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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荊州雨水連綿不絕,連帶著漢水都上漲了幾分。

襄陽將軍府中。

關羽坐於堂中,看著堂外的雨水綿綿,臉上露出意動之色。

莫非...

當真如殿下所言,可用水攻之策?

此刻,堂中諸將皆在。

關羽看向關平,問道:“平兒,我喚你前去試探樊城,可有成效,可摸清楚魏軍駐防了?”

關平起身,他搖了搖頭,說道:“於文則堅城不出,那樊城如同烏龜王八殼一般,難以試探虛實,倒是樊城西面與北面,各有一處軍寨,每座軍寨估計有三兩千人馬。”

樊城的城牆,比之襄陽來說,要矮小得多,城牆非是青磚夯土所造,而是黃土構築,防禦力大不如襄陽。

若只堅守樊城一處,容易給包了餃子。

在西面北面各設軍寨,便以防城中被圍。

不管關羽攻打軍寨還是樊城,都有生力軍,可以互相支援。

“看來,要想打下樊城,便得先下兩座軍寨。”

即便是魏軍先前在襄陽遭逢大敗,但還是有萬餘士卒逃回樊城,加上于禁本部,以及這些日子從南陽郡拉出來的壯丁民夫鄉勇,樊城之中,計有三萬人。

雖然不全是精銳士卒,但只要不出城野戰,守城用這些不精銳計程車卒是綽綽有餘的了。

蜀軍若是想要打下樊城,恐怕沒那麼簡單。

“君侯,此刻正是樊城守衛最是單薄的時候,待曹孟德派援軍前來,那要想下樊城,恐怕便更不容易了。”零陵太守赫普顯然想要請戰。

關羽當然知道現在是攻伐樊城的好時機。

但...

一想到當日劉禪所說的話,他還是輕輕搖頭。

“不妥,此非絕佳戰機。”

廖化赫普等人張了張嘴,但具是無言。

即便是圍住了樊城,難道能夠在魏國援軍到來之前將樊城拿下?

三萬人,還是守城,旬日之內,難以下城。

況那于禁非是易於之輩,只要不再犯曹仁之前的錯誤,關羽還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江陵談判如何了?糧草可有轉運過來?”

糧草糧草!

現在關羽關心的還是糧草問題。

若是糧草有多,那麼他能帶出來的軍隊,就不止三萬人了,而是四萬,甚至是五萬人!

如此,在對上魏國大軍的時候,他心中便更有把握了。

“尚還在談判當中,聽訊息,好像已經成功了,江東不日將轉運糧草七十五萬石到荊州。”

七十五萬石糧草?

關羽嘴巴長大。

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數目啊!

莫說是三萬大軍了,就是起十萬大軍,亦是有可能。

雖然有可能糧草後繼無力,但以他關雲長的本事,若是有十萬大軍,那這天下間,誰是他的敵手。

屆時因糧於敵,根本就不需要太多後勤支援。

“既然大事已定,速派人前去,請殿下至襄陽,商討大事!”

先前江陵未穩之前,後方沒有劉禪坐鎮,關羽心中不安。

加之要與江東談判,在關羽看來,沒有太子劉禪在那裡,如何要的來糧草?

現在糧草也來了,談判議和將成,江陵也穩住了。

那你還不趕快過來!

之前與劉禪深談一段,關羽便深感收穫良多。

尤其殿下似乎有未卜先知之能。

這連綿降雨,確實有了水攻的條件。

而且...

魏國之中,南陽郡內,居然真有不臣者,還給他聯絡到了。

公子有龍氣,公子真乃神人也!

如此神人,不請到身邊來,反而是鎮守荊州後方,那不是捨本逐末,浪費人才了嗎?

鎮守荊州後方,有潘濬之流便夠了,況還有鳳雛先生在,荊州後方必是無憂。

“諾!”

關平臉上雀躍。

之前與太子劉禪在夜間痛飲,他便與太子殿下關係密切了,如今能來,豈不是又有喝酒的藉口與機會了?

好妹夫,速速前來!

而劉禪,他還真的來了!

帶著本部五千太子親軍與講武義從。

與江東的談判之事,有龐統在,根本不需要他憂心。

至於聯姻婚配之事,也不急於一時,在這個時代,要準備婚事,那可是需要漫長的時間。

更何況建業至成都的距離有千里之遠,想要迅速成婚,亦是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的情況...

可能是三個一起娶了。

想到那個時候的場景,劉禪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他這小身板,一夜御三女?

只能說兩個字了:精彩!

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在樊城這邊取得突破。

堂外有親衛傳令兵上前通稟。

“啟稟將軍,殿下已至襄陽。”

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關羽臉上裂開笑顏,對左右說道:“隨我前去迎接殿下。”

迎接?

廖化與赫普對視一眼,之前殿下第一次來的時候,前將軍可沒有對殿下有如此態度。

這次來了,居然要親自相迎。

堂中諸將與關羽一道出了將軍府主堂,朝府外城中主道而去。

在襄陽城中主道上,方入城中的劉禪便與關羽等人相遇了。

“小婿前來,哪能使岳丈親自相迎。”

關羽哈哈大笑,上前拉住劉禪的手,說道:“殿下貴為漢中王太子,我這個做臣子的,焉能不出來相迎?”

“岳丈如此,倒教小婿受寵若驚了。”

“何來受寵若驚?應有之理,此番前來,可有帶來糧草?”雖然現在關羽對劉禪的感官已經大為改變,但糧草還是他關雲長的最愛。

“帶上些許,並無多少,江東方面已經是開始準備糧草事宜了,想來不久之後,這糧草便能夠送到。”劉禪如實道來。

“如此啊!”

關羽心中有些失望,這即將要來的糧草,這不還是沒來?

吃到嘴裡的肉才是肉,沒吃下去的,可不算肉。

見父親與自己的好郎君關係如此和諧,關銀屏心中微喜。

她在劉禪身後嘻嘻一笑,說道:“父親,這小雨綿綿,都溼了甲冑內衫了,還是先進去再說罷。”

“也是,殿下請。”

“岳丈,請!”

兩人禮節做得都很足,一道入了將軍府主堂當中。

“殿下,請上座!”

“小婿前來,乃是向岳丈學習軍旅之能,行軍打仗之術,焉有學生坐在老師上位的說法?”

在老丈人面前,還是得謙虛一點的。

“也好,那便坐在上首。”

在關羽身側不遠處,放置了鹿皮坐墊,此位已然是可以俯視堂下眾將,與關羽亦是平視關係。

看來這好岳丈也是粗中有細。

對於他不認可的人,關羽是絲毫不給面子,能多噴幾句,那就多噴幾句。

但一旦你獲得了他的認可,關雲長態度轉換,可謂是關懷備至,甚至從細微處就能體現出來。

“殿下,樊城的訊息,恐怕伱還不知曉罷,平兒,速速講與殿下。”

智囊來了,這訊息肯定是要讓他這個好女婿知曉的。

不然怎麼出謀劃策?

“諾!”

關平起身,緩緩將軍中這些天收集到的情報說與劉禪。

聽完之後,劉禪臉上若有所思。

其實他人雖然在江陵,但他間軍司的探報間諜,亦是有不少散在南陽郡中,箇中訊息他還是知曉一二的。

譬如跟宛城守將侯音交通,便是用間軍司的情報網路。

“殿下,如何?心中可有計策?這樊城,是打,還是不打?”

打還不打?

在江陵城的時候,劉禪心中便已經有計較了。

“圍而不打。”

“圍而不打?”

關雲長愣住了。

“這是何意思?殿下豈非不知,曹孟德援軍將至,我等若是圍住樊城不打,那屆時豈不是給魏軍兩面夾擊了。”

劉禪卻是一笑,說道:“圍點打援,圍魏救趙,漢江北岸南高北低,據我所知,北面魏郡營寨駐紮之地,名喚罾口川,若這雨水充沛,未嘗不可用水攻。屆時差人堰住各處水口,待水發時,乘高就船,放水一淹,樊城罾口川之兵皆為魚鱉矣。”

反正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讓曹魏的援軍與于禁合兵了。

並且,大軍在北岸要有前哨站。

否則曹魏大軍一至,連漢水都渡不過,還說什麼攻下樊城?

“殿下此言有理!”

如此暴雨連連,漢水水位都上漲了不少,若等曹魏援軍一至,按照太子殿下的辦法,未嘗沒有機會!

關羽的眼睛都亮起來了。

“如此,便按照殿下的要求來做!”

關銀屏見自家老父對好郎君言聽計從,心中便更是得意了。

看!

我關銀屏的眼光不錯罷?

“殿下,君侯。”

廖化眉頭微皺,起身抱拳行禮,緩緩說道:“若是我等渡漢水之時,于禁發兵半渡而擊之,那該如何?”

半渡而擊之。

宋襄公與韓信已經是給出了正反例了。

若是軍隊不精銳,一旦在渡河時遭受敵人攻擊,很容易便會潰敗。

“此事何須擔憂?”

關羽確實不以為然。

一是他相信自己帶出來計程車卒,那是個頂個的精銳,都是積年老卒了,便是在面對危險的情況,也知曉自己該如何做。

二是若於禁真敢出城應戰,那正中他下懷!

誰敢與他關雲長野戰?

他於文則是他關雲長的對手?

“大軍分為三段,平兒你為先鋒,率本部兵馬,先渡河,元儉你為機動,鎮守後軍,伺機而動,我與殿下身居中軍,以不變應萬變。”

“諾!”

關羽的計策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廖化聽完,臉上再無擔憂。

也是...

他們現在手底下的,全是百戰精銳之師,而於禁手上的,能出來野戰的精銳士卒,恐怕不足一萬。

加之方才丟了襄陽,士氣正是低落的時候,有曹仁冒進丟襄陽的前車之鑑,于禁必不敢出城應戰。

說幹就幹!

當日,大軍便開始做開拔圍城的準備。

第二日,關平便乘坐戰船,率領本部五千人馬,,趁清晨霧氣朦朧,便帶著一身殺氣的朝著漢水北岸疾馳而去。

而更多的蜀軍士卒,則是在後面整裝待發,等待樊城于禁的反應。

若是于禁敢出城應戰,那麼,廖化所領之軍便會整裝待發,隨時支援關平。

而關羽手上的青龍偃月刀,自然也是飢渴難耐了。

...

此刻,樊城中。

“將軍,蜀軍發兵,現在正在渡河,若是要打,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

樊城城頭上,于禁望著漢水江面上的舟船,面色很是沉重。

他身材高大,一身甲冑,頭戴頭盔,身上的甲冑上佈滿了鱗片,閃閃發光,顯得異常威武。胸前佩戴著銀色的護心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於禁手持鋼槍,槍頭如龍,槍桿上纏著白色的布條,端是鋒利。

於文則望向江上的蜀軍戰船,臉上神色專注,眉頭微皺。

現在出兵?

可城中敢戰之兵有多少?

況那關雲長豈是尋常人?

半渡而擊之,可有得勝的可能,即便是得勝了,又能如何?能奪回襄陽?豈不知曹仁襄陽故事?

無數的念頭,在於禁腦海裡閃爍,他搖了搖頭,說道:“出城應戰,難道忘了襄陽是怎麼丟了的?堅守城池,準備守城器具,若雲長攻城,定教他好看!”

我野戰不行,守城難道不行了?

待到援軍到來,我看你關雲長能囂張到幾時去!

另一邊,關平率領的本部兵馬,已經是緩緩的渡過漢水了,前面登陸計程車卒,更是擺好防禦陣型,隨時放置魏軍衝陣。

但讓關平失望的是,于禁並沒有帶兵出來。

“這於文則,當真是教人失望!”

關平吐了一口口水,心中雖然失望,但作為先鋒的活還是要乾的,他馬上下令:

“構築營寨,封鎖要道,斬斷樊城與其餘營寨的聯絡!”

“諾!”

士卒紛紛領命而去,而在關平準備紮營圍城的空擋中,關羽與劉禪便已經是渡過漢水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于禁不敢出城應戰。”

關羽擼著自己下顎美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在兩人身後,一排排士卒在渡江前便被安排好具體的事務,如今有條不紊的前去做自己的事情。

“這圍住樊城,那樊城周遭的營寨,如何處置?”

“西面的營寨,可趁這幾日先行拔除,北面的營寨,便等孟德援軍到來了。”

淅淅瀝瀝~

便是在此刻,雨水還是紛紛落下。

而且看這趨勢,還有越下越大的可能。

關羽輕輕點頭,他方才正有此意。

“元儉何在?”

作為機動的廖化沒有派上用場,此刻聽到關羽喚他,連忙上前應道:“君侯喚我,可有吩咐?”

“我命你帶本部兵馬,將西面魏寨攻下,你可有信心?”

攻拔營寨?

廖化眼睛一亮,他拱手行禮,馬上說道:“末將三日之內,便可拔除魏寨!”

之前關平派斥候過江探查情況,這西面魏寨中的魏軍兵馬,只有三千之數。

甚至更少。

他廖化領本部五千人馬,還不信攻不下來。

“好!我與你三日時間!”

方才關羽便從劉禪這裡得知,曹操任命曹仁為主將龐德為先鋒,已經出兵了,考慮到許都到樊城的這段距離,急行軍的話,三兩日的光景,便會到達。

三日時間不將營寨攻拔,恐怕曹仁龐德便率兵親至了,到那個時候,恐怕便只得放棄攻伐西面魏寨了。

不過...

無論如何,三日之內,西面的營寨一定要攻破。

無他!

這西面營寨所在的位置地勢較高,即便是用水攻,也難以淹到,不攻佔下來,若是曹仁潰逃至這西面營寨,讓其有了喘息之機,那便不美了。

“陰雨綿綿,殿下,隨我至帳中歇息一番罷。”

老了,身體不如往日了。

才被淋了半個時辰的雨,便覺得身體稍有不適。

當年便是瓢潑大雨,他關雲長都是能夠上陣殺敵的。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莫過如此。

“不了。”

劉禪卻是拒絕了關羽的好意。

“方至南陽,自當是先去探明情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後世,太宗皇帝李世民為何能夠屢戰屢勝,甚至常常打出以少敵多的逆天戰績?

你只看到他的勇猛,卻沒見到,凡出戰前,李世民都會帶著尉遲敬德輕騎前往可能成為戰場的地方,提前佈局,做到心中有數。

他劉禪自然沒有李世民之勇,沒有敢到至敵軍營寨百米處的猖狂。

但遠遠的觀察地形,這種膽子他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況且他手下公子親軍,講武義從各個精銳,即便是突發狀況,他也不怕!

劉禪方騎在馬上,關銀屏便跟了上來了。

“我也要去!”

看著架勢,還想與劉禪同坐一馬。

“又不是去郊遊,興許還要與敵人短兵相接,你便在此處陪著岳丈罷。”

聽到劉禪此話,關銀屏頓時不開心了,她小嘴嘟嘟,當即說道:“比之武力,我可不差你多少,上陣殺敵,我亦是在行,有我在側,必可保你無憂!”

看著這妮子神氣的模樣,劉禪輕輕搖頭。

“殿下,鳳兒所言不假,她雖女子,但武力不差,護衛殿下身側,自多個戰力。”

關羽擼著鬍鬚,輕輕一笑。

這種小兩口出去增加感情的事情,他這個做老父親的,肯定是要助攻了。

況他所言也不差,關銀屏在關鍵時刻,肯定是可以保護殿下的。

畢竟他這個乖女兒,可有一身蠻力。

“只是...殿下身份尊貴,此等視察地形之事,交由斥候便是,何能勞駕殿下親自前去?”

零陵太守赫普臉上有憂色。

“太守無憂,我只看地形,並不深入,況我劉公嗣也非手無縛雞之力,尋常戰將,我亦是可以與其搏殺!”

殺雖然殺不了,但過幾招,那還是可以的。

太子殿下都如此說了,加之關雲長沒有反對,劉禪帶著數十親衛,冒著小雨便向北疾馳。

一路上,關平所部已經是打通道路,設定警戒哨,一些重要的地方,更是造了簡單的營寨充當關隘之用。

再往前二十里,便已經算是深入敵境了。

一路上,劉禪走走停停,這道路的變化,山川的走向,樹林的茂密程度,彷彿有一副真實細緻的南陽地圖,在他腦海裡面生成。

“此處或可做伏擊之用。”

道路從小山口竄入,兩側皆有密林,若是要埋伏人手下去,隱藏個數千人,沒有任何問題。

關銀屏策馬跟在劉禪身後。

“此處確實是個伏擊的好地方,可惜不在主道上,非是魏軍進兵的必經之路。”

劉禪卻是哈哈一笑,說道:“不是魏軍進軍之地,未嘗不是其敗退之路。”

把主道封死了,那你是不是隻能走這條路了?

“繼續向前罷!”

連走了一日,待黃昏時節,劉禪才走到一處高塬山丘上,從此高阜地,便可窺見那罾口川全貌。

從肉眼一看,便知曉那罾口川乃是兵家必爭之地,魏軍營寨駐紮之地,端是險峻,佔據谷口,又是在主道必經之路上,要想去宛城,便必須要將此地拿下!

不過...

地方是好,就是太低窪了,這淅淅瀝瀝的雨水,便是朝著那罾口川方向匯聚而去,之後再匯入漢水支流裡面,奔向大江。

“郎君,不可再向前了,再向前,說不定敵寨魏軍便要出來了,我等才數十騎,可不是對手。”

“放心。”

劉禪可沒有李世民之勇,等他長大了些,武藝超絕了,身邊淨是絕世猛將了,再來試試不遲。

“今日已經不虛此行了,回去罷。”

其實方才已經是遇到魏軍斥候了,劉禪一箭射死了一個,其餘人都被關銀屏手上銀槍挑飛了。

再待下去,確實有些風險。

當然,風險與機遇是對等的。

此行過來,劉禪之前在江陵所見的地理圖冊,在腦子裡面又更新了一遍。

還找到了幾個適合埋伏的地點。

這些東西,日後總能派上用場。

畢竟劉禪已經是決定對魏軍進行水攻了。

水淹七軍之後,若是能夠將魏軍一網打盡,那曹魏豈不是元氣大傷?

屆時即便是曹操舉大兵前來,劉禪這邊的壓力也能小上不少。

既是準備大戰,那便要準備充分!

讓這天下人,真正的知曉他劉公嗣的厲害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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