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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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機械鳳凰軍團，主要是由機械改造方向的超凡者構成。

而且女性更是佔了其中超過七成，軍團也由此得名。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基因改造最容易成功的是哺乳綱的基因藥水，但幾乎所有哺乳動物，雄性個體都比雌性個體更加強壯！

這種大自然的規律，體現在基因改造人身上，也依然發揮著作用，同樣的改造程度，女性基因超凡者卻往往不如男性基因超凡者強壯。就算某次融合基因藥水成功，最終的強化效果……卻大約只有融合相同基因的男性超凡者的六七成。

正因如此，星火組織的女性超凡們，往往更傾向於花錢在機械改造方面，畢竟這條路一分錢一分貨，不存在性別差異。

機械改造人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腦內往往會融入一塊輔助運算晶片，用於幫助處理全身的大量機械義體，各種複雜的功能。

而此時……虛擬會議室中，聶玲玲投影出的三十多塊影象，自然都是機械鳳凰軍團的超凡者們，腦晶片捕捉到的視覺訊號。

因此才是第一人稱！

包括盧平在內，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影象……相當於從三十多個不同的角度，看著這場激烈的戰鬥。

大量的蜘蛛不死者，已經闖入了這處星火組織的訓練點。

機械鳳凰軍團的機械超凡者們，已經和入侵者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雙方看起來似乎勢均力敵，但佔據主場優勢的超凡者們，藉助各種武器，甚至連倉庫中不屬於自己的武器都直接開啟使用了……一時間壓制了敵人。

但這種狀況，隨著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而被終結！

那是一個上半身蒼老男人、下半身蛇尾的怪物！整個身軀恐怕超過三十米長，直立起來的部分也有十幾米高。

很顯然，是一位四轉不死者！

“是他。”楚子學童孔一縮，心勐地提起。

“快跑！你們不是對手！”他直接衝過去抓住聶玲玲的肩膀，用力搖晃低吼，“分散跑啊，能跑一個是一個！”

但聶玲玲毫無反應，影片中的戰鬥場景也似乎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她聽不見的，接著看吧。”來拉走到楚子學身邊，拽住他的一條胳膊，輕聲嘆道。

來拉一邊說著，一邊死死盯著那個四轉蛇類不死者的戲謔臉龐，眼神中竟有某種難以言述的冷意。

只見後者，彷佛玩弄一群螻蟻一般，正在機械鳳凰軍團之中閒庭信步，時而用尾巴捲過來一個機械超凡者，直接用尾巴絞纏到對方身軀爆出火花！血肉部分也徹底化作肉泥，和扭曲的機械部分，徹底融為一體。

半空中的許多小螢幕，一個接一個的變黑，能夠用於窺視這場戰鬥的角度，越來越少。

最終，只剩下最後一個——正是聶玲玲的視角。

視角忽然飛了起來，天旋地轉後，忽然看到了一具脖子冒著電火花的機械少女身軀。

楚子學的拳頭都要捏爛，呼吸粗重。

整個會議室中也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著那最後一個螢幕。

螢幕逐漸暗澹，但在最後的時刻，忽然又轉動一百八十度，露出了那個四轉蛇類不死者的巨大面孔。

“賽博人，腦子裡通常都有晶片，那麼星火組織，也許你們能接收到我的訊息？”那蒼老男人，口中吐著分叉的鮮紅蛇信，舔舐著鏡頭的方向，冷笑道，“夢網公司被你們搞得挺狼狽，你們也算有點本事，不過如今可不是你們兩家的事了……

“我們錦葵公司，如今也要分一杯羹！你們要是再敢阻攔，就是和我們過不去……明天的貢品收集儀式，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否則，這就是下場。”蒼老男人忽然張大了嘴巴，而鏡頭的視角，則迅速向著他喉嚨深處推進過去……

最終，徹底漆黑。

在所有螢幕漆黑後，聶玲玲的虛擬影像人物忽然動了。

雖然動了起來，也在張嘴說話，但明顯眼神呆滯，行為刻板，倒像是一個真正的機器人在按照某種既定程式說話，聲音也是毫無波動：“對不起，會長，我剛才應該聽你的……可惜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當您，當大家看到這段影片時，機械鳳凰軍團，已經全滅！

“各位同仁，一定要小心錦葵公司的四轉不死者……很強，真的很強……”

說完這些之後，機械改造程度極高的馬尾辮少女，虛擬形象直接化作無數光點消散。

會議室中，每個人都沉默了。

半晌後。

“明天就是第三次行動了……會長，怎麼辦？”一個融靈者這時低聲問道。

“晚點再說。”楚子學丟下這樣一句話，身影卻忽然消失。

“大家先等等吧……一有訊息了會馬上通知大家的。”來拉和盧平對視一眼，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會議室中。

————

李氏武館，院落中。

“砰！”

楚子學手中的茶杯瞬間粉碎！但堅硬的陶瓷直接被碾成了粉末，卻沒能傷到他這個四轉不死者一絲一毫。

如同高中生略帶稚氣的臉龐上，眼睛裡滿是血絲，整個人額頭和脖頸都是紅色的。

“你不要自責。”來拉斷開了虛擬網連線後，看到他這副模樣，暗歎一聲，款款走過來蹲下安慰道，“不要氣餒，我們還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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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機會了……”楚子學的聲音彷佛從牙縫擠出，充滿了痛苦，“那麼多訓練點被摧毀，總部也被摧毀，各種庫存丟失了大半，星火商城從此形同虛設……十大軍團直接沒了一個，剩下九個也已經無處落腳，猶如喪家之犬……

“而如今，錦葵公司和夢網公司更是聯手合作……我們這幅模樣，怎麼和他們戰鬥？”

“那難道你就要放棄麼？”來拉臉色一冷，忽然怒斥一聲，“楚子學，明天，又有兩萬貧民要被送去迷霧區當貢品，下週下下週，可能又有……你都不管了麼？那麼多不死者，明目張膽的作惡，你也不管了麼？

“我們這些人，加入星火組織，為的是什麼？你難道忘了，當初自己跨洋而來，在織夢城建立星火，又是為了什麼？你當初邀請我加入組織的時候，每天掛在嘴邊的那句鬥志昂揚的宣言，又是什麼？”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楚子學低著頭喃喃道，“我當然記得這句話……可你知道麼，即使是在我來的地方，那句話也還有廣為流傳的後半句。”

“什麼後半句？”來拉皺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更多時候，會被輕易的踩滅！”楚子學抬起了頭，眼神有些掙扎，“反抗的代價，就是被踩滅，從我決定反抗夢網公司的那天我就知道！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感覺到痛苦……我經營了星火組織整整十一年，你們這些陪伴在我身邊的人，也都是我在乎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