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邊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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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有座中等規模的坊市，裡面修士和凡人混居，格外熱鬧，或者說魚龍混雜，一個不小心，就丟掉了性命的事，也是常有的。

今朝以前只聽過這個地方，哪怕再餓再窮困潦倒，也沒有踏入過此地。

這是她第一次來，店旗招展，布幡揚空，撲面而來的市井之氣，和凡間的街市，看起來似乎也沒多大不同。

“書山玉簡，藏錄萬本書籍，只要三枚下品靈石，這位夫人，您買一本回去給孩子看吧，無論是修仙還是考狀元，都是用得上的，最重要的是，它只要三枚下品靈石啊！”

“呸，死騙子，你想賣東西也別禍害小爺我啊！”

小孩拉著他孃親，急步匆匆離開，像是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在追。

今朝正看樂子呢，賣書的小販盯上了她，“小姑娘，書山玉簡，好東西，你要不要看一看？”

“裡面有三萬本藏書，內容可謂是包羅永珍，正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讀的！”

今朝笑眯眯搖了搖頭，“這個王朝，女孩子是不能考狀元的。”

“誒，我也沒真叫你去考狀元啊，只是你讀了我這書山玉簡，滿腹經綸，和狀元也差不多嘛！”

“再說了，誰知道這世道會怎麼變呢，保不齊哪一天，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樣考狀元了呢！我們這叫未雨綢繆，未寒積薪，有備無患，更是高瞻遠矚，深謀遠慮啊！”

【難怪是書販子，這口才真不錯，一連五個成語嘞！】

小販腦門一震，傳音之術，仙家神通？

敢情是他推錯方向了啊，這小姑娘竟然是個修士。

他早些年也曾學過幾年術法，只是資質實在太差，煉氣一層就止步不前了，於是又回了塵世，開始做起生意。

最開始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和修仙那幾年長的見識，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的，小販回憶往昔，略微感慨，再抬頭時，攤前早已沒了今朝的身影。

穿過坊市外圍，進入坊市中心，越顯繁華熱鬧。

今朝四處轉悠，尋找賣妖獸的攤位。

“小姑娘留步。”

今朝轉頭看去，一個鬍鬚冉冉，略有仙風道骨的老頭，舉起幾張黃符，然後開始推銷。

“我這符籙，雖是低階，呈現出來的效果卻不輸一些中階符……”

他說到這裡，今朝就不打算繼續聽下去了。

低階符籙不輸中階了，是想讓中階符籙，自慚形愧嗎？

“誒小姑娘你別走啊！我這符籙便宜點賣你，只要一百下品靈石一張如何？”

他扯著嗓子喊的這幾句，身上仙氣全無，十足十的市儈模樣。

今朝走得更快了。

不過腦子裡卻還是一直響著老頭的那句話，一百下品靈石一張低階符籙，這麼貴的嗎？

她好像發現了生財之道。

今朝決定回去後就去藏經樓看看，有沒有教人畫符的書籍。

走了沒多久，大白忽然抬起了頭，眼眸晶亮的盯著一處，輕輕咬了咬今朝的衣袖。

“嗷嗷～”

今朝看過去，不正是她找了這麼久的賣妖獸的攤子嗎？

因為一般賣妖獸的攤位，要擺放許多的籠子，所以佔據的地方格外大，但這個攤子很小，旁邊還胡亂堆砌著書本、符紙、各自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甚至是花草，今朝第一時間才沒有看見。

今朝湊了過去，在攤邊蹲下，攤主原本在打瞌睡，立馬清醒，“小姑娘要看點什麼？”

“丹藥、法器、靈植、符籙、古籍，我這裡應有盡有，價錢也公允，小姑娘可慢慢瞧。”

他本來是賣妖獸的，不過這些妖獸價格都不便宜，鮮少有人承擔得起，再加上他看這小姑娘懷裡已經抱了只靈寵了，於是就沒主動推銷自己的妖獸。

今朝抬手，指著一個籠子，“你這虎獸，是公的還是母的？”

攤主一愣，“是隻公虎。”

今朝肉眼可見的失望，不過這是隻公虎，大白它剛剛那麼激動做什麼？

“這是開瞑虎吧？”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今朝頭頂傳來，她抬眼看去，是個身穿鸚鵡綠法衣的妙齡少女，模樣清美，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倨傲。

她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語氣變得甜美，“師兄，這是開瞑虎誒，你借我點靈石，把它買下來吧！”

攤主見她是有心要做交易的，投給今朝一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後，就開始向少女誇讚起他的妖獸來了，“這位仙子好眼光，一眼就認出，這是隻開瞑虎。”

“您看它現在體型這麼大，想必會認為它已經進入成年期了吧？”

鸚鵡綠法衣的少女問，“難道不是嗎？”

攤主搖了搖頭，說道，“這開瞑虎，如今還是實打實的幼年期，小的絕不敢哄騙仙子。”

身旁的男修，出聲證實，“沒錯，它確實還只是幼年期。”

少女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自家師兄說，“不過已經有人先看上它了，正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師妹與這開瞑虎無緣。”

今朝默默舉手，“其實，我沒打算買這虎獸的，你們要買就買吧。”

攤主也道，“是啊，這小姑娘只問了句虎獸公母，並沒有要買它的意思。”

嬌橫的少女揚著下巴，攤開一隻手，“師兄，你都聽見了吧，我沒搶人家的，現在該把靈石給我了吧？”

男子見今朝一臉真誠，攤主一臉期冀，知曉自己剛剛是真的想多了，於是爽快地解開了腰間的袋子，遞給少女。

幼年期就能長這麼大的開瞑虎，確實少見，買來不虧。

這場交易成交得極為乾脆利落，對方是個大方的主兒，也不還價，攤主數完靈石後，發現還多了幾塊，心情很好的哼起了歌。

他看見今朝還在，哼聲一頓，“小姑娘，你怎麼還在這兒？”

大白從今朝懷裡跳了出來，咬住攤面上一株纖細扁平的草，往今朝腳邊拖。

今朝忙撈回大白，看著草葉上的虎牙印子，笑容僵硬地問道，“這株草多少靈石，我賠您吧？”

攤主隨意瞅了一眼，“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你給我兩塊下品靈石就行。”

今朝掏出靈石賠了錢，將小草抱在懷裡，沒有當著攤主的面收進儲物戒中。

“你這靈寵瞧著還這麼小，沒斷奶吧？”

攤主見幼虎萌態，生了幾分憐愛之心。

“剛剛你問我虎獸公母，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想來，你應該是想替小傢伙，尋找獸奶？”

攤主說道，“偏南角，是專賣妖獸的攤子，你可去那邊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