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為什麼我要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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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之下有一郡城，名為華山郡，乃是唐國數一數二的大郡，背靠華山，實在是人傑地靈，出過不少的豪雄人傑。

自然，這般人傑地靈之處，少不了書院。

在華山的腳下，就有這樣一個享譽華山郡的書院，名為“青陵書院”，不說進士，便是狀元都出過兩位。

能夠在這裡上學的，要麼是身家清貴的豪門貴族，要麼是學富五車的豪門良家子。

總之，要麼有權有勢，要麼有才有學。

可不管怎麼說，這地界跟姜祁沒什麼關係才對。

但現在，姜祁就站在青陵書院的門口，神色中帶著無奈。

“所以說，為什麼我要來上學？”

姜祁看了一眼自己旁邊那英武俊秀的青年，這青年頭戴蓮花冠，身穿淡青儒袍，端的是人間絕無僅有的美男子。

這副相貌姜祁熟悉的很，正是自己的師尊楊戩，而現在在這裡的自然不是本人，而是楊嬋變化而來。

若是別人頂著楊戩的容貌行走，怕是馬上就會有三尖兩刃刀從天而降手刃了這狂徒。

但如果是楊嬋的話，那指不定楊戩暗地裡會笑得多大聲。

在楊戩看來，這是自家妹子對自己的崇拜和孺慕。

“祁兒你修行一十五年，雖說修為驚豔，但這紅塵間的禮儀榮辱，人倫大道，卻是未曾學習太多。”

楊嬋頂著二哥的相貌，笑道：“如今你才十五歲，既然已經出山，那最好是將十五歲的少年該體驗的東西都體驗一下。”

“這上學，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儒家經意，也確實有可取之處，說不得我家祁兒還是一位道儒雙修的奇才呢。”

姜祁無奈的搖搖頭，說道：“若是要弟子上學，那神女廟的廟祝誰來做？”

“祁兒又不是一直在書院，閒暇之時和休學之時來做廟祝就好了。”

楊嬋理所當然的說，似乎是在問，為什麼姜祁會有這麼奇怪的問題。

姜祁：“......”

真就可著一隻羊薅？

“那神女廟的建造......”

既然已經被薅了，那姜祁就爭取一下少在書院待一會。

“華山多的是芝蘭香草，隨便點化兩個侍女就好了。”

楊嬋很不負責任的說道。

“那您呢？”

姜祁小聲問道。

“我？”

楊嬋歪了歪頭，朝著姜祁一伸手。

看著自己面前的手掌，姜祁無聲的嘆息，摸了摸衣袖，掏出一疊銀票遞了過去。

十年啊，攢了十年的錢，一下子就沒有了。

我的三萬六千六百一十四兩二錢！

其實姜祁倒也不是心疼錢，他很清楚，楊嬋想要修建自己的神女廟，有無數種辦法，之所以選擇用姜祁的錢，只是因為覺得理所當然而已。

姜祁喜歡這種理所當然。

因為這是親人之間的感情。

但不管怎麼說，小金庫被掏空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就是了。

“走吧，帶你去見見青陵書院的院長。”

楊嬋笑眯眯的收起銀票，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串臘肉，帶著姜祁走進了青陵書院。

書院並不是很大，但十分的清幽，蒼翠的青竹隨處可見。

耳邊都是朗朗的讀書聲。

姜祁認命的嘆息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楊嬋的身後。

上輩子大多數時間都在上學，沒想到這輩子修了仙，最後卻還是逃不開上課的命運。

楊嬋輕車熟路的帶著姜祁走進了書院的最深處，這裡是書院的夫子們休息的地方。

在經過一個涼亭的時候，姜祁往裡面看了一眼，那裡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漿洗的發白儒衫，長相周正，一看就知道是老實人的面相，正捧著一冊經卷研讀。

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手中書卷，顯然是徹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對姜祁和楊嬋的經過沒有任何反應。

姜祁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這人應該是書院的一位老師，沒什麼好關注的。

一旁的楊嬋也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看來這書院的老師還不錯，至少治學的態度很端正。

如此感嘆了一下之後，楊嬋便不再關注那書生，徑直帶著姜祁走進了書院最深處的靜室。

“篤，篤篤。”

在靜室的門前，楊嬋抬手敲門。

“進。”

靜室之內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楊嬋推門而入。

靜室之內很簡單，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只有一床，一幾，一屏風，幾個凳子而已。

在茶几的裡面，端坐著一位老者，大概六七十歲的樣子，鬍子頭髮花白，板著臉，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意思。

老者見楊嬋帶著姜祁進來，站起身，微微拱手問道：“閣下何來？”

“您就是楚夫子吧。”

楊嬋上前兩步，微笑道：“在下姜承，這是舍弟姜祁，先前在灌江口就學，前日隨家父來華山郡落腳，想著孩子的學習不能落下，聽聞青陵書院乃華山郡教書育人之聖地，故而厚顏來此，懇請楚夫子收下舍弟教導。”

“灌江口？”

楚夫子聞言挑了挑眉毛，說道：“灌江口距離華山可不算近，令尊為何會舉家前來華山郡？”

“皆因家父受朝廷委派，任華山郡丞，這才搬遷來此。”

楊嬋微笑著回答。

此話一出，楚夫子微微點頭，態度好了一些。

畢竟，郡丞可是華山郡的二把手。

楚夫子看向了姜祁，上下打量一番之後，滿意的點點頭，至少在形象上，姜祁是很討喜的。

“既然是郡丞家的公子，想必是聰慧過人的人傑。”

“夫子謬讚，不過是有些基礎罷了，還要請夫子日後多多雕琢方能成器。”

楊嬋自然不會聽不懂話外之音，說罷便送上手中臘肉等物，笑道：“此為束脩，還請先生收下。”

“另有一些小小心意奉上書院，自有我家僕人送來。”

“嗯。”

楚夫子更加滿意了，辦書院也是要錢的，更何況還是郡丞家裡的公子哥，若是隻給兩塊臘肉就完事，這書院絕對辦不下去。

“既然如此，老夫便收下這孩子。”

“多謝夫子。”

楊嬋拱手。

“姜祁見過院長。”

姜祁也拱手行禮，稱呼讓楚夫子很滿意。

“不錯，是個好孩子。”

楚夫子笑著捋鬍鬚。

“那這孩子便交給夫子了，在下家中還有一些事.......”

楊嬋話未說盡，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姜公子儘管去忙，老夫喚一個老師過來帶著姜祁去熟悉書院就是。”

楚夫子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開始授課吧。”

“勞煩夫子，在下告退。”

楊嬋看了一眼姜祁，而後微微一笑，直接轉身離去。

姜祁無奈的眨眨眼，自己這就被放養了？不對，這是被寄養了？

楚夫子並沒有關注姜祁的表情，在目送楊嬋離開之後，楚夫子便看向不遠處涼亭中的年輕書生。

“彥昌，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