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機械唯物主義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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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戰士智庫館長瓦羅·狄格里斯覺得自己度過了很玄幻的三個半小時。即便他是靈能大師,整個戰團中對亞空間研究得最深入、知識最淵博的一個人,這三個半小時對他來說也還是太玄幻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是很想和藤丸立香討論一下,到底該怎麼從亞空間意義上抄混沌艦隊的後路,以及類似的靈能儀式需要怎樣的前提或材料之類的話題的。但這三個半小時顯然對他的原體來說更加玄幻,在會議結束後,羅伯特·基裡曼非常需要他的意見作為參考。
“她完全是個被異端邪說矇蔽了的小姑娘。”在供他們單獨交談的靜室裡,極限戰士原體堅持如此評價,“我承認她必定有些過人之處,不然她也沒法得到那些過於驕傲的黑暗天使們的認可,甚至我的兄弟費魯斯也肯陪她胡鬧——”
基裡曼卡住了。“已死之人重新復活”這一事件實在是過於“不科學”,他的邏輯在此刻鑽進了死衚衕裡。
“如果您想問我的觀點的話,大人,”狄格里斯善解人意地帶過了話題,“我認為確實有些‘非同一般’的事情發生在她的身上。”
“你發現什麼?”
“我首先確認的第一件事是,藤丸立香並不是靈能者。”這是在一照面的時候,狄格里斯就已經得出的結論,但他現在提起這件事時,語氣中依舊帶著無法遮掩的驚奇之意,“她確實有些不同之處,但在靈能的視角里,她的靈魂並不像一般的靈能者那樣,與亞空間緊密地聯絡著。”
基裡曼皺著眉:“但她確實能夠使用一些靈能把戲,我們都看見她隔著桌子用靈能把坐墊甩向科茲。”
“是的。這就是令人驚奇的部分。”狄格里斯贊同道,“她的靈能力量很可能不是在亞空間中汲取的,而是直接來源於帝皇的持續供給,但這一過程很超出常識,甚至幾乎完全跳過了亞空間。在她施展那些靈能把戲的時候,亞空間中因此而激起的漣漪比該有的小很多。我必須非常注意地搜尋,才能感受到一點幾乎沒有的波動。”
“這是否有可能是亞空間的某種詭計?”基裡曼詢問。
“我認為這樣的可能性很低。”狄格里斯回答,“我用帝皇塔羅進行了試探。這被認為是帝皇藉由靈能與人類溝通的工具,如果她身上帶有什麼邪惡的汙染,她應該會拒絕與之接觸,因為這汙染必定會被塔羅的預兆指出。”
“藤丸立香對此的態度呢?”
“她對待帝皇塔羅就像是對待一種自己不夠擅長的遊戲那樣平常——但,令人驚異之處不在這裡。”
狄格里斯再一次拿出了那副帝皇塔羅牌,以靈能啟用了液晶薄片上的影像。此次展示並不涉及到占卜,因此所有的七十八張卡片都以原本的圖案顯現——只除了“神皇”牌。
“這張牌上本來應當顯示的畫面是‘被獻祭於黃金王座上的帝皇’。”狄格里斯說,“但在藤丸立香將它從牌組中抽出來之後,牌面就改變了。”
基裡曼不喜歡他在描述中所使用的“獻祭”一詞,他認為這是對“帝皇對全人類主動做出的極大犧牲”的一種宗教意義上的消解,但他的注意力幾乎完全被吸引在卡牌的圖案上了,沒來得及對此提出異議。
他知道這張牌本該是什麼樣子。即便基裡曼向來固執地排斥一切迷信活動,但對於帝皇塔羅這種被認為是智庫編制中應當常備的“輔助軍械”,他也是進行過必要的瞭解的。
即便他只是曾對這些神秘學道具有過大概的一瞥,原體從不忘記的影象式記憶依舊能夠令過去的景象在他的腦中纖毫畢現:“神皇”牌上的圖案應當描繪著黃金王座上一具因歲月和折磨而變得乾癟棕黑的屍體。他不想理會這個畫面中蘊含著什麼神秘學上的暗示,對基裡曼來說,它不過是明確地昭示出,他的父親在這一萬年間遭受過痛苦折磨所衍生的結果。但現在——
狄格里斯以靈能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張卡牌上,帝皇身披華貴的黃金甲冑,頭戴桂冠,持劍肅立,目光炯炯。其英姿勃發之貌與基裡曼記憶中,帝皇萬年前的樣子一般無二,令他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大遠征——那個一切都在向好,一切都充滿希望的年代。
“帝皇塔羅中,在某種需要被顯示的強烈預兆無法完全由現有的牌面表達時,卡片上的圖案確實會因此遭受永久的改變。我遇見過類似的情況,但沒有任何一張牌面曾出現過如此大的變動。”狄格里斯說,“這種新的預兆……我不好說,大人。我不認為我有能力完全正確地解讀它。”
“……至少我們得出了結論:我們確實需要謹慎地對待即將發生的一切,時刻保持觀察,以分辨它到底是好是壞。”基裡曼最終這樣說。
原體小心地碰觸著那張被靈能懸浮在半空中的卡牌,就好像在試圖接觸一個一觸即碎的幻夢。
——
——但是狄格里斯沒有想到,他的基因之父對他說應該“時刻保持觀察”,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讓他跟在藤丸立香的身邊,字面意義上“時刻保持觀察”。
他和另外一個臨時採用了十人編制的常勝軍小隊被自己的原體態度強硬地塞進了風暴邊界號上,將以安全保衛之名跟隨藤丸立香進行接下來的行動。
除此之外,原本作為代表前往馬庫拉格之耀號上的三人也終於被放回了獅鬃號,鴉翼隊長自然而然就地回到了黑暗天使的編制中,而索姆尼和賽維塔則開始和憑空多出來的這一隊極限戰士們互不相讓地大眼瞪小眼。
“我就感覺會出這種事。”藤丸立香本人無奈地評價。
狄格里斯對情況進行了簡短地評估,然後決定首先發揚風格:“我理解這項任務中在協同作戰上可能會遇到許多困難,我們會盡可能保持克制。”
藤丸立香搖了搖頭:“不,你不理解。你還沒意識到康拉德會怎麼想這件事呢。”
常勝軍們最開始時很樂觀。因為按照之前簡單敲定的計劃,風暴邊界號將要下到帕梅尼奧地表,加入地面上的攻防戰,但康拉德·科茲和絕大部分午夜領主囚犯將要離開這艘小船,暫時被監管在軌道上的獅鬃號上,直到羅伯特·基裡曼認為現在的情勢確實需要他們的時候。因此,他們在這個過程裡所需要忍耐的,大機率只有一位聲稱自己不是禁軍的禁軍而已。
但他們沒想到——等到常勝軍們登上了風暴邊界號,簡要參觀了可以在將來作為著名景點的帝皇神龕,與此同時,賽維塔手上的黑石手銬也被卸掉了之後,康拉德·科茲打擂臺似的調撥過來的十名黑甲衛終結者也到位了。
“大家其實都不是很喜歡這個任務。”重新把自己武裝好的賽維塔難得誠實地說,然而他在說話的時候盯著的不是他們的保護物件,而是暫時作為隊長負責統領那一小撮常勝軍的卡託·西卡留斯,“但誰叫我們的原體發話了呢。”
配合上眼神的暗示,誰都不會理解錯,賽維塔口中“不喜歡這個任務”的原因到底是什麼。西卡留斯因此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但在他開口還擊之前,藤丸立香已經說話了:
“閉嘴!”她很直白地抱怨,“打仗的事已經讓我夠煩了!我不想在操心這些事的同時還得隨時調解伱們吵架的問題!”
“但是大小姐,你總得讓我們在無聊站崗的同時找點樂子。”
“你們出現在陽光下這件事本身就已經是最大的樂子了。”
作為叛亂軍團的成員之一,甚至擁有“誅殺偽帝”這一名句版權的賽維塔當然理解這件事的樂子在哪:“哎呦,這可有點令人傷心。”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藤丸立香無意繼續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直接給將來定調,“總而言之,誰先挑事誰就去廚房削土豆皮。”
很令人驚訝的,午夜領主當中雖然發出了抱怨的聲音,但沒有人反駁這一決定,甚至連賽維塔都做了一個在嘴上拉拉鍊的動作,然後才戴上自己標誌性的蝠翼頭盔。
再然後,籌備工作順利地推進了下去:包括午夜領主原體在內的其他蝙蝠們紛紛帶著自己的裝備離開了風暴邊界號,常勝軍們也和不知何時做完了身體檢測並領到藥單的凱莉亞認識了一下(後者在面對這些青金色的阿斯塔特時顯然有些緊張得過分,但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來說,她已經表現得很好了),索姆尼重新回到了控制室裡他最喜歡的位置,準備進行一次虛數潛航,直接抵達泰羅斯大教堂中庭的花園裡。
在這個過程中,卡託·西卡留斯實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藤丸立香悄悄詢問:“恕我冒犯,我真的很好奇,你是用什麼手段壓服那些……午夜領主的?”
這個問句中“午夜領主”一詞顯然是後被新增上去的,它的位置裡原本是一些離禮貌更遠、離侮辱更近的形容詞。藤丸立香聽出了這一點,但她不是很在乎,只是以同樣很低的音量悄悄分享自己的經驗:
“要點是,讓他們覺得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她回覆,“具體操作上,你會說諾斯特拉莫語,那就站在了起跑線上;你會賭牌,加十分;你牌技很棒,又是千王之王,那你就立於食物鏈的頂端——別看那群黑甲衛貌似人模狗樣的,其實他們欠我的戰功換算成敵人腦袋的話可以壘京觀了。”
西卡留斯聽罷,一臉複雜地與這個在他看來絕對超不過十五歲的小姑娘對視。後者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帶著少許得意,自如地承載著對方“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目光。
咪嗚(六點)
其實之前說的咕噠和午夜領主打牌的番外就是講這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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