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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日,劉禪都與鄧方、馬良商議出使武陵蠻的事宜。

若是能得武陵蠻民心,對於劉禪下一步的荊州之旅來說,便會順暢許多。

是故他今天整日,與鄧方、馬良幾乎是同吃同住的。

直到深夜,三人才散夥的。

本來劉禪是準備與他們抵足而眠的,畢竟收心此二才,用什麼方式都不為過。

只是鄧方畢竟作為庲降都督,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而馬良領了出使武陵蠻的差事,亦是有很多事務要前去安排,是故便沒有留在王宮過夜。

“公子放心,我對武陵蠻的情況亦是有些瞭解,武陵蠻王沙摩柯非是桀驁之輩,且仰慕主公,我等心誠而至,其豈不折服?心嚮往之?”

馬良起身,對著劉禪緩緩行了一禮,雖然要出使武陵蠻,朝著虎山走,但他臉上並沒有畏懼之色。

反而是一臉雀躍,若是現在便能走,他恐怕在劉禪這裡一刻都待不住了。

“有從事在,武陵蠻之事必能成,從事,請!”

劉禪親自為馬良倒了一杯溫酒,並且親手端到他面前。

馬良起身,雙手接過劉禪手上的酒樽,掩袖滿飲此杯。

他將酒樽倒過來,以是一口便將酒水飲完了。

“多謝公子。”

他將酒樽放在食塌前面,說道:“天色已晚,便不叨擾公子了。”

馬良與鄧方皆是告辭而去。

“公子~”

關銀屏在兩人走後,從後殿中緩緩走出。

她身著一身粉色連裙,柳眉秀眸,鼻樑挺翹,小嘴紅潤如櫻桃,處處透著喜氣,她柳腰盈盈不足一握,身前的小屯初見規模,修長的雙腿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便似一朵新開的荷花,浮在了清水中央。

好傢伙,這妮子都學會引誘人了。

“公子,長夜漫漫。”

劉禪緩緩起身,他緩緩走向關銀屏身前。

不將你餵飽,這日後豈有安寧之日?

他牽起美人玉手,在玉人驚呼聲中,將其環抱而起。

是夜,王宮中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分外悠長~

...

遠在千里之外。

大江邊上,有一座巨城矗立其間,正是江東如今的政治中心建業。

而在建業城側邊,一座不比將建業城差多少的王宮坐落在其邊上。

在建業王宮的內殿書房中,坐有一位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頤大口,形貌奇偉的壯年男子,他穿著錦緞袍和玉帶,頭戴金冠,腳穿鹿皮靴,渾身散發出一種尊貴和威嚴的氣息。

只是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可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在他面前,站立著一位身著白袍的青年將軍,不是陸遜,又是何人?

相比一個多月前,陸遜整個人都黑了許多,面板也沒有之前那般細滑白嫩,整個人不復之前的丰神玉潤,劍眉星目,反而是憔悴了不少,彷彿一個月老了幾歲一般。

“主公,此番我在南中所見所聞,便是如此了。”

孫權面色鐵青,低頭不語。

陸遜也感到了壓力。

他自入孫權幕府,歷任海昌屯田都尉、定威校尉、帳下右部督,要說拿得出手的功績,便只有征討山越這一項拿得出手的。

也正是因為透過征討山越的戰事,孫權對他頗為中意,遂將自己的侄女許配於陸遜,並經常找他商討治國大策。

兩人幾乎無話不談,言語之中,更有未來將軍國大事交給他陸遜的架勢。

然而...

此番前往南中,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便是孫權要用他,也不敢用啊!

做江東的大都督,沒有點功績傍身,那誰會服他?

“此番出征,我料敵不明,亦是沒有想到雍闓與孟獲如此不堪,更是輕看了公子劉禪,我原以為他不過孺子而已,敢到征伐南中,便實屬不易,不想人的名樹的影,公子劉禪既然有賢名,倒真不是捕風抓影。

哎~

我觀之公子劉禪在南中的所作所為,頗有雄主之風,此子日後必為我江東大患!”

“公子劉禪確有過人之處,好在我身體康健,尚能跟他熬一熬。”

孫權一想到自己的子嗣,那真是沒臉看。

跟曹操的兒子比都不如了,更不用說跟劉備的兒子比了。

好在他還年輕!

“此番出戰,你可明白了什麼?”

陸遜還以為孫權是要問罪,他頓了一下,說道:“末將出徵不利,還望主公責罰!”

“責罰?”

孫權搖了搖頭,說道“我該如何責罰,亦或者說,我為何要責罰?”

孫權從坐榻上起身,他走到陸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攙扶起來,說道:“攪擾南中,本就是我們隨手而為之舉,若是能成,再好不過,便是不能成,又有何損失?橫豎不過千餘士卒性命罷了,不足為惜。”

他安撫陸遜,再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算久經軍陣,如何不知?只是要在敗仗中學到點東西,這才不負此次南中之行,這次可有感悟?”

感悟?

陸遜輕輕點頭,說道:“此番我率兵三千而去,但三千兵丁對於南中來說還是太少了,雍闓、孟獲各個手握上萬軍卒,並不服我,若能使他們心服,南中軍士受我指揮,便是公子劉禪再有能耐,也休想取得南中!”

“此言有理亦無理,若你真能讓雍闓、孟獲心服口服,便是手中無兵丁,他們亦是會聽從。”

孫權深深看了陸遜一眼,說道:“伯言,我知你胸中才學,然而亦是知你心中傲氣,伱至南中之時,根本便看不起雍闓與孟獲,更別說與其相交了,連交際都沒有,他們如何知你本領,又如何會聽你號令?”

言罷,他孫權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回去想明白此事,再來與我言語罷,若是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這大都督之位,你如何坐得上去?”

陸遜藏在衣袖內的拳頭緊握,太陽穴上青筋暴漲,他重重點頭,拱手行禮道:“遜必不負主公重託!”

言罷,緩緩退出內殿書房。

看著陸遜的背影,孫權輕輕嘆了一口氣。

曹操居中原之地,人口眾多,士卒精銳,動不動便揮動百萬大軍前來,讓他孫權不得不稱臣納表,極盡謙卑。

若是能站著,誰願意跪下去呢?

而劉玄德?

原本不過新野的一條喪家之犬罷了,如今已然在漢中與曹孟德爭鋒,大有縱馬天下,重現高祖榮光的架勢。

偏他孫仲謀,困居江東之地,想做什麼都做不成。

人口人口不多,戰馬戰馬稀缺,士卒士卒缺乏,外有強敵環伺,內有士族掣肘。

難!

難!

難啊!

“唉!”

孫權重重嘆息一聲,但很快,這種消極抱怨之色便在他眼中消失了。

作為主君,抱怨這抱怨那形同怨婦一般,那哪能成?

他重新振作起來了。

摻和南中之事不成,那麼...

他看著身前的荊州輿圖,眼中精芒一閃,殺氣四溢!

便在荊州,攪和天下風雲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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