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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事情蕭恕並不適合出面來與張硯談。但又因為張硯攪起來的風波實在太大太快,而蕭恕又是離得最近身份又足夠高的人,被委派這些事情也是權衡之舉。
蕭恕有想過張硯對於講武院的態度應該不至於過分僵硬,但沒想過關於南淵國皇室張硯會隻字不提。這是在裝做不曉得他蕭恕的身份和南淵國皇室之間的聯絡嗎?有這個可能。畢竟張硯此人在蕭恕看來完全就是一條很會潛藏的兇惡勐獸,很多時候看似無害,可心裡卻有各種打算。
先開口,談起來也就落了下風。就如那求人辦事,都是有求的一方先說話。至於命令,南淵國如今還真不敢這麼去拿捏張硯,不夠尊重,也不適合張硯這樣的強者。
但周倉一句“神兵”又把蕭恕的打算攪亂了。
神兵可太稀少了。但蕭恕作為廊源城講武院的院判,修為端山境初期,又是皇帝親自派來的親信武者,見過的世面自然不少。也曾見過並且用過神兵級別的兵刃。那是淵定皇城裡講武院老院判的兵刃,當時蕭恕跟其進學,所以有幸得見。甚至蕭恕所在的蕭家底蘊裡也是有一把神兵打底的。只是如今沒誰有資格去拿,一直藏在寶庫裡罷了。
至今蕭恕都能牢記那神兵的神奇之處。最最主要的就是關於元氣在兵刃上傳導時的損耗程度。這直接關乎戰技施展出來之後的威能大小。而境界越高,越是對兵刃有高需求。同境界,甚至同實力的武者,若兩人的兵刃高低分明,那戰力也就會產生明顯的落差。
外力,有些時候同樣至關重要。
不然這天下的鑄兵大師又怎會如此受人追捧,甚至其中一些還被視為國士待之。
前面就以為張硯的諸多本事裡不過是添了一個鑄兵大師的身份而已,大利器雖然罕見,但對於不少高境界的武者來說也並非不可獲取。甚至這個本事相比較起張硯煉製“壯骨丹”的神奇而言也就不算什麼了。
可本以為一目瞭然的鑄兵本事,卻再一次讓蕭恕驚駭。
神兵!張硯給周倉作為賀禮的這一柄長刀居然是一柄神兵!?而且以蕭恕的感受,這柄長刀比他老師擁有的那一把要好得多。不單單是元氣的損耗幾乎只有一成,更還有一些蕭恕也說不清楚但卻明顯能夠感受到的特別的增益。比如那極細微的破空聲,以及揮舞時莫名的順暢和增速感。
甚至蕭恕還能從這柄長刀身上感受到一種特別力量。讓他驚奇連連。
這是一柄神兵無疑,更是一柄就算放在神兵的範疇裡都可以稱為“極品”的存在。所以,以此反觀張硯,他的頭銜就不是什麼可以鑄造“大利器”的鑄兵大師,而是神匠!
不捨的將長刀還給一臉狂喜的周倉,蕭恕打心眼裡是不想還的。甚至若不是這東西是張硯送出去的賀禮,他當場就想要出手段來巧取了。
“周大人好福氣,壽辰得此神兵利器戰力必將暴漲數成。不過也當知寶物惹人饞,其中的道道還要大人多思量思量啊。”還是忍不住話裡有話,同時說完又看了張硯一眼,見張硯沒有表示,也才放下心來。
周倉聞言心裡一突,豈能不知對方的意思?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但是不是福氣還就不那麼好說了。畢竟正如蕭恕提醒的那樣,寶物動人心啊!周倉能不能守得住?
城衛官的確算得上一方大人物了。可放眼南淵國來說還算不得一個“大”字。加之周倉的實力還在通竅境中期,配一把神兵,看起來與一個小孩手裡拿著一錠金塊幾乎沒有區別。
張硯看出了周倉的糾結,笑了笑,說:“周大人何必突然犯難?東西送與大人自然全憑大人處置。若有人巧取豪奪,我站大人這邊,定不會讓大人因區區一把兵刃就過得困頓。放心就是。”
若在以前,張硯說這些話就顯得未免過於狂妄。可現在他說這話還真有其分量在裡面。至少是可以震懾住那些想要跟他搞好關係的勢力,以及境界在端山境以下的武者。就算不怕,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另外張硯也說得很清楚,“全憑周倉處置”,意思只要不是受到脅迫,周倉完全可以將這把神兵拿出去作為交換別的利益。
以至於聽到這話,蕭恕心裡立馬就活泛起來了。周倉走的是軍伍的仕途,家裡雖然為世家,可並不顯赫,如今周倉還得靠著石軒推舉才能往上爬。可蕭恕所在的蕭家則不同,只要願意幫忙,對周倉來說不比跟著石軒差,即便是有限的交換也足以讓周倉心滿意足。
不過周倉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蕭恕對這個本不怎麼瞧得上眼的區區城衛官有了不同的看法。
就聽周倉似乎從之前的晃神和糾結裡清醒了過來,也像是想明白了。笑著說:“張先生此話是瞧不起我周倉?神兵利器周倉豈能擔驚受怕就放手交予他人?
再說了,此物乃是張先生於我之物,裡面情誼豈可輕賤?周倉就算拼死也不會讓人輕易奪走。”
禮輕情意重,更何況還是重寶。周倉斬釘截鐵的表示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這柄長刀交予他人。還用到了“拼死”二字足見其決絕。
周倉的內心算得很清楚。張硯送的禮物,他轉手就拿出去換別的好處,這於情於理都不好看。而且和張硯長久的結交下去不比什麼都強嗎?何必為了點眼前利益而忽略了這一段旁人想求都求不來的人情情誼呢?
又說了兩句。周倉收好長刀,告罪一聲出去招呼客人了。把這間廂房留給了明顯還有話要說的蕭恕和張硯。
周倉這邊一走,門一合上,蕭恕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笑道:“周倉倒是一個明事理且有人情味的人。也的確值得張教習結交。
其實與周倉的一樣,南淵國也念著張教習的好。青鈴公主的那一樁恩惠尚且還未謝過教習,更希望教習可以一如既往的照拂青鈴公主,皇室必將以情誼厚報張教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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