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扭曲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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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個勁地勸說，江澤則是沉默不語，不知道內心的天平傾向於哪一側。無名也越來越緊張了，眾人如此勸說，搞不好真的會勸動江澤，令他放棄光明正大地比試。

此時的結界內，已經沒有任何煙霧，江澤和無名，誰也沒有行動。而結界外，眾將士們依然在吵鬧。

這時，江澤突然脫下了外套，對無名說道：“不瞞你說，這外套內，除了有普通功能性道具，還有兩顆兵體丸。”

無名緊張地嚥了下口水，原來，哪怕不用那個煙霧彈，江澤也可以用兵體丸來恢復所有體力，持續的超高速進攻，最後會導致無名先力竭。也就是說，無名今天本是甕中之鱉，必死無疑。

突然，江澤當著眾人的面，將外套扔到了遠處的角落，也就是結界的最邊緣位置。

眾人見狀，更加激動了。

“團長，你冷靜。”

“團長，快去撿回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江澤極其厭煩，他深呼一口氣，大吼道：“都閉嘴。”

眾將士們被這一吼，很快便鴉雀無聲了。他們知道團長心意已決，就算很擔心，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即將發生的一場光明正大的比試。

看到這裡，無名慢慢鬆了一口氣，然後問江澤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那還用說嗎？好好打一場，我接下來也不會用超高速，畢竟我也得避免體力消耗過快。”

“好，來吧。”無名再次舉起了劍，其實他也心裡很擔心，擔心江澤會變卦。

“開始。”江澤再次對無名發動了進攻。

除了刀術，江澤還會附加風之力輔助，好幾次他被無名的劍招彈飛，都是用風之力快速調整戰鬥姿勢。這場戰鬥，如果江澤不用超高速，光是對戰都感覺非常勉強，更別提有什麼勝算了。

二人持續酣戰，江澤從無名身上學到了很多招式。而無名也挺奇怪，他似乎並沒有使出全力，二人都沒有往死裡打，這場對決更像是一場武術交流。

將近一個小時後，江澤率先停止了進攻。此時的他，身上有八處劍傷，但都不致命。而無名並未受傷，只是衣服被劃破了兩處。不過對無名來說，很少有人可以做到劃破他的衣服，江澤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

江澤對無名說道：“果然，光明正大地打，我的確贏不了你。”

“那麼，這場比試，算我贏了嗎？”

“不算吧，這場比試，算平局。因為我保留了一些體力，可以勉強在使出一兩次超高速，只要我快速踢飛其中一個礦石箱，就可以取消這個結界。”

“原來，這是你預留的後招嗎？”

“沒錯，我總不能真的把人頭交給你吧。”江澤笑了笑。

“也是，你一向小心謹慎，如果沒有逃生的把握，你根本不會嘗試與我一戰。”

“那個，超高速不算賴皮吧？我也沒有使用道具，也沒有使陰招，對吧？”

“的確，你沒有賴皮，但是，我並不覺得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我還預留了百分之三十的異能值。”

“哦，那又怎麼樣？你還能阻止我不成？”江澤說完後，便閃現到了一處礦石箱旁邊，一腳踢去。

結界內有十三處礦石箱，只要踢走任何一箱，就可

以讓結界取消。

誰知，江澤的腿在即將觸碰礦石箱的時候，腳掌立即變得鮮血淋漓。

江澤感覺情況不對，立即回收動作。雖然成功抽身回退，但鞋子已經被割成了碎片，腳掌已經沒有外皮，只剩下骨頭。

在結界外的顧念嚇得瞪大了眼睛，她開始捶打結界，一邊捶一邊喊著江澤的名字。

而結界裡面，江澤也露出了十分痛苦和恐懼的表情，誰能想到，自己的腳掌竟被亂刃割開了。

仔細一看，剛才那個礦石箱的周圍，有無數看不見的劍氣在環繞。再反觀無名，他手裡的劍，所指的方向就是那個礦石箱子。

也就是說，在江澤閃現向那個礦石箱的時候，無名也以最快的速度使出了遠端攻擊，無數劍氣圍繞著那個礦石箱，只要有物體接近，劍氣便會將其切割。

無名暫時收起了劍，面無表情地對江澤說道：“這是我預留的後招，劍氣的速度，不會低於你的超高速。”

“所以這才是你的終極殺招，你一直在隱藏？”江澤頓時緊張不已，沒想到自己著了無名的當。

“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場決鬥，不管是對你來說，還是對我來說，都充滿了風險。你以為我一開始沒猜到，你身上有稀有的道具嗎？”

“原來你在賭。”

“我一開始就說了，我要和你賭一局，沒想到的是，我居然賭贏了。”無名慢慢走向了江澤，手裡的劍慢慢指向了江澤。

江澤腳部受傷嚴重，根本不可能再使得出超高速，要逃肯定逃不掉，所以他立即對著門外計程車兵們大喊：“趕緊破壞結界。”

士兵們聽到命令立即拔出武器進攻結界，但是結界可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打破的。除非現在有攻城錘，否則以士兵們現在的攻擊，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破除結界。

將軍們也站不住了，他們紛紛使出自己的絕技，希望能夠更快破除結界。

但是就算眾將士一起努力，結界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被破除。

無名將劍指向了江澤的額頭，搖著頭遺憾道：“其實我也不太想殺你，但是我沒有辦法，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理解你？我怎麼理解？我做夢都沒想到一向以正義自居的你，居然也會有這麼卑鄙的時候，你對得起劍俠的名號嗎？”

“我……我卑鄙？我這個算卑鄙嗎？”聽到卑鄙這個詞，無名頓時有些說不出的難過，因為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卑鄙。

“難道不是嗎？我選擇相信你，才會跟你來一次光明正大的比試，結果你耍陰招。”

“這不是陰招，這是我的異能大招，如果這是陰招，那你的高速移動就不是陰招嗎？”

“但是我坦白了，我對你坦白了一切，我的道具，我的絕招，我的一切，我特麼全部跟你坦白了，而我並不知道你擁有一招速度比超高速還要快的絕招，這算什麼？這公平嗎？這叫光明正大嗎？”

“閉嘴，你別說了。”無名突然暴怒，將劍刺進了江澤的胸口。

江澤痛得大叫，但是他沒有放棄嘶吼和訴說自己的不滿：“我不服，我不服，我就算死，也不服。”

“不服又能怎麼樣，就好像你的屬下們說的那樣，這是戰爭，兵不厭詐。”無名也變得很激動，但他握劍

的手居然開始莫名顫抖。

“所以是我錯了嗎？我選擇相信你，這是我錯了嗎？劍俠無名，在你參軍之前，你所信奉的正義是什麼，在你參軍後，你的正義又變得如何？”

“我……我……我……我沒變，有些正義，是必須建立在犧牲之上的，有些犧牲根本就難以避免。”無名再次舉起劍，對著江澤的胸口再次刺入。

“啊啊啊啊，我不服，我不服，這是你說的，如果不能心服口服，所有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必須這麼做，我必須殺了你。”無名的情緒有些崩潰，他甚至不停掉眼淚。

“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對我所做的一切，本該是我對你做的。但是我沒有，我選擇相信了你。人人都說我是卑鄙的小人，可是究竟誰是卑鄙小人，誰是？”江澤怒視著無名嘶吼，眼珠子都好像要差點瞪出來。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不是卑鄙小人，我不是，我只是想挽救一下楚國，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楚國還能走多遠，今天我死了，就能改變楚國的命運嗎？”江澤喊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總得試一試吧。”

“楚國的命運根本不可改變，敖烈在攻陷趙國之後，其兵鋒便會指向楚國。不管有沒有我，楚國都難逃覆滅。”

“但是隻要現在殺了你，楚國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準備，去拖延滅亡的時間。”

“反正都救不活了，拖延有什麼意義？你對楚國到底有多深的情感？值得你去違揹你一直所追求的正義之道嗎？”

“我不知道，你別說了，求你別再說了。”無名這一次，把劍對準了江澤的腦袋，但是無名的手卻抖得不行，甚至逼得他兩隻手一起握著劍。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江澤突然不再憤怒，而是微微一笑：“媽的，沒想到今天真的要掛了，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無名咬著牙，流著淚說道。

“告訴天下人，我江澤，不是卑鄙小人，我選擇相信了你。世人都說我是小人，但我不是，我也……重情重義。”江澤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語速很慢，那每一個字，猶如利劍，深深插著無名的內心。

結界外，眾將士們流著淚，瘋狂進攻結界。而顧念，則瘋狂哭喊，叫著江澤的名字。

無名看到，無數人都在為江澤努力，他們都深深擁戴著江澤。如果真的就這樣殺了江澤，會令多少人痛苦和悲傷。

江澤，到底該不該死。

殺了江澤，就能挽救楚國嗎？就能改變楚國的命運嗎？

殺了江澤，自己會不會後悔？

江澤他，排除眾人的勸阻，選擇了相信，而自己，卻陰了他。

也許這一記後招並不算卑鄙，但是，也根本不算什麼光明正大吧。可是，打從一開始，就已經猜到，如果賭贏，便會有這個結局，可為什麼現在又要猶豫不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有一種感覺？

如果殺了你，我的下半輩子，會活在後悔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咣噹！

那一刻，隨著寶劍落地的一剎那，幾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