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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畢竟年輕時候也是有謀算的人物,經的風雨又多,如何不知秋絡寬與他孫兒交好,彼此相護守望之誼。
心裡為孫兒能交到如此真心的摯友,感到老心甚慰之餘,他也明白只怕孫兒引發心疾之症的真正原因,是孫兒不願意讓他知曉之事。
如此這般,安山府候的小子才在他面前,替孫兒打起掩護,臉不紅氣不喘地不與他實說。
罷,他也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英南候在心裡想通,遂不再多問。
秋絡寬不知內情,還以為他掩飾得甚好,成功地把英南候瞞了過去,暗自為自己的瞞天過海偷偷竊喜。
謝元陽在大理寺衙門突然心疾發作,莫息略有耳聞,日暮時分落衙,回府見到夜十一,忍不住問了句:“你說他如何就得了心疾之症?”
“或許……”夜十一雙眼上的白綾仍覆著,只是下面多了一層裹了藥物的紗布,“過去十年,我也未到京城,按理說你應當比我清楚才是。”
怎麼就來問她了。
莫息輕輕從後背摟住她:“或許,他有心結。”
“比如?”
“比如,他的生母因他的出生而亡,又比如,他的愛而不得……”
夜十一輕笑:“你倒是瞭解他。”
“我很慶幸,也比他幸運。”莫息把夜十一轉過身來,“答應我,永遠別把自己再置於危險之中。”
十年前的杏江,是他這一輩子的噩夢。
“好。”夜十一沒有猶豫,直接應承。
年宴上,一切已準備就緒。
按部就班,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即便有,也發生不了太大的變故,除非……
皇帝舅舅是個變數,希望這個變數別察覺什麼,那都會平安的。
莫息輕輕撫著夜十一的背,他知道她應承得這般快,其實並不能保證真的穩妥,萬事萬物,誰也篤定一定周全,不過是傾盡全力拼搏最好的結果罷。
年宴將至,她能應他,能時刻記著他的話,由衷地保護自身,不再重蹈杏江之險即可。
餘下的,尚還有他在。
不僅身為丈夫的莫息時刻在為夜十一保駕護航,諸如殷掠空、楊芸釵、安有魚、李瑜之流,也無時無刻不在為她的安全上添磚加瓦。
時之婉在主見邀請李瑜見面相談之後,她很清楚了她要報答李瑜的方向。
而這個方向,是她在見到李瑜之前,甚至在李瑜未開口之前,都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有些魂不守舍。
習呂溱下衙回府,見時之婉這般,不禁問道:“這是怎麼了?是哥兒惹到你,還是姐兒氣到你?”??????
“不是。”時之婉接過習呂溱換下來的官服,遞過去一件常服,“就是有些事情沒想通。”
“何事兒?”習呂溱在時之婉的侍候下換上舒適的常服。
時之婉在心裡猶豫了幾息,不知道她和李瑜的交易該不該讓習呂溱知曉,畢竟涉及慘死的謝幼香,她總有些顧慮。
縱然是枕邊人,又共同育有一雙兒女,到底此十年來,她與他雖是夫妻,卻也同床異夢。
她有她想的,他也有他想的。
如今能得如此安好的現狀,她著實不想破壞掉。
也就在這幾息之中,習呂溱觀察著時之婉的神情,夫妻這麼多年,她一些細微的表情代表著什麼,初時他並不知曉,後來慢慢彼此瞭解,他也能知個一二。
“沒事兒,不必掛在心上。”習呂溱心裡也有不想觸及,不想說與人聽的秘密,既是如此,那麼妻子心裡也有不願說的,他不勉強。
時之婉張了張嘴,差點兒脫口而出的坦白被他這麼一句話,成功地阻止在喉嚨裡,慢慢地擱回肚子裡。
李瑜在告訴時之婉如何報答她之後,雖覺得時之婉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出事兒的,但事關她的十一表妹,且是信任她的十一表妹,她難免有些關心則亂。
“郡主不必如此。”丁掌櫃看著李瑜自赴時之婉的約回來,便時不時得坐立不安,他已勸解了不下三回。
“我也知道,我不必如此,只是……”道理李瑜都懂,但是!
“郡主若真無法安心,那不如與世子夫人見個面。”丁掌櫃提議道,由衷覺得要讓郡主定下心神兒來,唯有找夜十一了。
李瑜一愣:“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便去找她!”
言罷起身便往外走。
吉舒趕緊跟上。
“吉緩,幫我送送丁叔!”花廳外傳來李瑜的吩咐聲。
丁掌櫃起身也往外走,迎面走來吉舒笑著與他道:“丁掌櫃請。”
李瑜出王府之後,先繞一圈去了廣桃齋。
自從夜十一同她坦言王壹便是夜十一之後,連廣桃齋的掌櫃北女也盡數介紹給她,言明有何急事兒,可直接聯絡北女,再由北女將訊息送到夜十一手上。
如此繞圈,也是為了不引人注目,更是為了兩人的安全。
她是魯靖王之女,皇上親封的容蘭郡主,夜十一是披著琅琊王氏女的外皮,實則乃是靜國公府大小姐的內裡,更是皇上十年之前自小偏寵到十歲的外甥女,兩人的身份著實敏感,不好招人眼。
北女繼成為莫息、楊芸釵、殷掠空、安有魚等人,與夜十一的中間人之後,也成為李瑜欲聯絡夜十一之進的中間人。
李瑜把她赴時之婉的約,與時之婉坐下談了半個時辰有餘的重點,說給了北女聽,讓北女為她轉達給夜十一。
“郡主可還有其他話要轉達?”北女記住了。
李瑜搖首:“沒了。”???????
當晚,北女將訊息傳遞到仁國公府的難姑手裡,隨著難姑便轉達了李瑜的話,一字不差的原話。
夜十一聽後靜靜地坐著,開始回憶過往。
時之婉此人,經過十年,過去的事情又離她太過遙遠,特別是諸如習呂溱、時之婉等人,她都快忘了他們的模樣了。
片刻後,她方道:“你跟北女回個信兒,就說沒關係,時之婉此人做事有分寸,又是個心中有家族的女子,她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再說了,容蘭表姐也沒說其他,只說在年宴之上,若有機會,對我多些照顧罷了。她心中縱然不解,也絕對猜不出什麼,更疑不到我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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