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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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這附近的不死者，居然都不見了。”

盧平在海水中以大約10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巡遊，這個速度對智海豚形態來說剛剛好。五條鰓裂交換氧氣的速度，基本和身體消耗氧氣的速度持平。

這也導致盧平體內儲存的氧氣始終維持在較高的最佳狀態！

要知道，對於盧平此時的恐怖肌肉來說，這些小型的魚鰓還是不夠看。激烈戰鬥起來，或者以超過150公里每小時的全速進行遊動，就會開始消耗體內儲存的氧氣。

幸好海豚這種生物，進入海洋這麼多年來，早就進化出了較強的儲氧能力。海豚體內的紅細胞比陸地哺乳動物更多，血紅蛋白濃度更高，所以能儲存相當大量的氧氣。盧平測試過，智海豚形態全力戰鬥至少可以十分鐘不用擔心缺氧。

“再往遠處找找看。”盧平一甩尾巴，向著遠離水晶宮的方向繼續遊動。

某一時刻，他忽然心中一動，看向某個方向。

海底光線昏暗，所以只看到一片漆黑，但敏銳的聽覺，讓他“聽”到那邊似乎有隱約的說話聲？

盧平來了精神，身體下沉，貼近海底，開始向著那個方向慢慢遊去……他沒有開啟主動的超聲波迴聲探測，而是僅僅被動的聽，一點點靠近。

靠近了，終於能看清，那居然是十幾個形狀各異的不死者！

他們雖然聚在一起，但個個略顯躁動不安，甚至還在內訌。

盧平親眼看到一個長著猙獰魚頭的不死者，一口咬在另一個蟹鉗不死者的身上，從對方的腰部撕下來一塊鮮血淋淋的肉，狼吞虎嚥吃掉！而蟹鉗不死者馬上勃然大怒，一鉗子夾斷對方的一根人類胳膊，彷佛吃甘蔗一樣放進嘴裡咀嚼吮吸。

兩個都是不死者，所以一邊吃著，身上一邊重新長出新的血肉組織！

鮮血似乎刺激到了其他不死者，他們一個個都開始對身邊的同伴動手了，不打招呼，就從同伴的身上扯下新鮮的血肉放進嘴裡咀嚼……但儘管吃了，卻一點滿足的樣子都沒有，眼神反而更加空虛。

“夠了！”忽然其中一個身形最高大的不死者，低吼一聲，“一個個都忘了‘王’的要求麼，我們要團結，要配合！一起捕獵那些真正的人類！你們這群沒出息的傢伙，在這互啃這些沒有靈魂的血肉，有個屁用！”

其他不死者停下了咀嚼，一個個眼神呆呆看著他。

半晌後彷佛才反應過來對方語言中的意思，再看看手中的血肉，頓時感覺味同嚼蠟，隨手丟掉。

“人類的……新鮮血肉……含有靈魂的……”他們一個個兩眼放光，慢吞吞的開口說話，像是把快要忘記人類的語言，剛剛重拾。

“這才對。”身形高大的不死者點點頭，“這大海如今太空曠了，蘊含靈魂的新鮮生命難得一見，連海洋生物都難得一見，但最近居然見到了不少人類，此事必有蹊蹺……各位，只要聽‘王’的，咱們一定能找到那群人類的藏身處，大家都能飽餐一頓！”

“飽餐……一頓……”不死者們很快都兩眼放光起來。

“飽餐！一頓！”蟹鉗不死者最是激動，一下夾斷自己的大腿，興奮地把腳丫子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蠢貨。”最高大的不死者直翻白眼。

這時，海底的某一片陰影中。

“王？這片海域的不死者，居然有一個王？”盧平心中驚訝，“這可是個天大的訊息，不知道水晶宮知道沒有？”

“我雖然知道了這個情報，但口說無憑，最好的辦法還是抓個不死者回去，讓他們親自審問出來……但問題就來了，以前抓了不死者是直接投入熔爐，這次卻是要用來審問，我自然不能在對方面前顯露兩種不同形態。”盧平暗暗盤算。

他抓不死者帶回水晶宮，肯定是要用魚人形態示人的，那意味著，如果不想暴露自己會變身不同形態的秘密，那麼抓不死者的過程中，也要用魚人形態！

“那個頭最高大的不死者，有三條觸手，很可能是個三轉……其他十幾個應該則是一轉或者二轉。”盧平暗想，“而我的魚人形態，戰鬥力也就是二轉頂尖，想在這群不死者中活捉一個並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這就有點尷尬了，盧平明明有實力幹掉這群不死者，但卻一時想不到方法。

片刻後，他忽然眼前一亮。

“蘊涵靈魂的血肉？”盧平眨了眨眼，他記得，不死者之所以會再生，就是因為他們的靈魂經過恩賜儀式，已經從肉體中抽離了，成為單獨的存在，所以他們的血肉是不含靈魂的，也許正因如此，互啃起來才味同嚼蠟。

而人類或者其他地球生物的血肉，都是這些不死者喜愛的美食，說明大多數地球生物體內可能都蘊含靈魂？

盧平很快想到了辦法，匍匐在海底悄然離開。

片刻後，這群聚集在一起的不死者，忽然其中一個視線發直，看向遠處。

“啊啊，那、那裡……魚！大魚！”這位不死者結結巴巴。

“什麼？”其他不死者都扭頭看去！

但視線中早已沒了影子。

“大魚，很大！”唯一一位目睹了盧平的不死者，激動無比的比手畫腳，口水都要溢位來。

其他不死者聽他磕磕絆絆的描述，也終於明白，他剛才看到了一條巨大的魚！長達數米、血肉中蘊涵靈魂的大活魚！

“還愣著幹什麼，追啊！”這下連那個三轉不死者都不澹定了，儘管他的思維更清晰條理些，但對美味血肉的渴望卻是同樣無比強烈。

一群不死者頓時飛快向著“大魚”消失的方向追去。

這一追，卻是因為速度的不同，而漸漸拉開了差距……要知道那可是長達幾米的大魚，很可能是鯊魚之類，這可是海中漂流幾年都不一定見得到的美食！在這種致命吸引下，他們早已把“王”叮囑的集體行動拋諸腦後。

一群不死者爭先恐後的往大魚消失的方向追著，逐漸拉成一條長隊。

但他們卻不知道……一個龐大的陰影，不知何時，已經繞了一大圈，悄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盧平慢條斯理的追著，他打算追上一個就吞一個，以智海豚形態的實力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做到這一點……只要把當時看見自己的那位不死者吞了，就可以放心化作魚人形態，抓一個一轉或者二轉的不死者回去了。

他算盤打的挺好。

但下一刻，卻是心臟勐地一抽。

因為智海豚敏銳的聽覺，明顯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不是任何一個不死者發出的聲音，而是很類似自己進行主動回聲定位時發出的那種超聲波。

是海豚的尖叫！

明明沒有任何語言文字，但盧平卻就是一下子明白了那叫聲中的含義——對方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