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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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知不歸墟何時才會出現，所以柳清歡在白石城也不能閉關，便準備用來修煉法術。

從聞道老妖的洞府得的乾坤指，入門倒是容易，只是越往後越難。湖邊的一塊大青石成了他修煉此術的犧牲品，上面一指粗的洞越來越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那些洞也越來越深。

相較於乾坤指，柳清歡更多時候是把精力放在修煉八字劍訣的分字訣上。

他原本想先練回字訣，但回字訣要求劍意平和、返璞歸真，柳清歡在練過一段時日後，只能無奈地放棄。

他終究不是劍修，於劍上的修煉還差得遠，要達到返璞歸真之境卻不是那麼容易。

而且生死劍意是道的體悟，又還處在養劍的環節，離劍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再加上他平日使用頻繁，已經嚴重妨礙到了生死劍意的成長。

柳清歡考慮猶豫了幾天，又將自己的攻擊手段過了一遍，最後終於做出封竹的決定。

封竹，就跟煉器煉丹時封鼎差不多，將生死劍意封在逆生竹中蘊養。

只是這樣一來，他竟無劍可用，只好在城中逛了數家店，才買到一把勉強合適的上品靈劍，繼續修煉八字劍訣的分字訣。

但他用慣了生死劍意，再用別的靈劍，便覺得各種不順手。柳清歡也是沒法，只能一步步慢慢來。

分字訣劍勢大開大合、威力太大，在狹小的地方難以施展，他便跑到附近的深山裡修煉。

劍訣倒是很快掌握，可惜八字劍訣的精髓在於各字訣之間的劍勢轉換，這便極難了。

幻字訣飄渺詭譎，破字訣攻擊犀利，而分字訣卻氣勢磅礴，如何讓三種完全不同的劍勢揉為一體、流暢圓潤，柳清歡第一次覺得自己強大無比的分神毫無用處。

時光就在這樣磕磕絆絆中慢慢過去，一晃就是五年。

一把青色的長劍若隱若現的于山中穿梭，前一刻還在一棵大樹之下，下一瞬間便出現在山石的背後。飄渺的劍勢卻毫無徵兆的劇變，原本帶著殘影的劍身突然凝實，劍光泠泠，於無形生出的波紋中穿過。

只聽一聲輕響，那塊山石如豆腐一般破裂碎開。

石屑剛剛飛起，卻彷彿受到了驚嚇，揚起之勢驟然停止，一股龐然之勢忽然爆發，青色長劍轟然斬向山谷。

“轟隆隆！”

山谷旁樹林中被這聲巨響驚得飛出鳥雀無數，一隻剛剛學會飛的雛鳥慌不擇路地飛到山谷上空，驚惶的黑眼珠裡只見一道青色劍影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帶著浩大磅礴的劍勢一往無前。

雛鳥嚇得翅膀都拍不順了，身上的羽毛全部乍了開來，卻見那劍影突然遊動了一下，轉眼就沒入虛空，從它身後極遠處再次出現。

柳清歡從林中走出，伸手接住掉下來的雛鳥。

鳥兒小小的身體抖作一團，稚嫩的嘴殼啄了他的手心兩下，才東倒西歪地飛走了。

柳清歡輕笑一聲，招回青影劍，感慨地撫摸劍身。

五年，他足足用了五年，才把幻、破、分三個字訣練得順心如意！

太陽已經西斜，柳清歡便不打算再練劍，轉身往白石城飛去。

遠遠看到海上又浮現出了一片海市蜃樓，這次卻是一片海中的島嶼，星羅其布地分佈在天空上。

不大一會兒進了城，城中最近比以往多了少許築基修士，已經陸續有人來此等待不歸墟的現世。

不過不歸墟卻不像太南大試那樣，因必須得有入門的圓珠，便大大限制了人數。再來，裡面的東西大多隻是低階的靈器之類，所以高階修士也沒有太大興趣趕來湊熱鬧，來的多是築基期修士。

但不歸墟之危險，恐怕還遠勝於嘯風之海。嘯風之海只要能頂住罡風，再小心一些，總能走進去。但不歸墟之所以叫不歸，那便代表進去的人大多再也歸不來。

修士終究還是惜命的，修煉不易，長生之路漫長無比，不進不歸墟也損失不了多大機緣。

而柳清歡要進去，除了有入門圓珠外，卻是傳聞裡面曾有人發現過一個傳送法陣。

雖然不知道那傳送法陣是不是通往雲夢澤，柳清歡卻是必須自己去驗證。

不歸墟，曾是修士的戰場，是亡魂之地，是一片被時間詛咒的地方。裡面遊蕩著不肯死去的每種亡魂，還有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的亡魂。

這些亡魂與九幽地獄的鬼物又不同，他們是卸留在世間的人的魂靈。

柳清歡回到租住的小院，就見門口的地上落著一本小冊子。

今日十五，最新一期的星樓邸報到了。

柳清歡拾起冊子，一邊走進院中一邊翻動。

這幾年，他透過星樓邸報，對整個嘯風大陸都有了全面的瞭解。

哪個門派又跟誰打架了，哪裡又出了什麼奇寶，這報上應有盡有。甚至修士之間的愛恨情仇，誰搶了誰的女人，誰又拈花惹草被家裡的母老虎打了，這報上最後幾頁全是這樣的笑談。

柳清歡從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閒心，每次拿到小冊子便會興致極高地翻看。

他慣例粗翻了一遍，沒有看到有關封界戰爭的事。這五年以來，封界戰爭這四個字從沒出現在這個小冊子裡。

也不知道嘯風大陸那些人最後是不是選擇根本不相信，抑或是在暗中準備，反正柳清歡不抱樂觀想法。

當晚，柳清歡照例於靜室修煉。

水生木氣陣具有極強的聚靈效果，靜室內靈氣又比院子裡濃郁許多。至於院外，整個白石城的靈氣微弱無比。

嘯風大陸就是一塊靈氣極為稀薄的荒蕪之地！所以柳清歡只想趕緊找到回去的路。

牆上的山水圖，和擺在桌上的青蓮業火，都在靜靜地吸收著靈氣。

這是柳清歡經過五年的觀察得出的結論。

青蓮業火如今比最初時已經又多了一絲，安靜地在三足青鸞背上的燈臺內搖曳。

而那山水圖，黑山白水更加靈動，山間林木之間出現了一小角的翹角飛簷，不注意還發現不了。

柳清歡盤坐於水生木氣陣中，靜靜地吐納呼吸。

雖然如今他修煉一晚修出的靈力，相對於如同無底洞一樣的丹田來說，就如大海和一碗水的區別。但總得有一碗一碗的水，才能慢慢填滿大海。

便是他焦急也無用。

他可還記得自己必須在兩百年內，去殺掉一個元嬰修士的強制誓約。

聞道那個專坑人的老妖怪，不僅破壞了九幽地獄的封印，還把他坑慘了！

那傢伙最好死在九幽地獄，不然他要是有能力殺掉星月宮宮主楚月卿，必要先去殺他，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正專心於修煉，柳清歡突然眉頭一皺，從入定中醒來。

他輕輕一摸右手上的納戒，一隻墨綠色的圓珠飛出來，半浮於他面前。

圓珠閃動著綠光，彷彿幽魂在詭異地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