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不要讓怒火將你自己一起燒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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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的成因說起來很複雜,但解決它的手段反倒很簡單。而鋼鐵之手,恰好對這種“簡單的手段”熟悉且擅長。
離開亞空間後,無線傳輸協議受到的干擾大大減輕。費若斯帶領著的鋼鐵智庫、重火力老兵、無畏機甲和原鑄新兵在協同行動時因此更加如魚得水,這支部隊彷彿有生命那樣,迅速地從艦船內部錯綜複雜如血管般的通道里流動而出,匯聚在上層與中層交界處、一個相對廣闊的集結廣場上。
在儀式中,整個艦船已經被模擬成了一個食物鏈。藤丸立香是這樣對他說的。因此,自上層來的那隻惡魔會將中下層的其他所有存在都當成自己的糧食。只要鋼鐵之手集結出隊伍,就不需要去尋找那個東西——由電力轉化而成的以太和真正的以太在質量上有斷崖式的下跌,適應了真以太的惡魔即便因此獲得了形體,也會感受到分外的飢餓。為了攝食靈魂,它自然而然地會找到距離它最近的那個群體。
鋼鐵聖父據此定下了禦敵策略,務求要將敵人再次儘可能徹底地殺死一次。
“敵人是‘藍寶石之王’,你們或許聽過這個名字,或許沒有。這都很正常。”費若斯如此說,“你們需要知道的是,黑暗王子的這一個僕從曾讓戰團蒙羞。在高地年星系,曾有我們的血親兄弟因它的詭計與詛咒付出了難以接受的損失,但那些兄弟們也向它傾瀉了沸騰的怒火,將它從現實宇宙中斥退——但這些該死的惡魔總會回來。
“如今,它回來了,又找上了我們。我毫不懷疑,它是帶著仇恨來的。它想要復仇,想要跨過‘帷幕’的界限,想要玷汙我們的靈與肉,讓我們付出代價——哈!”
費若斯發出了一聲連電子合成音也無法遮擋其情感表現的譏嘲聲:
“那就讓它試試吧!難道我們會坐以待斃嗎?難道我們對它沒有仇恨與憤怒、沒有要討的債嗎?難道要讓在之前的混亂中倒下的兄弟們就這樣白白死去嗎?這該死的亞空間雜種必須為它自己行下的惡、造下的孽付出代價!弟兄們,讓我們在恰當的時刻裡解開情緒抑制協議,不再壓制這些熊熊燃燒的憤怒,而是用你們高貴的靈魂將它束縛起來,投向敵人,讓混沌大能的侍從知曉鋼鐵之手正義怒火的力量!”
約五個世紀前,在高地年之亂後遭受重大損失的戰團百廢待興時,在藍寶石之王造成的惡果令鋼鐵之手執著的鐵一般的信條都岌岌可危時,卡丹·斯圖努斯曾在美杜莎之眼中發表的演說為整個戰團指明瞭全新的、一條理性與情感並存的道路。五個世紀後的現在,鋼鐵之手需要再一次面對藍寶石之王前,如同命運般的迴響,那些已經被眾人所熟知的字句再次浮現於在場每一個戰鬥兄弟的心中。
無人對費若斯的安排有所疑慮,整個隊伍在壓抑的沉默中迅速設定了簡單的路障與掩體,在緊繃的氣氛中等待敵人現身。空氣中隱含著緻密的怒火,彷彿只要一顆飄來的微小火星就能將所有的戰鬥兄弟們同時引爆——而後很快地,那個引燃一切的火星出現了:
自遠處走來的敵人從形貌上來看,毫無疑問是一個色孽大魔:珠白色的面板,纖柔而扭曲的軀體,四支修長的手臂自背後延伸而出,兩隻持握彎刀,兩隻則是鋒銳的尖刺與蟹爪——但,僅此而已了。
沒有了自帷幕後響徹的矯揉造作的輕笑,沒有了彷彿永遠伴隨在身邊的毒雲、香氛與臭氣,沒有了為了簇擁烘托氣氛而環繞在周圍的亞空間波濤。空有形貌的藍寶石之王在恥辱與憤恨中立在原地,在此前的失敗與儀式的強行扭曲中,它已經失去了自己能夠失去的一切。不再有至高天的歌聲圍繞著它,不再有珠光寶氣的甲冑與輕柔華貴的紗幔裝飾它,不再有黑暗王子的垂青落在它身上,甚至於它手中的兩把彎刀都樸素得不像是一個色孽大魔應有的品味。
它厭惡著周圍的一切,厭惡著這個不符合它審美的艦船本身,厭惡著對壘處作為敵人的鋼鐵之手,厭惡著阻隔了它與亞空間交流的帷幕本身,乃至於厭惡著不再受到寵愛的自己。這種由本性而來的極致的厭惡很快被轉化為了極致的渴求,令它渴求著自己面前一切活物的鮮血、痛苦與靈魂。
——就在雙方共同持有的某種極端情緒的驅使下,在藍寶石之王現身的那個剎那裡,戰鬥就以一種毫不光榮、毫無儀式感的方式開始了。
首先呼嘯著被傾瀉而出的是鋼鐵之手的火力彈幕。各種爆彈,重爆彈與高功率的能量武器在一個瞬間裡便奏響了一曲極富秩序的死亡交響曲。所有彈丸或能量束的軌跡都沒有相互妨礙,而是以一種精妙而完美的和諧衝向藍寶石之王本身和它可能躲避的必由之路上。
在最初的一個瞬間裡,色孽大魔確實被如此細密而強大的火力覆蓋阻止了腳步:至高天的恩賜離它而去,在這個由某種虛假而寡淡的能量編制的軀殼上,即便是原本不會起作用的遠端武器也開始能夠造成可觀的傷害了。
雖說如此,它那屬於極樂天的本源在困境下依舊為它找到了出路。藍寶石之王很快開始以一種驚人的敏捷與完美的劍技,和著鋼鐵之手奏出的死亡交響曲跳起了一種詭異而優雅的舞步——它畢竟還是個色孽大魔,敏捷度與反應力遠超常人乃至一般的阿斯塔特戰士,鋼鐵之手經過精密計算而效率過人的彈幕被它以不可思議的形式閃躲開了一部分,又以自己的四隻手臂彈開偏轉了一部分。它就這樣踩著奇妙的韻律飛快地向前欺近,在幾個呼吸間抵達了鋼鐵之手臨時佈設的陣線之前。
敵人突破了火力線這一點並沒有讓戰士們感到氣餒,不如說,在看到了惡魔身上因實在避之不及而被爆彈造成的傷口時,鋼鐵之手的戰鬥兄弟們反而因為確認到敵人的實力的確不在正常大魔應有的水準而感到士氣振奮。
陣線最前方的衛士開始拿出自己的近戰兵器,智庫的法杖上開始燃起白亮的電弧,專為近戰特別配置了手部裝備的兩臺無畏機甲也走上前來,試圖將衝進陣線之內的藍寶石之王就此截殺。費若斯沒有在此時上前,即便他也同樣的憤怒。作為鋼鐵聖父,整場戰役的指揮官,在事情進展到需要一錘定音之前,他不得不要求自己保持著冷靜觀察戰場。
他注意到,藍寶石之王身上留下的傷口都在以一種非同一般的速率癒合,甚至於在傷害剛剛造成的那個瞬間裡,傷口本身就已經開始癒合了。他因此而意識到,中層主動力室中的部分儀式仍舊在進行,在失去了至高天的賜福後,由等離子反應堆榨取而來的能量依然能夠迅速彌合惡魔本身所受的傷害。
——大敵治癒自己的效率確實很快,但並沒有快過戰鬥兄弟們在它身上造成傷害的效率。
這是費若斯在細緻的觀測與計算後得出的結果,他因此對戰局本身持樂觀態度:藍寶石之王在如此長的時間裡也未能從鋼鐵之手在高地年星系中對它造成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依然很虛弱,現在又失去了黑暗王子的寵愛,被當做某種實驗品丟了出來。據藤丸立香所說,只要他們能夠令以太編織而成的形體產生足夠的破綻,也能夠自然地將惡魔放逐回到亞空間中,如果讓智庫以靈能對其本質做出毀滅性的打擊,那麼就此將它完全消滅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樂觀的費若斯因此決定加快進攻的效率,不去等待主動力室的藤丸立香拆除儀式本身的根基,而是就這樣頂著等離子反應堆的能源供給強殺藍寶石之王。這一策略有悖於最開始制定的計劃,但在眼下的情況裡並不能說是個失當的決策,指揮鏈路中的戰鬥兄弟們無人發出質疑,並有志一同地加大了火力輸出,將它堅決地執行了下去。
但他忘記了一點:敵人在絕境中所爆發出的力量,有時會難以想象。
誠然,沒有了黑暗王子的恩寵與至高天賜福的藍寶石之王現在很虛弱,非常虛弱。但這種虛弱也令它“有生以來”第一次地,無比地接近了自己在誕生之初依存的本質——而在費若斯的領導下、鋼鐵之手狂風驟雨般的攻擊的確將它逼入了絕境,在絕境之中,極端地憤恨而絕望的色孽大魔,跨過了自己的盧比孔河:
它拖著自己殘破不堪的身軀,絕望而悽然地發出了一聲可怖的尖嘯,這尖嘯引發的某種靈能震盪在瞬時間裡席捲了在場的所有鋼鐵之手。
那不是發源在此時此刻的尖嘯,而是一種令人心神劇震、肝膽俱裂的可怕迴響。很難描述那聲尖嘯中所包含的情感,因為它們太過複雜,太過龐大,混雜著失敗的恥辱、無盡的悔恨、滔天的怒火與死亡的挫敗。那不是能夠存在於現實宇宙中的尖嘯,因此沒有人在自己此前的生命中聽過類似的聲響——但每一個聽見這聲音的鋼鐵之手都在剎那間清晰地認識到了一點:
那聲音的源頭在一萬年前,在伊思塔萬Ⅴ,發源於他們的基因之父瀕死前的喉嚨深處。
這是他們最後能夠認知到的一件事,其後,只有滔天的怒火。
咪(攤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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