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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京城未婚的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莫息未定親之前,莫息是頭一份,莫息訂下親事後,莫和便成了頭一份,原因無他,僅因著莫和姓莫,乃東宮太子的表弟。
往後排的,便要數謝元陽、寧同紹與夜瑞了。
莫和佔著與太子沾著親,於是在險險考中三甲出身同進士,觀政期間無大錯之後,便被安排進了隸屬東宮大臣的詹事府,當了個正六品府丞。
這一當,再無上下移過。
仁國公瞧著大嘆三聲後,再瞧下有出息的嫡長子莫息,也就不強求嫡次子莫和了,任莫和在正六品上貓著沒動彈。
莫和天性豁達,本來他便不喜官場,倘若非是長兄那些年非得逼他看書習字,以他自個的規劃,他很是樂意當個無才便是德,只管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旁人不曉得莫和竟是這般無上進心,更不知仁國公早已放棄莫和在仕途上的進取,只以為莫家乃東宮母族,莫息又與琅琊王氏聯姻,如此有財有勢的仁國公府,毫無疑問乃屬京城頭一份的夫家首選。
至於謝元陽與寧同紹,雖說隨著東宮一定,餘下的三豪門多少有些式微,可到底較起夜家,謝寧兩家還是很得聖心的,於坊間看來,此兩家要再次崛起指日可待,畢竟不管謝元陽還是寧同紹皆是爭氣得很。
至於夜家,也就是在豪門奪嫡一戰之中贏在人保全了些,這些年從靜國公退閣閒賦在家,不再任戶部首官,明面上夜二爺看著官職未升未降,然明裡暗底的人脈早已流失大半,往前依附夜家而立的官宦之家更是脫離了八九成,雖有馬文池馮大等人緊急替上,到底因著不得聖心,被壓得步步維艱。
隨著夜家三兄弟長成,夜瑞毫無意外地踏上仕途成為御史,夜祥步入商道為靜國公府斂財做後盾,夜旭不管是真的無用還是假的無用,總歸眼下無大用,也就打馬走鷹終日玩樂罷。
謝元陽考中一甲進士後,謝皇后力主他進六部觀政,他卻選了大理寺,到底是長兄留下的唯一血脈,謝皇后不忍壓侄兒太過,終是隨了謝元陽。
觀政之後,謝元陽便留在大理寺任職,爾今已是正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與右寺丞秋絡寬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謝秋兩家本無往來,如此一送做堆成了同僚,倒處出些許交情來。
“聽聞你在找人?”秋絡寬坐在公事房裡,百無聊賴地問著謝無陽。
“嗯。”謝元陽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在找一位姑娘。”
“手上有痣?”
“右手背上有一顆小小的硃砂痣。”
謝元陽戀手成痴,特別是手上有痣的女子,此早就傳得坊間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秋絡寬每每說起來,雖也沒覺得有什麼,誰還沒一兩個嗜好了,對吧。
但見謝元陽承認得如此坦蕩,他心中不覺暗歎怪不得即便謝皇后如今不得寵,頗受皇上冷落,謝元陽仍能如願進大理寺觀政,且在大理寺穩打穩紮地遷至正五品。
相較於他能坐到今日這個位置,他安山候府出了不少人力財力不說,最主要還是全靠秋太后此姑祖母於御前的進言,謝元陽的成功,乃真真實實是謝元陽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其中艱辛不言而喻。
不出意外,謝元陽定然還得往上遷,至於能遷到何等程度,就得看聖心對謝家能有多大的期望了。
當年謝明渠死於逝江任上時,英南候崩潰,自此一蹶不振,謝三爺一下子成了烏龜,倘若說往前謝三爺尚有不憤之心,謝明渠死後,謝三爺直接沒了雄心壯志,而中宮謝皇后也在悲傷過後,開始低調行事,連自來跋扈的朱柯公主也不再時不時作妖。
於是乎所有人理所當然地認為,英南候府式微了,就此沒落了,再也後繼無人了。
然就在這個時候,謝元陽出乎眾人的意料,一步一步自泥潭中爬上來,沉穩從容地走上科舉之路,至今十年,已是大理寺正五品的官兒,仍在向前,也不可能止步於此。
“要我幫忙麼?”秋絡寬誠心地問道,他祖父雖同他說過,莫要與謝元陽走得太近,然他覺得,謝元陽此人不僅有真本事,品性也不壞,是個值得相交的人,何況還是同僚呢,互幫互助委實平常。
謝元陽對安山候府無甚觀感,屬於那種不討厭也不喜歡的程度,但對生性善良從不耍心眼的秋絡寬,他倒是有幾分好感:“暫時不用,若是需要,我會同你說的。”
“好。”秋絡寬點頭,點完頭又舊話重提,“你看,我也不過長你一歲,如今已是有兒有女,你卻是連個妻室都沒有。元陽啊,你年歲已不小,這成家立業,你已立了業,原來成家在前頭,到你這兒反在後頭,你可得抓緊啊。”
“不急。”謝元陽任秋絡寬唸叨著,也不惱,只待秋絡寬如往常說完,他再如往常答個不急。
“你找的那位姑娘聽聞是在凌平湖附近?”秋絡寬決定換個角度來勸。
謝元陽點頭。
秋絡寬接著往下道:“凌平湖附近的,應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
謝元陽回想著他要找的姑娘於那日的穿著打扮,肯定地點下頭:“是。”
“那便好辦了!”秋絡寬高興地說道。
引得謝元陽疑惑地看向他。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世子爺,如今也是正五品的官兒,往後肯定還要再往上遷的,指不定正一品大員也是有的!”秋絡寬誇讚起謝元陽來,自來不餘遺力,“如此一來,那姑娘的出身便委實有些低了,當個妾還可以,八抬大轎娶迎進英南候府卻是大大不可能。”
“你到底想說什麼?”對於熱心起來,比操心他婚事的皇后姑母還要煩人的秋絡寬,謝元陽每每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那位姑娘可以慢慢找,找著抬進門便是,咱不急,但你這婚事咱得儘快辦了,你覺得呢?”秋絡寬明顯有所圖地反問謝元陽。
謝元陽問回去:“你的意思是……”
秋絡寬腆著臉兒再問回來:“你覺得我家妹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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