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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雲看著自家師姐,還有那位月宮高徒,就好像看到了某些綜藝節目裡兩個對家撞到一處,拼命挽尊的尬聊。
司樂左眼寫了‘忘詞’,右眼寫了‘好煩’。
她家師姐左眼寫了‘討厭’,右眼寫了‘有完沒完’。
穆青雲趕緊上前,一手抓住陳怡:“師姐,我困了,好累啊。”
陳怡和司樂齊刷刷鬆了口氣。
“好好好,咱們這就回去。”
陳怡笑道,“世兄見諒,我家師妹年紀小,還在長身體,就先告辭了。”
“告辭。”
司樂長出了口氣。
他忽然就發現了,大師兄的存在竟然是如此重要。
沒有大師兄,這亂七八糟的應酬煩死個人。
穆青雲和陳怡步履匆匆往回走,陳怡不覺翻了個白眼:“月宮這人怎麼傻了吧唧的,他不知道麼,咱師父和月宮的周碧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死敵?就不能裝看不見,非要追過來問候。”
偏偏從師祖那輩論,卻是世交。
師祖與月宮的師祖是師兄弟,年輕時鬧崩過一陣,如今感情還不錯,時常書信往來。
就是倆人的徒弟都是鬧崩的時候收的,有很長一段時間,見面就打,而且不是小打小鬧,都差點把對方得罪死了的那種。
見了面,實在讓人不知道該當成世交,還是該操刀子直接開戰。
“司樂的劍可夠厲害的,哎,可憐參賽的師兄,師姐們,千萬別和司樂撞見,輸給對方,又要被師父罰了。”
至於贏,不大敢想。
悠悠哉哉地說著閒話,還沒下樓,一個長得很富態,看著像管事的中年男子就匆匆追至,氣喘吁吁地道:“張小姐,張小姐。”
管事滿臉堆笑,衝穆青雲一揖到底,雙手捧著剛才他們付的銀子遞過來,“張小姐,您二位今兒瞧中的衣裳,就算小店贈送,您二位再瞧瞧還有什麼中意的沒有?”
穆青雲愣下。
“請務必不要推辭,您救了我們夫人和小姐,當時夫人嚇壞了,竟然忘了謝您,實在是失禮。”
“這會兒夫人和小姐在縣衙和知縣說話,還沒回,等夫人回來,再行拜謝。”
穆青雲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受了管事這次的好意,笑道,“這就算謝過了,可別再說什麼謝。”
管事連連搖頭:“這怎麼行!”
居然這麼巧,百貨商場竟然是火車是那對母女家開的,穆青雲也挺意外。
像這樣的大人物,恐怕更擔心欠下人情債,拿點黃白之物能把人情給抹掉,他們肯定求之不得。
“很行,我說行就行。”
穆青雲很隨意地打斷管事千恩萬謝地話,使了個眼色,二人就告辭。
離了商場,也不坐車,慢吞吞地往回走。
半路上遇見個賣烤紅薯的老人家,陳怡買了兩塊,剝開吹涼一點遞給穆青雲。
吃起來又香又糯,還能暖手,舒坦得緊。
咬了兩口,穆青雲轉頭向身後瞥了一眼。
陳怡道:“那是你堂姐?眼神不太對。”
穆青雲聳聳肩:“誰知道!”
微風吹拂中,剛吃了個悶虧的沉恬恬,沉小姐,正拽著終於出現的,和她同去的兩個男子,哭哭啼啼地抹眼淚。
左右的護衛,丫鬟僕婦們齊齊圍攏過去勸慰。
張蓉蓉幾個小姑娘,自是沒人有空搭理了,被無視徹底,此時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中難免有些難過。
“既然沒事,告辭。”
終於,一個穿著綠襖的女孩子冷笑了聲,轉頭就走。
她巴結沉家的小姐,為的也不過是跟著參加聚會,為自己籌謀個未來。
可她也是父母千嬌百寵養大的,沒必要為了什麼將來,就讓現在的自己憋屈得慌。
張蓉蓉面上也收起笑,目光落在不遠處悠悠閒閒邁著腳步的張青青身上。
剛才那個把沉小姐的護衛當球踢,欺負完沉小姐,旁人還不敢管的公子,居然客客氣氣地去同張青青說話。
雙方瞧著便很相熟。
張青青為何會認識這樣的人物?
到後來,沉小姐數次報出自己的名號,連她伯父,明國首富沉玉的名號都說了出來,這公子打人的動作卻沒停一下。
就算不想這些,明國尚武,像這樣一等一的高手,朝廷也是禮遇有加,誰敢不敬?
張蓉蓉信任自己的眼睛,她剛才看得分明,那公子是一種很平等的姿態,再和張青青……不對,肯定不是張青青,是她身邊的女子說話。
“居然有這樣的運氣。”
張蓉蓉向來認為自己目的明確,從不為無所謂的事去嫉妒。
她也不覺得張青青有什麼值得嫉妒。
一時好運碰見了個貴人,將來誰能走得更高,還是看自己本身的能耐。
穆青雲和陳怡吃了紅薯,終於回到了賓館。
這一整日又是坐火車長途奔波,又是遇見各種麻煩和熱鬧,早累得不成,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穆青雲一邊烘頭髮,一邊就打起瞌睡。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矇矇亮,穆青雲就如往常一般起來去晨練。
出了門,隔著窗戶遠眺,飛簷斗拱看不盡,園林之美,更是令人驚歎。
“當然大,安邦定國賽的賽場就在賓館內,理論上,我們比賽期間哪都不必去,賓館裡待著就成。”
賓館前身便是窮奢極欲的北旭親王‘蕭正興’的王府。
經過改造,規模浩大,前前後後十八個客院,每個院都有二層小樓八棟。
一棟有房間四百個。
各地報名參賽的選手,以及陪同人員,組委會人員,加起來不過七百一十二人,連兩棟樓都不曾住滿。
賓館後院則改建成了昭城最大,明國十大之一的‘演武場’。
能一口氣容納觀眾數千。
武者多數有晨練的習慣,賓館服務人員特別貼心地畫了指示牌。
讓大家晨練就去演武場。
穆青雲和陳怡時還算早,看臺上只坐了寥寥幾人,演武場上有不少人練習。
“切,誰都不肯拿出點真功夫,還有人弄鬼,故意湖弄人。”
話雖如此,陳怡還是一把拉著自家師妹,尋到師兄,師姐們一起練習劍舞。
就是劍舞。
劍光盛放,開出一團團耀眼的花。
雲城武館的劍舞,那也是出了名的優秀——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既能顯擺,也不會暴露自家招式,比別家拿大路貨的武功湖弄,他們雲城武館,絕對是此刻演武場上最亮的崽。
看臺上圍觀的好幾個賽委會評委都笑起來。
“這是小卓家裡的孩子?挺有意思。不過,白雲門今年沒弟子參賽?”
“方若風那老小子憋著口氣,想在大爭賽上露臉,瞧不上咱們這小賽事啊。”
評委言笑晏晏,其實心裡有點焦躁。
雖說他們一看不好,自作主張偷偷替幾個少年天驕報了名,但剛才看到三島國的木落生,這才驚覺,他們太保守了。
木落生的殺生劍,實在厲害,早知道應該多撈幾個高手來壓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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