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銜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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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祁聽著太上老君的話,毫不猶豫的抬手,接觸近在咫尺的,被火焰束縛成一團的紅色氣機。
這氣機透著一股邪異,姜祁的手伸了進去,沒有什麼感覺。
但下一刻。
姜祁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隻與紅色氣機發生了接觸的手。
那隻手正在變的乾枯,筋肉失去了力量,更不復飽滿與熒光,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那隻手就只剩下皮與骨。
然後,佈滿皺紋的老皮乾枯脫落,白色的骨頭僅僅暴露出來一瞬間,就如同燒焦的樹葉一般,被火風一卷,便只剩灰燼。
又一個眨眼,彷彿,不,就是時光倒流,那隻手再次變的飽滿且隱隱有著銀光。
但下一瞬間,手越來越小,轉眼間變成了嬰兒的手掌,然後慢慢的化作粉嫩的血紅胚胎,最終再次化作無意義的齏粉。
然後緊跟著,又是時光流轉,這隻手重新長了出來,又是那皮包骨的枯槁。
枯槁,正常,幼小。
一個個時間段在姜祁的手上變化,每一次變化,姜祁的手腕就會染上一絲血色。
與此同時,周圍的火焰變的更加熾烈,姜祁剛剛因為玉骨築基而長回來的頭髮眉毛再次被燒燬。
彷彿是一個訊號,紅色氣機中那隻手的時光流轉更加的快速,一個個不同時間段的手開始頻繁的出現並在眨眼間切換。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姜祁並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光在姜祁的手上流轉著。
“嗤”
火焰熄滅了。
姜祁回過神來,周圍已經不是呼吸都帶火氣的炙熱,而是難言的清涼。
“出來吧。”
耳邊,傳來了老君那慈祥的笑聲。
姜祁聞言,化作一道神光離開了八卦爐。
出來的第一時間,姜祁就喚來一道仙雲籠罩住了自己的身軀。
姜祁這才鬆了一口氣,開始打量起自己剛剛得到的神通,或者說,承載著神通的法器。
那法器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那裡盤旋著一條赤蛇。
雙爪,尖吻,獨眼的赤蛇活靈活現,以那帶著尖利細密牙齒的蛇口咬著自己的尾巴。
銜尾蛇。
姜祁嘗試著甩甩手,發現這銜尾赤蛇並沒有重量,更像是一個紋身,只不過比一般的紋身飽滿一些。
“這就是燭龍?”
姜祁自言自語的翻看著自己的手腕,他可以感受到時光的力量,但那神異的力量和自己的神識並沒有連線的多麼緊密。
二者之間,就好像隔著一道牆壁。
如果姜祁想要動用燭龍神通的力量,需要在牆壁上開一個口子,用完之後還得立刻關上。
打個比方,如果說,真正的天賦神通是手,心念一動,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動用。
那【道風】就是手上的手套,不算是長在自己的手上,但也差不多,只是形式有些區別。
而這【燭龍】就是手上拿著一雙筷子,而筷子上夾著一隻勺子。
姜祁可以用它喝水吃飯,也能確定這是屬於自己的東西,但是用起來會比較艱澀,需要大量的練習來熟練這種怪異的御使之法。
比手套和手的關係遠了很多。
但能用。
某種意義上來說,姜祁打破了一人只能擁有一個天賦神通的定律,但也不算。
因為在嚴格意義上,姜祁至今為止都沒有屬於自己的天賦神通。
【道風】是寄宿在下丹田,完全是大天尊力大磚飛的結果,可以說,就算是大天尊,也得在昊天塔的氣機鎮壓之下,才能做到在下丹田放置一道可以隨心運用,又能隨時脫離的偽天賦神通。
至於這【燭龍】,太上老君在剛開始就說了,這是一個法器,只不過這法器的唯一作用,就是上面的【燭龍】。
原理上,姜祁大致能夠理解一些。
赤蛇是一道靈性氣機,太上老君利用八卦爐,用姜祁不能理解的威能摶煉為了法器之靈。
而後,姜祁自身作為承載這法器之靈的載體,藉助這靈性來運用燭龍神通。
說起來簡單,但要做起來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八卦爐,太上老君,大天尊,燭龍靈性。
再加上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參悟最完整,最圓滿的混元一氣境界的承載者。
這些元素想要集齊,可不是一般的難。
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一個三界絕無僅有的奇蹟。
以一人之身,承載兩道可以完全運用的偽天賦神通,而且都是那種在偽天賦神通中拔尖的。
至少在外在表現上是這樣。
姜祁嘗試著抬手。
“嘶”
伴隨著似蛇嘶,似低吼的怪異聲響,姜祁手腕上的銜尾赤蛇好似活了過來,蛇口大開,開始吐出被吃進去的身體。
但不管赤蛇怎麼吐,吃進去的身體就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怎麼也吐不完,而且,每吐出來一部分,就會迴圈往復的吃進去一部分。
這就導致這銜尾赤蛇一直都是原本的樣子。
看似徒勞無功,但姜祁卻清楚的感受到,【燭龍】發動了。
姜祁略顯生澀的轉動手腕。
時光逆轉。
頓時,姜祁那被最後火焰燒掉的眉毛和頭髮就好像倒放一般,再次長了回去。
或者說,從灰燼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姜祁自身的時間,被回溯了一部分。
做完這個嘗試之後,姜祁並沒有結束,反而是進一步的扭轉手腕。
試圖將最開始被燒燬的大紅八卦紫絛衣回溯回來。
但這次失敗了。
說到底,那仙衣是外物,回溯外物和回溯自身,難度不是一個量級的。
由此,姜祁也得出了一個結論,如果自己想要像敖洛那樣,用【燭龍】神通作用在其他的生靈或者物品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說到底,這是法器,而不是如臂指使彷彿本能的天賦神通。
“小姜道友,先穿這個吧。”
金角童子跑了過來,手裡捧著一身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道袍。
他並沒有稱呼姜祁為師侄。
這就是童子和弟子的不同,姜祁稱呼他師叔是禮貌,是格局,而他若是就坡上驢,就是僭越禮數。
這一點不管是道門還是佛門,亦或者其他各大宗門,都是一樣的。
當然,也有特例,比如名為童子,實為親傳的白鶴童子。
“多謝金角師叔。”
姜祁麻利的接過道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這道袍就是普通的麻布製作,甚至可以說粗製濫造,還帶著明顯的磨損痕跡。
“這是老爺在出函谷關,化胡為佛時穿的。”
金角笑著補充了一句。
而姜祁聽了這話,當即就決定,這身道袍得帶回神女廟供起來。
這跟聖遺物也沒差了,甚至更高階。
這時,許是聽到了前面的動靜,妙音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姜祁,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自覺的上下打量一番,然後耳根微紅的低垂下了眸子。
“老道忙裡忙外,你們兩個小娃娃也得給老道做一件事。”
老君看著姜祁和妙音,順腿踢了一腳八卦爐。
不等姜祁和妙音回話,便自顧自的繼續說。
“當初,那猴頭踢翻了老道的爐子,有一塊火磚飛到了人間,老道這兩個童兒換了一塊磚,但到底是不如原先那塊耐燒。”
“你們兩個,去把那火磚取回來。”
“也免得老道煉個丹都得擔心火磚燒塌崩了地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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