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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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20年的深夏,一場暴雨過後,魔都東郊的道路上,一名中年人駕駛著自己的汽車極速地飛馳著。路上行人稀少,過往車輛也不多,路面上的積水被剛剛露出的陽光照射著,發出刺眼的白光。突然,一輛渣土車從十字路口橫向衝了過來……
一聲淒厲的剎車聲,緊接著“嘭”、“轟”。巨響過後,現場一片狼藉……
曾經的喧鬧、都市的萬千繁華、燈紅酒綠、諸多的愛恨情仇,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
宜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裡,江濤慢慢地甦醒了,他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努力地回憶著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建築工地上,一名工人在腳手架上撿拾廢棄的木方,突然腳下的挑板一下子滑走,工人一腳踩空,江濤本能地一把抓過去,發現是名女工,短暫的遲疑,錯過了最佳時機,只抓住了對方的衣服,只聽見“刺啦”一聲,扯爛了姑娘的上衣,女工一聲驚叫,掉落到下一層腳手架上,而江濤因為抓破女工衣服的驚慌,重心偏移從六層樓高的腳手架上掉到了五樓,砸在那名女工身上後,又掉到四樓,就這樣一直掉到地上。
緊接著,一輛賓士的汽車,被突然出現的渣土車撞飛了出去,現場一片狼藉。
身體上的傷痛,限制了已經混亂的思緒,江濤環顧著周邊的環境,看著這病房的牆面是白色和綠色的塗料相間,地面是水泥地坪,而且多處破損。看著這木製的病床,終於在木製的床頭櫃上看到了一堆票據和一本病歷,掙扎著伸手拿了過來,開啟一看:
江濤男出生:1968年9月12日年齡:21歲
病由:高空墜落,意外事故,外傷,中途多層腳手架阻擋,造成身體多處軟組織傷。
診斷:身體多處軟組織及表皮損傷,頭部左後部出血,病人中度昏迷,腦震盪。住院觀察。
宜城第一人民醫院1989年8月11日
江濤疑惑地放下病歷卡,腦海裡剛剛湧現出的情形,兩個清晰的人生軌跡,一個是成功人士的曲折人生,既陌生又透露出一股莫名的熟悉,疑惑的同時伴隨著不解;一個是初出茅廬、滿臉青澀的農村青年。這兩段不同的人生經歷,開始慢慢地融合在一起,這是自己的後世跟今生重合了。
這時,病房門開啟了,走進兩個人來。
“二哥,你醒了?”劉梅驚喜地來到病床前,江濤在家排行老二,比劉梅大幾個月,所以平時也就這麼稱呼他。
江濤一看,正是那位被自己扯掉上衣的女工,“劉梅,不好意思,你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就是一點輕微的劃傷,要不是你,我就從腳手架的外面掉下來了,謝謝你了,害你受傷了。”劉梅的眼角微微泛紅。
“你沒事就好,我也是本能的反應。”江濤想繼續解釋一下,又當心會越描越黑。畢竟自己把人家女孩上身的衣服都扯光了。
“江濤,你感覺怎麼樣了?”公司趙偉誠經理緊跟在後面來到了病床前,打斷了兩人的尷尬。
“趙經理,你也來了”江濤看看自己的身上多處纏滿了紗布,輕輕摸向自己的頭部,“身上的傷大概不太要緊,主要是頭部,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懵懵的,既然現在還能說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平時兩人關係不錯,趙經理是部隊專業回來的,是宜城市第一建築安裝總公司的副總經理,為人正直,比較喜歡江濤的個性。
“真是萬幸啊,幸虧你身手敏捷,不然劉梅就危險了,現在你們兩個都沒什麼大事,我就放心了。安心養傷,後續善後事宜公司會安排的,我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趙經理說完就走了。
趙經理剛剛走,值班醫生進來了,是位五十多歲的男性醫生。“醒了是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醫生來到病床前檢視了一番,起身對江濤說,“小夥子運氣好,從那麼高掉下來,沒有大的傷害,真的很稀奇的,身體素質也不錯,主要受損部位不是很嚴重,透過CT掃描,沒有發現淤血和其它受損現象,靜養、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說完,轉頭對劉梅說道:
“你是家屬吧?病人雖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畢竟流了許多血,回頭在飲食上注意點營養,病人剛剛甦醒,如果沒有其它的事,讓他多休息。”
劉梅的臉“唰”的一下紅到耳根:“好的、好的,謝謝醫生了”
江濤連忙解釋道:“我們.......我們......”
“好了,注意休息吧,暫時不要下地走動。”醫生不等江濤辯解就轉身走了出去。
江濤無奈地閉上了嘴,不好意思再看劉梅,尷尬地說道:“你回去吧,我這裡沒什麼事了,想休息一下。”
劉梅泛紅的臉色還沒有退去,“好吧,你先休息,抽空我再過來。”
劉梅走後,病房裡安靜了下來,劉梅是江濤前世的妻子,江濤對劉梅家的孃家人都沒有好感,劉梅極端的性格也是來源於她的原生家庭,婚後因婆媳關係不和,江濤的媽媽喝農藥自殺了,不久,重病的父親也去世了,弟弟、弟媳也因為她而離家出走了,只有老實憨厚的大哥、大嫂處處讓著她。江濤的前世一生也沒過上安定的生活。在關係到自己公司前途、命運的一次業務商討時,劉梅衝進現場大吵大鬧,就是因為對方是位女性。江濤負氣駕車而走,最終發生了嚴重的交通事故。
江濤正在思考著前世的往事,突然,門被猛的一下推開了,劉梅的大哥劉一民和自己的姐夫陳為民走了進來。
江濤一開始還以為劉一民因為自己救了劉梅來感謝自己的,可是看上去臉色不太對,姐夫陳為民也面露難色。
“江濤,!你讓我家劉梅一個大姑娘家的,出了一個這樣大的醜,你今天得給我一個說法!”劉一民開門見山地說道,陳為民在他身後對著江濤搖搖頭。
江濤前世對這個傢伙就沒有好感,這一世更不會對他有什麼顧慮,冷冷地說道:“我要給你什麼說法?”
劉一民怒道:“你小子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妹子一個大姑娘家的,被你脫光了衣服,你讓他以後怎麼嫁人?”
江濤氣笑了,知道跟這種人說不清道理,問道:“你能說得直接一點嗎?”
陳為民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大哥,你還能講點道理嗎?江濤為了救你家劉梅,差點小命都沒了,你不來感謝也就算了,還弄出這樣一出,你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你少向著他說話!我可告訴你,我是你舅舅家的老婊!”劉一民怒道。
“是的,你是舅舅家的老婊,你最大,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剛剛路上我就跟你說過了,咱們首先得感謝江濤。”陳為民知道他的意思,過年的時候,舅舅就對自己誇獎江濤不錯,意思要撮合兩人,可是自己知道他們一家都是什麼樣的人,害誰也不能害自家小舅子啊!
“反正江濤要對劉梅負責任,不行我就去找他父母去!”劉一民摔門而去。
陳為民安慰一下江濤,也跟了出去。劉梅知道自己哥哥來找江濤的麻煩,再也不好意思來醫院了。
兩天後,江濤終於出院了。回到宿舍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公司了。
大街上,陳湘芸和潘美馨兩個女孩,暑期難得相約一起逛街,兩人一邊吃著雪糕,一邊沿著街道邊的店鋪閒逛著,突然被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擋住了去路。
“兩位美女,哥幾個請你們看錄影,賞個臉嗎?”一個小子迷離著一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兩個女孩的。
“不看,走開!”陳湘芸厭惡地回道。
“喲,有點不識抬舉嘛,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這麼美好的事情別讓哥幾個動粗!”沈明宇淫笑著,示意小弟上手。這個沈明宇的父親是江寧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沈碩陽,在整個江寧區是個臭名昭著的地頭蛇、惡少。
一個小黃毛走上來就動手拉扯潘美馨,另外幾個小子也一擁而上,圍上陳湘芸,潘美馨一隻胳膊被一個傢伙攥得死死的,掙脫不開,另外一個傢伙的手伸向潘美馨,正在這時,一名老者的聲音傳來:“住手!”
老者推開這個傢伙的手說道:“你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你們就不怕這流氓罪是要判上幾年的嗎?”
沈明宇一聽,笑了,“老傢伙!信不信老子廢了你,你看看會又怎麼樣?”
說罷,猛的抬起一腳踹向老者,老者好像身手也不錯,一側身一腳踢向沈明宇的另一條腿。
“撲通”一聲,沈明宇瘦小的身體仰面倒地,氣得大叫:
“他媽的!給老子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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