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支配的恐懼，憋屈的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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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軍分兩處安營紮寨，兩個營寨之間的間距並不大，只有三四里的樣子，一旦出現意外軍情，隨時都可以進行支援。

此時的金軍只剩下八萬多一點人，兩個營寨為了平衡，各分了四萬人。營寨一天就紮好了。

在安營紮寨的同時，希一和宗漢在營寨前方開始挖戰壕，用一些土沙裝在麻袋裡組成一道道的防線。

只不過，就在金軍的兩個營寨紮好的當晚，希一和宗漢心力交悴下，剛剛入睡，突然，一陣猛烈的炮火在金軍的營寨中響起。

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宗漢和希一被這聲音吵醒，驚愕的從自己的營帳中衝了出來，入眼看到的是營帳被遠處飛來的炮火摧殘著。

整個營寨四處是火光，然後就是慘叫，以及四處逃竄的兵士，希一和宗漢目眥欲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這怎麼可能……他們離前方的人民軍營寨足有十來裡之地，這段距離，他們的火炮連一半都打不到。可雲澤那邊人民軍的火炮，竟然可以覆蓋整個營寨。

他們等於是被對面的人民軍當成靶子打了，希一和宗漢看著眼前的慘狀，都快要吐血了。

他心裡暗恨人民軍為什麼白天不進攻，他們在安營紮寨時為什麼不進攻，偏偏等他們紮好了寨，安好了營，還等他們入睡了才打炮。

這特麼的就是耍著他們玩啊，他們此時等於是站在那讓對面的人民軍打，人家連過都不過來。人影都看不到。

他這邊死傷慘重，卻找不到敵人在哪，這種憋屈感，讓兩人氣得渾身發抖，喉嚨一甜下，希一和宗漢一起吐血了。

可笑他們還想跟人民軍打持久戰，可笑他們覺得自己可以學習人民軍的戰術，現在他們才發現自己多可笑。

他們想要學人民軍的戰術，人民軍壓根就不給他施展的機會，新式的戰術說來就來，這種遠端打擊，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定製一般。

現在想要拔寨逃走，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個時候若是退的話，說不定還會遭遇到人民軍的強攻，那時可能他們就會一潰千里。

希一和宗漢回過神來，連忙讓營寨熄滅燈火，將起火的地方熄滅，所有人都散開，不給人民軍看到他們目標的機會，失去了明顯的目標，人民軍總該不會再對他們發動攻擊了吧。

果然，隨著兩個營寨的燈火熄滅，人民軍似是真的找不到目標，攻擊也就停止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見沒有炮火再打來，宗漢和希一這才下令讓人清點戰場，清查損失。

大約又過半個時辰後，損失清查出來了，這次被炮火襲擊了近半個時辰，哪怕是不是密集的炮火襲擊。

但兩邊的營寨因為一開始不察，各都損失了近二千人，八萬多的大軍，一下子共損失了近四千人。減員的金軍，現在只剩下七萬八千左右的人了。

希一和宗漢青筋直冒，眼裡除了憤怒，還是憤怒，無能怒吼。他們就算是知道自己這邊被對面耍了，可又能怎麼辦！想反擊又反擊不回去。

兩人被搞得精疲力盡，第一感覺到跟人民軍戰鬥的恐懼，比起之前的東京時被雲澤支配的恐懼來，這將被支配的恐懼更深。

實在是太累了，見對面似是並不會再繼續進行炮火攻擊，宗漢和希一連忙招呼著人值夜，他們準備去睡覺，實在是太累了啊。心累！

這次，他們學乖了，並沒有再點任何燭火，不是他們不想點，實在是不敢點，他們怕一旦有丁點火光傳到對面去，讓對方捕捉到了位置，再次炮轟，那就麻煩了。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不僅是宗漢和希一疲勞得要死，就連手下的將士也被搞得精神衰弱，眼裡全是畏懼。

這一仗還沒怎麼打，他們就已經士氣大降了。希一和宗漢隱隱有種感覺，再這樣下去，估計不用跟人民軍正面對抗，他們就要潰敗。

宗漢和希一熱切的期待著阿保那邊的兵力能夠趕到，有了阿保的兵力，他們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他們哪怕是到了現在，也不覺得完顏阿保那邊的十萬人會全軍覆滅。畢竟，完顏阿保面對的是北靖的明王軍，比起人民軍和他們金軍來，北靖的明王軍又能有什麼戰力。想滅他們的十萬金軍，簡直是白日做夢。

就在他們入睡時，對面的人民軍炮兵陣地上，嶽鵬舉正站在那，身旁是他手下的五員猛將，所有人眼裡都是一股躍躍欲試。

“大帥，不去進攻嗎？這是一次好機會，剛剛一輪的炮火攻擊，肯定讓他們嚇破膽了，這個時候過去，金軍必敗。我們手上可是有十五萬大軍，現在的金軍，怕是連八萬都沒有了。”

楊興興奮的對嶽鵬舉道。剩下的四人聞言，也是滿臉的激動。

嶽鵬舉聞言，搖了搖頭，神色嚴肅的道：“白日他們在挖戰壕，他們手上也有火器，我們衝過去，雖然可以消滅他們，但他們現在還沒有到失去戰意之時，哪怕我們能勝，肯定是慘勝。不急……我們慢慢磨他們，而且，公子已經在他們後路上切斷了他們的後路。”

“這次，他們插翅難逃，我們就算是有勝，也要完勝，人民軍戰士的性命，比他們值錢。”說到這，他看向對面黑寂寂的夜空，哪怕有一絲月光。但如此遠的距離，望遠鏡也看不到那邊的狀況。

之前若不是有火光，他們的炮兵也打不到那邊，火光熄滅後，雖然可以憑著記憶繼續轟擊，但那樣的準頭會大失，畢竟，炮打一次之後，是會移位的。

想要再次瞄準，只能是憑著火光瞄準，不然就會浪費彈藥。

此時的他，突然嘴角微勾，對身旁的幾名將領道：“他們現在應該又睡下了吧，不如，再給他們一次驚喜。”

隨著他的聲音，周圍的一眾將領眼睛頓時一亮，眼裡露出一股驚喜。

“大帥，你是準備……”楊興試探的問了下，他後面的話並沒有說下去，而是看向身後，隨著他的目光所致，只見一個個熱氣球升了起來。

“哈哈……好啊，又可以看到它們逞威了，這下夠那些金寇喝一壺的！”

眾人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眼裡充滿了期待。他們知道嶽鵬舉準備做什麼了。自從空軍成立之後，他們見到空軍出戰的機會極少。

但每一次空軍出戰，讓他們是熱血沸騰。空軍可以說是碾壓性的殺器。不管什麼敵人碰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隨著他們的笑聲，熱氣球很快就升上了空中，朝著前方的金軍陣地飛去，這次出動的熱氣球足有百個。

雲城的軍工和其他幾個軍工廠投入生產之後，不僅是火炮和步槍已經大部分裝備軍隊，就連空軍現在光是熱氣球就有三百個。

嶽鵬舉此次帶了一百個熱氣球過來，他這是準備給金軍來一次大的。不給金軍任何喘息之機。

金軍來這邊兩天時間，幾乎都是在疲於奔命，先是被滅了一萬人，兩側偷襲的二萬人，又被殺了近一萬人。

好不容易想要跟人民軍打持久戰，卻沒想到嶽鵬舉不給他任何休息的機會。到了現在，金軍損失二萬多人，人民軍這邊連半個人的傷亡都沒有。

這一陣打得是對面的金軍憋屈，人民軍這邊卻是前所未有計程車氣高漲。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

此時不僅是幾位將領和主帥在看熱鬧，還有眾多將士也在看熱鬧。

熱氣球飛向前方數里之地，差不多隻用了不到刻許鍾，此時的金軍營地，守夜的金軍也看到了從對面飛過來的光點，從遠到近，光點透過月光，隱隱可以看到是個巨大的圓球。

所有值夜金軍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又不好隨意示警，畢竟，所有人太都累了，好不容易睡下，要是胡亂攪醒，他們怕是要被那些人給生吞活剝了。

而且，看到有東西飛上天空，這樣的神蹟讓他們都傻眼了，甚至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就在守夜金軍錯愕間，這些圓球就飛到了他們的頭上，熱氣球上的人民軍戰士透過月光，看到了下方駐紮的金軍營地，兩邊營地各五十個熱氣球在若大的營地上空分佈開來。

隨著第一名人民軍將彈藥投下去，五十多個熱氣球上的人民軍戰士開始了全面轟炸。

他們投彈可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投得又準又狠，幾乎是彈彈都會命中一個營帳。頓時爆炸聲音伴隨著慘叫聲，再次充斥著整個營地。

希一和宗漢剛眯眼，睡意才起，他們就被那震天的爆炸聲給驚醒，兩人第一反應是懵逼，不是已經讓人熄滅燭火了嗎！

什麼人敢點燭火，他們有種將手下那不聽話兵士千刀萬剮的衝動，更是怒火中燒，兩人氣沖沖的衝出營帳。

他們慶幸自己的營帳沒有被炸的同時，正想要問明情況，可入眼就是四處的爆炸聲音，以及手下將士驚恐的看向天空逃竄的情景。

兩人在各自的營寨抬頭看天，兩人神色瞬間一陣呆滯，然後就是滿臉的震驚，這怎麼可能……

他們看到了在空中的圓球，而那爆炸的彈藥正是從空中落下來的，他們炸得下方的眾人四處逃竄。眼裡全是驚恐和絕望。

兩人心頭髮寒，再也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沒有了即將奪下靖朝的狂喜，有的只是無力感和深深的恐懼。他們……到底招惹了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他們縱橫半生，哪怕是當初滅契丹時，也沒有現在這般的憋屈和恐懼。那時的他們，肆意衝殺，契丹人在他面前，就似是土雞瓦狗。

可現在呢？他們興沖沖的殺到了雲澤的丹陽城，但面對的是什麼？連正面跟人民軍一戰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引以為傲的火器，根本就沒有發揮過一次效用，更讓他們震驚的是，人民軍那邊的武器比他們不知道先進了多少，戰術更是高階了不知道多少級。

從狙擊到炮轟，再到現在的……空？襲！？他腦中本能的冒出這樣的詞彙來，空中降下來的襲擊，不就是空襲嗎！

他們腳心都在冒冷汗，這樣的仗還怎麼打？不說他們打不打得過，光是這武器，就讓他們已經無力對抗了。

“拔營起寨，……撤軍！”希一和宗漢瞬間都下達了指令，同時，他們各自都向自己同伴的另一座軍營傳遞了撤軍的訊息。

沒辦法，再不撤軍的話，他們怕是要讓人民軍活活的磨死在這裡。時不時的來一次轟炸，他們有多少人能夠當人民軍的靶子。

夜裡就算是轟不到，可要是到了白天呢，他慶幸人民軍沒有白天轟炸。

但他並不知道，嶽鵬舉之所以沒有白天轟炸，那是給他們安營紮寨的機會，免得白天轟炸將他們給嚇炮了。

現在才想起撤離，倒是有些晚了，可不撤不行啊，空中的那些圓球，就似催命符一般，不停的收割著他們的將士的生命。

隨著他們將命令下達下去，反應過來的金軍頓時鬆了口氣，心裡充滿了狂喜，他們是真的怕了，那種未知的恐懼，讓他們都快要瘋掉。

才短短兩天時間，他們就被人民軍折磨得快要崩潰，他們已經失去了跟人民軍戰鬥的勇氣，再不走的話，他們怕自己會不明不白的跟著自己的同袍一起死在這裡。

空中的爆炸還在繼續，金軍的撤兵動作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但也並不影響他們撤軍，宗漢和希一決定放棄大部分的物資，輕裝離開。

他們本想繼續等待阿保那邊來會合，但現在等不了了，只能是先行離開這裡，再想辦法反擊。

就在金軍撤兵動作出現後，遠處的嶽鵬舉在望遠鏡中已經看到了一切，火光沖天的金軍營地，此時正在慌亂的整軍出逃。

他皺了皺眉，眼裡露出一股思索之色，身旁的楊興幾人，也看到了這樣的情況，眼裡頓時露出一股焦急。

“大帥，那幫孫子不經摺騰啊，他們要跑了，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啊，大帥，下令吧，一定要將他們留下，而且，他們若是逃到了公子那，以公子那邊的兵力，怕是會……”

幾人眼裡有焦急，也有擔憂，但更多的是興奮跟激動，他們想要出戰，打到現在，除了嘴康王軍戰過一場之外，他們到現在都是待在這。

康王軍實在是太拉了，根本就不經打，他們打的不痛快啊。碰到金軍稍稍強一些的，他們很想去碰碰。

嶽鵬舉聞言，眼露精芒間，聲音冷冷道：“好……打……你們各領一萬騎兵，分三隊，從三個方向潛過去，他們若是退出營寨範圍，就給我追擊，狠狠的打，若只是疑兵引我們過去，你們就回來。”

楊興五人聞言，頓時領命，他們滿臉欣喜的跑了下去，很快，人民軍這邊五萬騎兵出動。

剩下的人則固守在陣地上，守在陣地上的戰士們臉上充滿了羨慕。目光灼灼的看著離去的同袍。

與此同時，突襲隨著金軍整軍逃出營寨，停了下來，不僅是因為追擊轟炸有些難度，更是因為，帶來的彈藥差不多用完了。

宗漢和希一即使知道空中的彈藥可能是用完了，但他們不敢再賭，這個時候正是離開的最佳時機，若是等這些圓球回去搬來彈藥，他們將再次面臨被轟炸的支配恐懼。

金軍不愧是善騎，他們整軍之後，就快速的離開了營寨，整個大軍分成兩拔，能走的全都走了。

宗漢和希來來不及清點損失，但從軍陣的大小來看，這次怕是又損失了五六千人。加起來估計一萬人都有了。

也就是說，來時的十萬大軍，就打了兩天，損失三萬多，最可氣的是，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跟人民軍正面較量過一次。

想想宗漢和希一就想要吐血。他們恨恨的看了眼身後，連忙策馬就逃。

可就是這一眼，兩人瞳孔瞬間就收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