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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
魏王府。
今日的魏王府很是熱鬧,王府門前,車駕雲集,魏王曹操從漢中歸來,雖然丟了漢中,心情不佳,但還是做足的樣子,大宴群臣,營造出一種勃勃生機,奮發向上的氛圍出來。
魏王府坐落在許都正中,佔地比之皇宮,亦是不逞多讓。
遠遠的看過去,王府氣勢恢宏,建築風格精美。
王府正門上方懸掛著金字黑底的三個大字,名曰:‘魏王府’,顯得十分氣派。
進入王府,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氣勢磅礴的大殿,殿內燭光照耀,華麗的丹楹上掛著數幅名家的書畫。牆上懸掛著繡著金線的錦旗,上書著各種寓意吉祥的詞語,使人倍感神秘和莊嚴。
王府中的客廳、內宅等房間也極為考究。客廳佈置豪華典雅,充滿著濃郁的王府的尊貴與高雅氣息。
在王府的後花園中,可以看到各種奇花異草。假山流水,涼亭小憩之處,是王府中最為恬靜宜人的地方。
此刻在涼亭之所,卻是有兩位身穿錦袍的年輕人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身高頎長,面目清秀,鼻樑高挺,額寬發散,雙目明亮有神,留著一撮山羊鬍,他身披錦袍,腰繫玉佩,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上位者的氣息,正是魏國世子曹丕曹子桓。
“子建,何故傷感?來飲此杯!”
曹丕手上端著酒樽,哈哈大笑。
“哎~”
曹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鼻如懸膽,口似含朱,姿容秀麗,風流倜儻,十分俊秀。他身材不高,但身姿挺拔,舉止大方得體。
在曹操諸子之中,他可稱得上是第一美男子。
然而此時這美男子臉上卻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連連。
與劉禪早早的被確立為繼承人不同,曹操這邊,在長子曹昂被曹操浪死之後,曹家的繼承人一直是懸而決的。
在建安十三年,當曹操逐漸統一北方後,他年事已高,因此逐漸有了立儲的打算。
當時曹丕是曹操的次子,其母又是曹操後來扶持起來的正室,因此在曹昂死後,身為目前的嫡長子的他本應是曹操最為青睞的物件,然而曹操當時卻打算傳位給環夫人所生的曹衝。
只可惜曹沖年僅十三歲時就因病去世,在曹衝去世後,曹操曾對曹丕稱這是曹衝的不幸,卻是曹丕的幸運,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曹衝在,曹操並不會考慮讓曹丕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話,在曹丕心中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以至於他後來常常對別人稱,如果曹衝還活在世上,自己就不可能君臨天下了。
然而在多才多藝的曹丕之後又出了一個曹植,其風流文采竟然更勝乃兄,從而深受曹操寵愛。
於是就發生了曹丕和曹植兩兄弟間的奪嫡之爭。
對於曹丕而言,如果曹昂在,他絕不會有爭奪儲君位置的念頭,畢竟曹操對曹昂的培養是顯而易見的。
加之嫡長子繼承製在,曹昂的能力也不比他差,他焉能有機會?
但此時曹丕面對的是自己的親弟弟曹植,曹丕自然不願意就此放棄,為此,他決定與曹植一決高下。
而如今,勝負已分!
原來擁護曹植這一派系中的楊修是一個智謀過人的奇士,又身為曹操的主簿,訊息特別靈通,對曹植十分有利,在他出謀畫策之下,曹植在這場爭奪戰中漸佔優勢。
只不過曹植任性妄為,飲酒毫無節制,以至於出了乘車疾馳司馬門的事情,因此引來曹操的不悅。
加之楊修在漢中故作聰明,雞肋與一盒酥之事,讓這位自負的英才被忍無可忍的曹操所斬!
當然...
其中是否有因為劉禪平定南中,劉備虎踞漢中,以至於讓他有一種身後之危的原因,就不得而知的。
但明眼人都知道,曹植文才出眾,而軍略不行,做太平君尚可,做亂世王可否?
而曹丕則在賈詡等人的指導下,運用各種計謀,就此在繼承權的爭奪中戰勝了弟弟曹植,被立為魏王世子。
一位是意氣風發魏王世子,一位是痛失好友,為自己前途而悲的失意人。
小小的涼亭,兩人對立而坐,幾尺相距,卻是兩個不同世界。
“你可聽聞昨夜父王大發雷霆?”
曹植搖了搖頭。
原本他縱馬司馬門之後,整個人就非常消沉了,楊修之死,更是給了他巨大的打擊。
朝堂之事他關心甚?
飲酒!
一切都在酒裡,最好將他曹子建醉死。
“哎~子建,莫要頹廢。”
曹丕很滿意曹植現在的狀態,但作為兄長,他還是寬慰一句。
“父王昨夜大發雷霆,是因為劉玄德在漢中自立為漢中王,嘖嘖嘖,織蓆販履之輩,憑他也配?”
見曹植還是自顧自的飲酒,沉默以待,他從胸口拿出一張信帛。
“這便是大耳賊上漢帝表,還自詡忠臣?亂臣賊子耳!”
曹丕竟是直接拿起帛書,自顧自唸叨起來。
“備以具臣之才,荷上將之任,總督三軍,奉辭於外;不能掃除寇難,靖匡王室,久使陛下聖教陵遲,六合之內,否而未泰:惟憂反側,疢如疾首...”
原本曹植便心情不佳,旁邊還有個意氣風發,絮絮叨叨的蒼蠅,這種難受可想而知!
啪!
曹植用力拍了身前石桌一下,這動靜便是將曹丕都嚇了一跳。
“子建,你?”
“還望世子恕罪,我身體不適,先行告辭!”
說完,也不等曹丕說話,起身揮袖而去。
“這子建...”
曹丕眼神微眯,他將帛書隨意扔在地上,端起酒樽,自顧自的小口微飲。
“好酒,好酒!”
勝利者對於失敗者的戲耍,是曹丕閒來的遊戲罷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帛書,目光卻是微眯起來了。
相比於他愚蠢的弟弟,漢中王太子劉禪,才算是一個勁敵!
想到昨夜曹操與他說的話,他的雙拳不住的緊握起來了。
年方十二,尚還是孺子,便能平定南中蠻夷之地嗎?
但...
你劉禪能做的,我曹丕未必做不成!
且看罷!
...
“哎~”
與曹丕壯志躊躇不同,此刻的曹子建卻是失意非常。
他手端著酒壺,面色醺紅,行走間腳步亦是虛浮,宛如醉酒之人一般。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朝著魏王府內宅而去。
“君侯,此是內宅重地!”
守衛見到曹植,連忙上前阻攔。
“我拜見母親,難道不可?”
曹植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守衛,一腳踹在他身上。
“我曹子建再落魄,你這等狗一般的人物,也敢攔我?”
鏘!
他將腰間寶劍拔出,指著倒地的侍衛。
“莫非我劍不利?”
“君侯,君侯請!”
寶劍寒芒在前,守衛焉敢阻攔!
他尿都差點被嚇出來了!
“這還差不多!嗝~”
他打了個酒嗝,隨意的將寶劍丟在地上,腳步虛浮的走入內宅。
方入內宅未久,繞過幾道鮮花開滿的迴廊,再走入其中,面前的麗人,卻是讓醉眼朦朧的曹植為之一亮。
她獨倚長椅,紅花綠葉映照之下,容色晶瑩如玉,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嫂嫂~”
曹子建嘿嘿一笑,直接撲了上去。
“小叔。”
聞著曹植身上的酒氣,甄宓略略一愣,再見其如虎撲羔羊的架勢,她心中一急,連忙閃開。
“小叔醉了。”
“我可沒醉~”
一撲未得手,曹子建調轉身頭,便要再來一次。
“你若再如此,我便喊人了!”
喊人?
“哈哈哈~”
曹植大笑一聲。
“我人雖活,心已早死,你便是喊人,我曹子建何懼有之?”
曹子建再撲,甄宓驚懼,慌忙後退,但慌忙之中,反而是踩中襦裙,重心失衡之下,便要摔倒。
曹植飛身上前,改撲為扶,攔住嫂嫂細腰。
香風襲人,嬌軀柔軟,曹植心中不禁升起幾分旖旎。
“嗚嗚嗚~”
但懷中已有哭聲。
曹植轉頭下看,卻見甄宓滿臉是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小叔不怕人,難道我不怕人嗎?若被外人所見,妾豈有活路?只能一死了之!”
美人哭唧唧,戚聲苦語,亦是讓曹植的酒意為之一散。
雖然他本就沒有酒醉。
他將甄宓扶正,退後兩步,狠狠的朝自己臉龐抽打三下。
啪啪啪~
“子建孟浪,還請嫂嫂原諒。”
甄宓後退兩步,將臉頰的淚水擦拭感覺,但眼眶紅腫卻還是有痕跡的。
“今日,伱本未見我,何來原諒?”
“只是嫂嫂...”
曹植一臉悽苦,說道:“德祖死後,我便已覺得人生毫無意義,不若一死了之,今日冒犯嫂嫂,實屬心血來潮,嫂嫂請走罷。”
甄宓看著落寞的曹子建,心中莫名一軟。
“你我是叔嫂,萬不得逾矩,但你心中有惑,你我也不是不可書信相交。”
“真的?”
曹子建眼中突然一亮。
“當真!”
她在府中亦是寂寞,若得一筆友,亦不是不可。
當然...
他當曹植是筆友,曹植當她是什麼,那就未可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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