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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有些人被謀殺了,但更多的人是被綁架後失蹤了,他們大多是與宗教無關的人員,在悄無聲息間消失在夜幕裡,沒有一點痕跡留下,也沒有證據表明他們被關押在何處及何人綁架了他們。
再然後,是當地大主教邀請所有星界軍軍官參加典禮,但是對軌道上的運輸艦隊卻沒有任何表示。
亞瑞克是最早覺察出不對勁的那一批人,他緊急召回了所有士兵,並迅速構築了防線。
事實證明,他做的事情挽救了整個4337團。
在慶典的同一天,他們便是失去了與軌道運輸艦隊的聯絡,隨後憤怒的暴民開始襲擊附近的帝國的機構和辦事處。
甚至騷亂的人潮還迅速淹沒了留守當地的法務部,將裡面的法務官拖上街頭,刀斧加身,砍成了碎片。
被拖走的人無一例外,都被肢解。
然後暴徒們點燃了帝國的鷹徽,將一切與帝國有關的東西都丟進火裡焚燒。
在幾名前去圍觀典禮的4337團士兵想方設法逃脫了被謀殺和綁架的命運,並逃回了駐地。
後來,這些倖存者講述他們的故事時。
他們提到,所有人都在突然之間爆發了瘋狂的殺戮,充滿了突然和戲劇性。
一種原始的蠻荒行為,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突然降臨到那些朝聖的信徒身上。
一分鐘以前,人們都還是正常的,虔誠的,接下來就爆發了令人震驚的可怕暴力。
剛開始亞瑞克認為這種暴力是瘋狂或者失控的。
但根據倖存者的說法,情況恰恰相反,信徒對待殺戮的態度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組織嚴密,好像成千上萬的叛亂分子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在暴動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知道他們身上任務的發動時間。
這是最可怕的一點,人們像機器一樣完美,準確。
這些暴亂者和他們的所有同謀,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們之間有過溝通和聯絡,然而他們的行動卻配合得完美無缺。
即便他們的計劃中有某些部分失敗了,剩下的人在沒有和其他叛亂分子溝透過的情況下,也能迅速地適應新的變化和環境。
這到現在也是一個未解之謎,但已經不是留守在地面的星界軍目前所面臨的最緊迫問題。
從叛亂爆發到現在,他們已經與敵人交鋒了數十次,雖然每次都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但他們的陣地也在不斷被壓縮。
更嚴重的是,他們幾個團被完全分割,無法相互支援,其中一個團在叛亂初期受損最為嚴重——那個團的長官沒有聽從亞瑞克的勸告,去參與了慶典,並且很多士兵也慘叫了。
之後,僅剩下不到一半計程車兵驚訝的發現,他們曾經的戰友正在攻擊他們。
根據最後的無線電通訊,亞瑞克判斷他們在5個小時前就已經被徹底消滅了。
這正是這些邪教徒們的可憎之處,當你與他們戰鬥時,你同時還需與整個星球的人民對抗,牧師與工人,富貴的,貧窮的,充滿野心的與高貴無私的……甚至還有曾經的戰友。
所有人都是潛在的敵人。
但對於那些和他共同服役計程車兵而言,他們不需要知道這麼多。
畢竟悲慘的真相常常會轉化為恐懼,讓他們難以扣動扳機。
無論理由如何,放棄戰鬥計程車兵一定會發現自己面對他那黑洞洞的槍口,接受懲戒。
沒錯,懲戒。
亞瑞克就是為了做出這種決斷而生的,為違背軍紀者施以審判的鐵錘。
他很清楚向自己的戰友扣動扳機意味著什麼,這份職責又讓他成為了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行為並非被憤怒抑或仇恨所驅動,這會破壞其行為的正當性,使之與犯罪無別。
因為他的職責是消滅軟弱。
“傻瓜……”
米勒嘀咕著走上前,蹲下身來摘走了掛在哈維爾脖子上的身份牌。
他的身份牌不會被與那些光榮戰死計程車兵們一道送回故鄉,而會在戰事結束後被統一銷燬,哈維爾的名字會隨著他的身份牌一同消失於烈火當中,在時間的長河裡被所有人所遺忘。
除了他,亞瑞克。
他從不忘記死去的戰友們,這與光榮與否無關。
“政委。”
是米勒中尉的聲音,粗糙而飽經滄桑,和他人一樣。
這位連隊的指揮官像大多數的星界軍一樣身材高大,左側臉部從髮際線到臉頰處刻著三條深深的傷痕。
戰士們都說他很幸運,因為他在弗倫星的惡戰中奇蹟般地設法保住了眼睛,他們都說他一定受到了帝皇的恩惠,抑或是自己本身受到了命運的護佑。
但亞瑞克不相信運氣,他相信米勒倖存了下來是因為他和其他人一樣為了每一口氣而奮戰著。
“車站前端已經事實失陷了。”
米勒將哈維爾的身份牌揣進了口袋裡,這個染血身份牌與其他人的在口袋中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按照敵人的攻擊強度,我們可能沒有更多的力量繼續防守這裡。”
亞瑞克湊到米勒身前低下頭來看著他手上鳥卜儀覆滿灰塵的螢幕,臨時組織的反擊部隊大概是在十分鐘前進入車站的,彼時車站內部還有一百多名士兵防守,現在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大量的區域已經被敵人佔領,並且他們還不斷衝擊其他區域。
“但我們必須守住這裡。”
亞瑞克對車站如此看重的一個原因,便是在於這裡有一個大型的訊號發射器,雖然現在與軌道的聯絡還處於中斷中,但只要發射器還在工作,那麼他們就有可能重新取得與艦隊的聯絡。
那個時候,他們才有生還的希望。
一旦失去訊號發射器,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有緩慢而痛苦的死亡。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他們根本沒有突圍的可能性。
“守住這裡,才有希望。”
意識到政委說的是對的,米勒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先前派出的偵察兵發現遠方時候有什麼大型物體在靠近,我猜這些傢伙可能準備動用什麼重型裝置。”
“所以我們更要馬上奪回車站,在敵人將什麼‘在靠近’的東西送來對抗我們之前鞏固防禦工事,否則到現在為止我們付出的一切犧牲都將失去意義。”
“我明白,政委。”
米勒看了一眼他的小隊。
“我們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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