源的力量。

兩團光芒越發璀璨，危險的氣息四處飛濺、狂暴無比，即將分出高下，即使是那些頂尖天才，也幾乎看不真切了。

而江明則在這灰色霧團近乎崩解、要玉石俱焚爆發最後力量的關頭，終於窺見了霧團深處的一絲真相：“那是……一名神靈？”

霧氣深處，彷彿通往一座神國，絢爛的光芒一閃而逝，隱約之間，江明望見了一道模糊身影，盤坐諸天之上，透著那麼些許道貌岸然的高貴模樣。

雖然他從未見過那種身影，但在窺見那道身影的一瞬間，他的心底便是得知了答案，那是一尊神靈，受香火供奉，端坐諸天之上，俯瞰萬靈。

頃刻間，璀璨的神國、端坐的身影皆是消散，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轟……

灰色霧團徹底破碎，金紅色的光焰掙脫桎梏，猛地繼續轟向柳玄瞳。

雖然江明的這一拳，也被那團詭異的灰色霧氣消磨九成力量，但如今的柳玄瞳已經是燈枯油盡，即使是一個練氣修士前來，說不定也能將其斬殺，又何況是堪比結丹境的力量殘餘……

“怎麼會這樣……”

柳玄瞳身形踉蹌，臉色蒼白，鮮血如淚一樣從眉心淌落，那隻漆黑眼球早已消失不見，雙眼中盡是絕望之色，他怎麼也無法置信，自己的底牌竟然被人輕而易舉的攻破，甚至還有餘力來抹殺他。

所有觀戰之人，也皆是震驚唏噓的望著這一幕，誰能夠想到，堂堂神眼教少主，一代絕世天驕，竟然連第三拳都沒有見到，就要隕落於此了……

哧~

正當眾人唏噓感嘆之時，一道刀光卻是陡然亮起，橫空而至，狠狠地斬向那殘餘的金紅光芒。

嘭！

一道巨大的符文靈盾，亦是轟然從天而降，矗立在柳玄瞳的身前。

一塊雪白骨塊亦是綻放光芒，化作一頭兇厲獸影，咆哮著撲殺而上……

轟轟轟……

殘餘的金紅光芒，連續經受數道攻擊，終於是徹底破碎而去，殘存的餘波激盪，將柳玄瞳的身體吹飛數十丈，如破麻袋一樣跌落在遠處，但終究是沒能殺死他。

江明目光平靜，似是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而柳玄瞳身體周圍繚繞的符光，則是在此刻緩緩消散而去，朝著江明身上匯聚而去，令他的氣勢越發雄渾……

“張山道友，爭鋒論道，當點到為止……還請手下留情！”

一個容貌滄桑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出，周身符光繚繞，竟是絲毫不亞於方才的柳玄瞳。

而在他身側，亦是有一男一女兩人走出，看年齡皆是不小，渾身瀰漫著腐朽蒼老的氣息，顯然不是什麼年輕天才。

“這一戰，是我神眼教輸了，柳玄瞳收集的諸多道韻，已經被你盡數奪走，應當適可而止了。”

“年紀輕輕，動手如此狠辣，可不是什麼好事，過剛易折的道理，道友應當清楚……”

這兩人亦是淡淡開口，與那中年男子並肩而立，擋在柳玄瞳身前，漠然的看著江明。

“我就知道，打了小的，終究還是要來老的，怎麼說，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

江明抬了抬眼皮，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