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完顏律的自信被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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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律正策馬狂奔著，身後跟著的是他所帶領的五萬大軍，只要再過半日，他就能夠趕上先鋒軍的五萬大軍，他只希望曾頭市的曾長安並沒有將扈家莊攻下，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一展自己的才能，以雷霆之勢，將山東路的雲澤勢力全部拔除。

只是，就在這時，前方一陣煙塵激起，接著數道騎兵身影出現在那，他們朝著這邊狂奔而來，大軍這邊速度未減，但所有金軍都暴發出一股狂暴氣息，似是要將衝來的幾騎給碾碎一般。

不過，當騎兵靠近時，完顏律等人才發現是他們自己的騎兵。完顏律皺眉看著靠近的騎兵，心裡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騎兵來到近前連忙調轉馬頭，隨著大軍一起前行的同時，其中一名騎兵高聲道：“小王爺，屬下有緊急軍情要報告！”

完顏律聞言，加快了馬速，他來到了騎兵近前，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羊皮卷，開啟的剎那，看到上面的內容，他瞳孔猛縮，眼裡湧起一股不可置信和狂怒。

“曾長安這廢物，死了也好，一個小小的扈家莊都攻不下來，活著幹嘛，可惜了我大金三萬兒郎。”

他一把丟掉手上的羊皮卷，再次加快了馬速。經過半天的趕路，他終於在入夜時分趕到了五萬先鋒軍駐紮之地。

此時的先鋒軍營前，此次帶領先鋒軍的主將完顏青林迎了上來，他是完顏宗畢手下的十大悍將之一，排名絕對能夠進前五。

“小王爺，我……”四十多歲的他，長得魁梧壯實，臉上長長的鬍鬚讓他看起來有些粗獷。此時的他，臉上閃過絲愧疚。

“我知道了，這事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曾長安立功心切……”完顏律擺了擺手，隨即走進軍帳，此時的他，眼沉如水。

他再也沒有了來時的輕鬆和對扈家莊的不屑。雖然，他嘴上很是瞧不起扈家莊和祝家莊，以及梁山水泊上那些人。

但他也知道曾長安可不是什麼廢物，自己的大金兒郎也不是什麼綿羊，能夠將三萬大金兒郎斬殺，足以證明扈、祝兩莊和梁山水泊的厲害。

他現在只想知道具體情況，更想知道曾長安是如何敗的。

完顏青林這邊其實也是剛趕到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跟曾長安會合，卻等來了曾長安全軍覆沒的訊息。

所以，完顏青林也沒有繼續進攻，他在等完顏律來主持大局。

“說說扈家莊的情況，以曾長安的能力，應該不至於敗得這麼快和慘……”完顏律進入大帳就問向完顏青林。

完顏青林聞言，搖了搖頭道：“三萬大軍無一人歸來，前方的情況如何，末將半不知情。若不是有人將曾長安的頭顱送回，我們也不知道曾長安敗了，而且，我們派去他們那的斥候，沒有一個回來的，全都被無聲無息的殺了。”

說到這，完顏青林皺了皺眉，眼裡滿是疑惑，還有一絲忌憚。

按理來說，自己這邊的兵士的戰力絕對在靖人之上，他們的斥候就算是被發現，可一心要逃的話，不可能逃不回來的。

但他派出數百名斥候過去，最後卻像是泥牛入海，半點音訊都沒有。這讓他心裡不由得生起一股說不清的憂慮。

雙方交戰，最忌諱的就是不明敵情，這會讓他們很被動。說起來，曾長安全軍覆沒的資訊，還是扈家莊那邊將曾長安的人頭送回，他們才知道。

他知道這是扈家莊的示威，可他一時間也不敢輕易的就去進攻，生怕會重蹈曾長安的覆轍。

“斥候一個都沒回來，扈家莊現在這麼厲害嗎！”完顏律眼裡閃過絲震驚。這讓他心頭也打起鼓來。

他們並不知道，在得到秦澤的步槍支援之後，扈三娘就挑選了數十名槍法很準的莊丁充當狙擊手埋伏在金軍探查的各處地段。

金軍的斥候幾乎是進入到他們勢力範圍之內沒多久，就讓這些狙擊手給擊殺。扈三娘就是要給金軍造成極大的心裡壓力。

隨著完顏律這話問出口，完顏青林對他點了點頭。

完顏律聞言，目光陰沉，思慮了一番後，他起身道：“不管他們耍什麼手段，我們十萬大軍押上，就不信拿不下一個扈家莊，傳令全軍，馬上出發！”

完顏青林聞言，張了張嘴想要勸說完顏律幾句。畢竟這個時候連夜趕路，對他們會很不利，畢竟，他們去的可是別人的勢力範圍。

哪怕扈、祝兩莊跟梁山水泊的兵力加起來可能都沒有十萬之眾，但在人家的主場上，這樣著急行軍，萬一被埋伏的話，他們怕是會損失慘重。

只是，看著完顏律處在暴發的邊緣，隨時可能發怒的神色，他嘆了口氣，轉身出門。

整個營地開始拔寨，完顏律一刻都等不了，他想要到扈家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會不會被埋伏，他一點都不擔心，就憑他手上的十萬人，即使是進到了扈家莊的勢力範圍，他就不信扈家莊還敢對他的十萬大軍發動攻擊。

隨著大軍的拔寨趕路，十萬大軍到了午夜時分就趕到了扈家莊前。此時的扈家莊中一片黑燈瞎火，死一般的寂靜。

火把照射過去，隱隱能夠藉著夜色看到前方的景象，完顏律有些怔愕的看著前方的堡壘，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這是一個小小莊院該有的樣子？這特麼的說是城堡也不為過啊，甚至比起城堡來，更加的堅固。哪怕是沒有看清全貌，可完顏律也明白為什麼曾長安會攻不下扈家莊了。

只是，他就想不明白，曾長安跟三萬大軍是如何被打得全軍覆沒的。

完顏律雖然被之前得到的情報給驚到，也因為雲澤的原因，對整個扈、祝兩莊起了重視之心，但重視歸重視，卻並不代表他不會小看扈、祝二莊。

總的來說，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一路殺來所向披靡的悍勇之將。其實他心裡想得很明白，自己要雷霆之勢趕到扈家莊，他就不信扈家莊能夠在短時間內找到增援。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自己這邊可是十萬大軍，他甚至覺得扈家莊那邊，可能還不知道他有多少兵力。

他甚至還希望扈家莊的那些人會來偷襲，等到他們發現自己這邊是十萬大軍時，絕對會讓他們大吃一驚。反過來被他們消滅。

只是，等到完顏律趕到扈家莊時，也沒有遇到過任何埋伏的大軍。他們幾乎是暢通無阻的趕到了這裡。

看著死寂一般的扈家莊，完顏律皺了皺眉，眼神閃動間，連忙下令手下的將士攻城，這個時候或者是攻城的最佳時機。

他甚至覺得扈家莊此時的死寂，可能是都睡死過去了，並沒有發現他們的神兵天降。

就連身旁一向以穩妥出名的完顏青林，也隱隱感覺會不會是扈家莊沒有來得及反應，還處在懵逼狀態。這個時候若是開始攻城，扈家莊準備不充足之下，絕對會被攻破。

看著已經開始攻城的四千將士，他眼裡湧起一股期待。

與此同時，在扈家莊的城牆上，雖然熄滅了所有火把，但在城牆角處，隱隱可見潛伏的那裡的莊丁，在中間處，扈三娘隱在黑暗中。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的金軍大軍，眼神平靜如水。

在她身後，則是同樣平靜如水的扈家莊將領。早在完顏律率軍趕來時，前方的斥候就將訊息傳遞回來。

雖然，扈三孃親不知道這次金軍來了多少人，但她從未懈怠過，同樣收到訊息的祝家莊和梁山水泊的盧俊義已經派大軍合圍了過來。

扈三娘並不期望能夠再現滅掉曾長安那樣一場戰鬥，但給金軍一次教訓還是要的，最少要將他們先打怕，再跟他們耗下去。

眼看著金軍已經衝到了扈家莊的城牆下，扈三娘還是一動不動，她身後的幾名將領卻是握緊了拳頭，眼裡湧起一股緊張之色。

對面的金軍陣地中，完顏律皺了皺眉，身後的完顏青林也有些詫異，按理來說，如此大的動靜，扈家莊該已經發現才是，可為什麼到現在還是這般寂靜，兩人心裡湧起一股不安。

只是，看到快要衝到城牆下的兵士，兩人眼裡湧起一股期待，這般不知不覺的攻上城牆，或者能夠以最短的時間奪下扈家莊。

可就在他們以為能夠輕鬆衝上城牆時，突然，城牆上一陣火光閃現，接著火光落在了攻城的兵士中，頓時爆炸開來。

眨眼間，衝鋒的金軍慘叫四起，隨即就見城牆上，一陣陣細小的火光出現，那些衝到城牆下的金軍，頓時成片成片的堆下去。還未攻到城牆前，就死傷大半。

完顏律驚恐的看著那細小的火光，他嘴裡發出一聲驚呼。

“那是火器，他們怎麼也有火器。”只是，驚呼過後，他回過神來，這才想起，扈、祝二莊是秦澤手下的勢力。

他們沒有怎麼可能沒有火器。想到火器，完顏律連忙下令，自己一方的火炮開始向前方的城牆開始轟擊。

至於火銃，他們火銃殺傷力雖然比弓箭強，但眼前的距離，根本就沒有辦法用，哪怕是用了，也無法對城牆上的莊丁造成傷害。

他大部分的火器，如今能夠用在攻城上的，除了火炮就再也沒有別的了。攻城還只能是用上冷兵器。

但當他們的將士攻到城牆下時，卻發現扈家莊一方的火器，對他們形成了極大的壓制。連城牆都靠近不了，已經損失過半了。

完顏律總算是有些明白，曾長安為什麼會失利了，這樣的堡壘，他們怎麼可能攻得下來。

完顏律第一次生起了股無力感，哪怕才剛開始交戰，他就有種攻不下扈家莊的念頭，就好似興高彩烈的過來，卻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只是，他很不死心，冷喝一聲下，又是二千人押了上去，他就不信趁著夜色，這麼多人進攻還攻不下眼前的堡壘。

畢竟，黑夜可是很好的偽裝，城牆上的人應該看不清下方攻城兵士有多少吧。

可就在他再派二千人進攻時，卻見突然在城牆上有不少類似火油的東西淋了下來，與此同時，火把點燃了火油。

城池外的地方頓時就陷入到火海中，火光將城牆外的地方完全照在了光亮中，反倒是扈家莊的城牆上因為沒有光亮，金軍看不清城牆上埋伏了多少人。

在光亮之下，城牆上的火銃聲不絕於耳，攻城的金軍被打得死死慘重。六千人的隊伍，僅僅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死了近半。

剩下的人雖然還在拼命的攻城，但攻城的勢頭卻明顯弱了下來，而且，有不少金軍生出了退意。

看到此景的完顏律氣得渾身發抖，這才剛開戰，就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接下來想要攻下眼前的扈家莊，簡直是難於登天了。

他張嘴就想要再次催促手下的人強攻，只是，就在他張嘴的剎那，突然，在身後的三個方向，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炮火聲，巨大的火球落入到他的軍陣中，爆炸產生的威能，瞬間就炸死了不少人。

不僅如此，還有就是密集的火銃聲，外圍的金軍不時的倒下，這樣的情況，讓他的十萬大軍開始出現混亂。

他們剛趕到這邊，還沒來得及紮營呢。這樣的戰況，直接就讓他們變得亂哄哄的。大軍徹底亂了。

完顏律錯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本以為自己以雷霆之勢，絕對可以佔到便宜，哪怕是被埋伏，也不至於會有多狼狽，肯定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大軍穩住。

可哪想到，會出現那詭異的火器，特別是那在他們軍陣中爆炸的火器，威能讓他們的大軍人心慌慌，不亂才怪。

這種火器的威能，即使是在東京城外跟雲澤交戰時，都沒有看到過，完顏律有種直覺，這種先進的火器，只怕就是雲澤研究出來的。

他們本以為自己已經追平了雲澤，信心滿滿的趕過來，可最後卻發現他們就是個笑話。在雲澤面前，他們始終有落後一步。

就在他憤怒不甘間，突然，兩側方向傳來了一陣馬蹄的急促聲。還有震天的喊殺聲，聽到這聲音，完顏律心頭暗道完了！

有騎兵在衝擊他的軍陣，這種混亂的時候，一旦有人衝擊軍陣，只會讓大軍更亂，更不要說還是在晚上。大亂失去了指揮，哪怕人數再多，都只會呈一邊倒的潰敗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