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返祖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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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很久時間，陳斌才收拾好情緒，開始思索自己身上的古怪。

毫無疑問，一切都是從上週五，自己經歷過那場宿醉之後開始的。

比起“生病”的猜想，這些變化反倒更像是某種小機率的基因變異。

現在他力氣變大，食量也變大了，除了手臂和胸口的鱗片，情緒也變得難以自控。

這一切都符合變異的徵兆。

可自己為什麼會變異呢，難道是因為喝了那家大排檔的假酒？

經過深思熟慮後，陳斌重新換上了衣服，在了防止“病情”出現不可控的變化，他必須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變異。

以及，尋找到治療這種變異的辦法。

很快他來到了樓下，騎上自己那輛小電驢，去了上週五買醉的地方。

大排檔一般只在晚上經營，白天連根人毛都看不見。

陳斌也不急，在馬路對面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點上煙，默默等待天黑。

一直到晚上，大排檔照常開業，陳斌才裝作路過的樣子，坐在了和那一樣的位置上，點了一瓶白酒，幾樣烤串。

廉價酒杯散發著劣質酒精的味道，一看就是人工勾兌的水酒。

起初陳斌懷疑，自己的變異可能跟喝了假酒有關。

可環顧四周，其他客人們也大都點了一樣的酒水，三五成群地划拳吵嚷著，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徵兆。

觀察了很久，陳斌沒找到任何異樣，只好把目光定格在燒烤攤老闆身上。

這是一個身材肥胖，且大肚便便的油膩男，無論長相還是穿著都格外普通。

陳斌常來這家大排檔消費，和老闆也算混了個臉熟，印象中這是個性格隨和，很老實的小商販。

就算貪圖利潤賣了人工勾兌的假酒，也不可能搞到能讓自己變異的材料。

確認了問題的源頭不在這裡，陳斌無奈，只好起身離開。

凌晨后街道很清冷，他落寞走在回家路上，很努力地想要回憶那晚醉酒後的事，但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媽的！”

煩躁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陳斌忍不住一腳踢在路邊垃圾桶上。

砰的一聲，垃圾桶居然凹陷下去，反倒把陳斌自己嚇了一跳。

恰巧在這個時候，有個打扮時髦的美女從垃圾桶旁邊路過，被髒水淋在裙子上，立刻嚇得尖叫起來，憤怒地看向陳斌，

“你有病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陳斌下意識說了聲對不起，抬頭時卻愣住了。

他很少看見這麼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S形的水蛇腰身，一頭波浪卷的長髮斜搭在34C的大胸脯上，散發著成熟美豔的動人氣息。

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個美女在馬路邊散佈？

陳斌有點發懵，下意識看了一眼街邊的娛樂城，然後勾了下嘴唇，會心一笑。

估計是娛樂城的小姐半夜出來拉客吧，長這麼漂亮，真可惜了。

換成別的男人，可能會向美女打聽包夜的價格，可陳斌沒有這種消費習慣，甩甩頭就要走開。

“你站住！”

女人卻氣鼓鼓地追上來，“你弄髒了我的裙子，怎麼說？”

“我已經道過歉了。”

陳斌語氣也不好，一連幾天的遭遇，讓他的情緒變得特別暴躁。

女人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冷冷地罵了一句，“臭屌絲，真沒素質！”

“你罵誰屌絲？”

陳斌頓足腳步，一回頭就看見女人那張充滿了冷豔和不屑的臉，

“誰回頭我罵誰，真不知道你父母怎麼教的，道歉也沒個好態度！”

“你好好說話，跟我父母有什麼關係？”

陳斌火大到不行，打小生活在單親家庭，他特別在意別人談及父母，立刻回懟道，“你不就是個站街女嗎，大半夜跑到外面拉客，咱倆到底誰沒素質？”

“你說什麼？”

一聽到“站街女”三個字，女人瞬間就抓狂了，一臉錯愕又羞惱的樣子，直接暴走撲向陳斌，

“混蛋，你敢把我當成那種女人……”

陳斌馬上躲開了，女人卻因為重心不穩撲空，差點摔進花壇，彷彿受了很大委屈的樣子，眼眶都氣紅了。

“你沒事吧……”陳斌也意識自己說話有點過分，剛要伸手要去扶著個女人，卻被對方很不客氣地開啟手，

“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陳斌只好把手縮回來，沒等說點什麼，大胸美女已經怒氣衝衝地走向路邊的一輛紅色轎車，飛快坐進駕駛室，不忘對陳斌投來咬牙切齒的眼神，

“臭屌絲，知道我是誰嗎，下次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一定讓你好看！”

說完她猛踩油門，汽車絕塵而去，留下傻愣在原地的陳斌，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臉。

靠，這叫什麼事？

陳斌啞然失笑，甩甩頭，沒有在意這段小插曲，依舊低頭走路，返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耽誤了一天，回家時已經很餓了。

陳斌拉開冰櫃，取出昨天買來的生肉，切成薄片，塞進嘴裡細嚼慢嚥。

現在的自己除了生肉之外，根本接受不了其他的食物。

什麼可樂泡麵、麵包牛奶之類，就算強行吃下去，也會因為反胃吐出來。

只有生肉，越新鮮越好，尤其是那種沾上血腥味的生鮮肉食，才能勾起他的食慾。

其次是食量的變化，幾乎讓陳斌感到崩潰。

變異後的他一頓至少能吃下四斤牛肉，這還是在嚴格控制飲食的基礎上，假如敞開肚皮吃，七八斤生肉也不是問題。

哪怕是市場上最便宜的生豬肉，也要十幾塊一斤了，一日三餐，光伙食費就要兩百多。

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他極有可能成為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因為買不起肉而餓死的變異體，真的很諷刺。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想個辦法，治好自己的“怪病”。

填飽肚子，陳斌開啟電腦，試圖在網上尋找答案。

他透過匿名發帖的方式，詳細地描述出自己身上的變化，希望能找到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華國這麼大，沒理由只有自己一個變異。

可惜瀏覽了大半夜，依舊一無所謂。

網上跟帖的人倒是有不少，大部分都是抱著逗樂的心思，

“拜託，都二十一世紀了，誰會相信這麼荒誕的事？”

陳斌也覺得這一切很荒誕，可事實讓他有苦難言，只能到處找地方發帖。

忙活一整夜，總算等到一個比較靠譜的回覆，有個叫老A的網友跟帖道，

“異食癖，加上體能和情緒的變化，有可能是覺醒了遠古基因。”

“這不屬於基因突變，反倒是一種罕見的返祖現象，人類衍化歷史超過20萬年，真正有記載的歷史卻不到五千年，十九萬年的歷史空窗期，人類祖先在幹什麼？”

“或許我們每個人體內都存在一部分遠古基因，只有在特定環境下才會被啟用。”

這個回帖引起了陳斌的關注，可點開回帖人的主頁，卻是一片空白。

對方應該不經常上網，沒有留下任何個人資訊。

無奈，陳斌只好透過後臺留言，希望能得到對方的進一步溝通。

等了好久依舊沒有答覆。

天已經矇矇亮了，陳斌決定先休息一會兒，等醒來後再繼續嘗試。

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被嘈雜的手機鈴聲驚醒，

“誰呀？”

陳斌煩躁地按下接聽，很快那頭就傳來同事趙鵬的催促聲，

“陳斌，你小子昨天又曠工了吧？趕緊來公司，今天有重要的人事任命要宣佈！”

“公司的人事任命關我屁事？”

陳斌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快速起身換好了工作服。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現在這麼能吃，如果再丟了飯碗，估計以後就只能睡橋洞了。

半小時後，陳斌磨磨蹭蹭來到公司大門，老遠就看見趙鵬對自己招手，“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快跟我上樓。”

陳斌沒精打采道，“你丫這麼激動幹嘛，上吊也得先喘口氣不是？”

趙鵬看了看四周，把陳斌拉到人比較少的地方，

“跟你說個內部訊息，總公司派了一個女人過來擔任總裁，剛才我在樓上看見了，長得真哇塞，好好表現吧，新領導要整頓各個部門的紀律，沒準你的晉升機會又到了。”

“真的？”

陳斌兩眼放光，他現在最缺的就是錢，如果能升職漲點待遇，至少以後不用再為吃飯的問題發愁。

“騙你幹什麼。”

趙鵬拉著陳斌就走，碰巧這時候電梯門開門，有個姿態高傲，穿著職業裝的長髮女人，正在一眾公司領導的陪同下走出辦公室，差點跟陳斌撞個正著。

“怎麼是你？”

陳斌本想說對不起，可一看女人的長相，瞬間就炸毛了。

這不是昨天晚上那個“站街女”嗎？

女人也看到了傻愣在原地的陳斌，先是一怔，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慢慢勾起了戲謔的嘴角，對陪同在身邊的高層問道，

“這個人也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人事經理立刻擠出人堆，點頭哈腰，像極了一條諂媚的哈巴狗，“鄭總您猜得沒錯，他叫陳斌，在資訊部任職。”

“這樣啊！”女人眯緊了狹長的眼睫毛，笑容滿懷戲謔。

陳斌則當場石化。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這個一臉傲嬌的女人，腦門子猶如被雷劈了一下，嗡嗡響。

對方居然是公司新來的總裁？

自己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