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蘭馬洛克的血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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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鬃號的戰略指揮室中,正在進行一場有關接下來航線的“簡單”討論:
“……綜上所述,我的建議是去烏蘭·胡達進行最基本的補給。”
藤丸立香頂著蘭馬洛克非常不贊同的目光說:“我知道你聽過這個鑄造世界的名字,也知道你肯定對它很有成見,更承認你的所有成見八成以上都是對的,但現在這個情況下,這是我們為數不多的選擇了。”
“我不認為——肯定還有其他的——”
“——的確有,但那些更可靠的鑄造世界都至少需要三個月以上的亞空間航行才能抵達,烏蘭·胡達則只需要七到十天。”
“就算康拉德·科茲也在這裡,午夜條約也已經過去一萬年了。你根本沒法保證他們還會遵守曾經的那些……‘補給協議’,如果能這麼叫的話。”
“我手上有足夠的籌碼。沒有任何一個鑄造世界能拒絕曾經失落的技術,尤其恰好是這種……研究方向比較‘過激’的鑄造世界。何況,我們只要求最基本的彈藥補給。”
蘭馬洛克對藤丸立香投以萬分不信任的目光。然而,這種在“非常不贊同”之上繼續加碼的行為並沒有成功令後者改變主意,這個姜紅色頭髮的少女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
“如果獅鬃號武備完全,那我絕對不會提出這種建議的。但現在的問題是,她的儲備確實無法承受一場中等烈度以上的虛空戰,而這個銀河從來都不太平。”
“這個銀河也很大。”蘭馬洛克憤怒地堅持,“三個月的亞空間航行而已。我們甚至非常可能連一艘普通的商船都看不見。”
“容我提醒,這是一個極度依靠機率的假設。”藤丸立香皺著眉,“機率這種東西在當今的宇宙中正在變得越來越不可靠。考慮到傑斯塔爾上剛剛發生過什麼,我敢說這次航行的過程絕對不會平靜。”
“……這也是個極度依靠機率的假設,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奸奇在注視,祂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找樂子的機會。亞空間又向來是這些混沌大能的主場,祂絕對會很開心地攪動命運,讓一切事情都產生各種我們沒法預料的變化。”
藤丸立香煩悶地嘆了口氣:
“礙於風暴邊界號上總是有帝皇靈能力量的殘留,祂無法把自己窺視的目光湊得太近,但在我們接下來的路程上,祂肯定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各樣的巧合,將要藉此一步步地將我們引領到祂早已準備好的陷阱裡——我已經遭過一次罪了。”
蘭馬洛克依舊顯得將信將疑。
在承認了藤丸立香對於獅鬃號享有最基本的指揮權之後,他雖然藉由情報共享大致知道傑斯塔爾上“發生過什麼”,但並不清楚那顆星球上“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項編撰發生的當時,他與獅鬃號上的全體乘員都在混沌儀式構成的特異點之外,因此幾乎沒有保留任何世界線被更改前的記憶。
“混沌”與“惡魔”這類事情對於大遠征時期的黑暗天使老兵來說只是一種迷信或者傳說故事,陡然間告訴他們這些書本上的描述在當今年代會潛入現實世界並造成可怕的破壞,實在是令人很難信服——哪怕蘭馬洛克出身的星球上確實曾有類似的東西也是一樣。
阿斯塔特大多都很固執,能做到火翼大導師的阿斯塔特在固執這方面上又往往是個中翹楚,這個有關接下來的目的地的討論也因此陷入了僵局。於是,就像之前發生在許多其他地方的許多次一樣,為了讓事情的進展不原地踏步,而是至少動起來,藤丸立香先退了一步。
“好吧。”她伸手划著眼前的全息星圖,一邊嘆氣一邊說,“那麼我提議,不去鑄造世界了——我們從這裡一路往西,去巴爾。”
蘭馬洛克狐疑地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仔細地檢查那道看上去幾乎暢通無阻的航線。
“巴爾。”他警惕地反覆檢查星圖上所標註的座標位置,與自己記憶中的比對,好確定藤丸立香的提議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樣子。
“對,巴爾,聖血天使的母星,順利的話航程大概兩個半月。”
藤丸立香有些疲憊地向後仰去,讓自己跌坐在附近的一張操作員使用的堅硬扶手椅上,背誦似的講解起相關的背景資料:
“‘大裂隙’展開之後,亞空間風暴截斷了星炬的光芒,帝國因此在事實上被一分為二。我們現在正在看不見星炬的那一邊,習慣上被稱之為‘帝國暗面’。在現任帝國攝政羅伯特·基裡曼發動不屈遠征期間,聖血天使現任戰團長但丁被任命為暗面攝政,負責儘可能統籌這一半帝國的防衛工作什麼的……總而言之,巴爾現在因為上述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已經相當於一個樞紐世界,各種軍事物資都會向聖血天使的母星聚集。大家相互商量一下,請他們勻一點常規儲備出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蘭馬洛克稍微沉默了一會兒。他需要一點時間來處理這些“一萬年後的”資訊——太多事情對他來講都過於難以接受了。
大叛亂悲劇性的結果,《阿斯塔特聖典》,軍團被拆分,卡利班不復存在,原體失落,黑暗天使架構變更,國教,審判庭,帝國一萬年不間斷的下坡路,永不停歇的戰爭泥淖,阿巴頓的十三次遠征,然後又是——大裂隙。
在從帝皇幻夢號上共享過來的資料中讀到這些時,蘭馬洛克就已經花了很多時間試圖讓自己接受現狀了。但每一次他被相關的事實提醒,還是會忍不住在心中詰問:帝國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此嘆惋也於事無補,蘭馬洛克強行集中精神,讓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下的問題上:“雖然我清楚天使子嗣的品格,但你又怎麼能夠確定他們一定會幫助我們?”
“我是覺得聖血天使本身的行事作風就已經足夠為他們背書了,但如果伱覺得這不值得信賴的話,我確實有更實在的東西。”藤丸立香癱在椅子上無奈地說,“我有王座庭和星炬庭聯署的特許令,可以在巴爾主星地表上任何我覺得合適的位置上徵地。”
蘭馬洛克困惑地看向藤丸立香——沒什麼,只是因為這件事聽起來很不對勁:就算這張特許令上有兩個帝國重要機關的聯合署名,可越過阿斯塔特戰團本身,由帝國中央下令在戰團(甚至是初創團)母星進行徵地這件事也聽起來太離譜了一點。
“在巴爾主星徵地。”黑暗天使不自覺地重複,“你確定我們在提起這件事後不會莫名其妙地從宇宙中消失嗎?”
“帝皇的任務嘛。再說現任戰團長但丁是個好人,聖吉列斯先生狀態好的時候是這樣說的,別用你們自己的行事作風揣測人家。”癱在椅子上的藤丸立香用很輕鬆的語氣說起一些分量很重的話,“跟他詳細解釋清楚的話我想他沒理由不同意,再說,我需要的地塊又不大,起碼比空心山脈小多了。”
不知道她是否是有意的,這些話透露出的情報實在是足夠震撼。蘭馬洛克的本能告訴他,這些蛛絲馬跡之下還能繼續深挖,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還是成功地為他踩下了思維的剎車,在他升騰起繼續探究的慾望之前明確地阻止了他。
忠誠派黑暗天使蘭馬洛克,強迫自己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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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確定了目的地,但該怎樣航行還是個問題——這裡是食屍鬼群星,是看不見星炬的帝國暗面。亞空間波譎雲詭,虛空環境瞬息萬變,就算不進入亞空間也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獅鬃號上的導航員幾乎沒有處理類似情況的經驗。
“先不說我們現在完全沒有可供參照的路標,只能勉強進行短程亞空間跳躍的事情了——就算是在亞空間平靜的大遠征時期,從這裡航行到巴爾肯定也不止兩個月的時間啊,大人。”
首席導航員一臉“見到外行人了”的崩潰,即便蘭馬洛克就在附近虎視眈眈地盯著,也沒能阻止他申辯的句子:
“過去的日子裡,從食屍鬼群星這樣的帝國邊陲去往巴爾也至少需要六到八個月的時間,何況我們現在甚至不能確定巴爾到底在哪。”
藤丸立香陷入了沉默。
“……啊,是這樣嗎……抱歉我完全沒意識到……”
她在風暴邊界號上高效率逛街逛得太舒服,以至於完全忘記了帝國導航員的人力導航效率跟不上平面之月這一茬。
事實上,在大裂隙展開後的帝國暗面,絕大多數帝國艦船的航行效率都受限於安全性而只能短程亞空間躍遷,因此被大大拖慢。那些敢於真正深入至高天波濤中的艦隊,要麼就是拼著一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志氣,要麼就是有些各顯神通的方法——不論如何,類似的航行都有很大的折損或偏航的風險,真正能夠抵達目的地的機率不是很可觀。
像風暴邊界號這樣“花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從神聖泰拉穿過大裂隙把自己發射到塔古薩,然後花了半年左右在食屍鬼群星觀光似的來去自如”的行為,即便在大遠征時期也會被評價為“你到底在說什麼夢話”,又或者會因為被高度懷疑夾帶了什麼黑暗科技時代的遺產,而被迫遭受帝國機構和星際戰士軍團(特指持有伊卡洛斯協議的黑暗天使)一輪又一輪的檢查。
依照現在的情況,她也不太可能平面之月拆下來給獅鬃號做導航,或者把獅鬃號的動力系統轉接到風暴邊界號上——畢竟兩艘船的出廠日期差了將近三萬年,作業系統實在是不相容。
雖說按帝皇的偏心程度來看,讓整艘船一頭撞進亞空間然後自由飄蕩也不是完全沒有能成功抵達目的地的機率,但這個宇宙裡誰都能伸手影響一下的機率實在是不值得信任。
“總之無論如何得規劃短途躍遷的航線對吧?但這樣一來航程所需的時間和停靠站點就又要增加,相應的風險也……蘭馬洛克,我們真的不能去烏蘭·胡達嗎?至少那邊離得近,就算慢慢走,跳個兩三次花一個月的時間怎麼也到了。”
藤丸立香回頭看向火翼大導師,再一次得到了一個非常不贊同的眼神。
“我很認真的,海戰的問題必須要考慮,只靠光矛對轟的話——”
“難道我不知道必須得考慮這個問題嗎?我才是——”
蘭馬洛克氣憤的咆哮炸雷似的迴盪在艦船上部裝飾精美的走廊裡,就算是藤丸立香也被嚇了一個激靈。但也不能說他完全沒有剋制,起碼明顯更冒犯的下半句話被他自己剎住了閘,吃了回去。藤丸立香毫不懷疑之後還有些分量更重的句子正揣在蘭馬洛克的肚子裡,但不點明這件事對誰都好。
謝天謝地的是,這位火翼大導師是能夠在極端情況下也保持理性思考的人。目前庫存捉襟見肘的現狀也促使他在維持成見的同時,依然做出安全係數更高的選擇:
“我們去烏蘭·胡達。”
這幾個字聽起來是他極不情願地拼命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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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午夜領主們都對藤丸立香能夠成功說服黑暗天使前往一個與叛變者同流合汙的異端鑄造星球大為驚訝,並因此對她產生了少許莫名其妙的欽佩之意,但很可惜的一點是,這世界上的許多事都不是在當事人做好了決定之後就能按部就班地遂心發展的。
哪怕藤丸立香已經按著科茲給帝皇小雕像按當事人本人提供的參考重新做好了臉,又用了三四天的時間為整個雕像貼了金箔上了色也是一樣。在遠離神聖泰拉的帝國邊陲,即便是帝皇也無法在這裡做到心想事成。
簡單說來,就是他們在離開傑斯塔爾,透過曼德維爾點進入亞空間之後,才航行沒多久,就非常巧合,巧合到十分刻意地,迎面撞上了……一些別的東西。
從識別碼上看來,那是另一艘帝國艦船,似乎絕大部分機能都已經停擺,但在亞空間中無法探知更多資訊了。不知道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飄蕩在亞空間的波濤之中,或許幾天,或許幾年,又或許……
總而言之,考慮到這附近的區域“受關注”的程度,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
“唯一的好訊息是,它看起來動不了。”蘭馬洛克謹慎地評價,“這說明我們可以不管它,直接繞過去。”
然而這一次的角色被調換了,反而是藤丸立香猶豫著想要選安全係數更低的那個選項:
“但是那艘船上的標誌是鋼鐵之手誒。”她指著導航員們傳下來的報告,說,“這不比烏蘭·胡達靠譜多了?”
蘭馬洛克開始覺得,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王座特使,實在是不可理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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