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魔與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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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雄寶殿，洞虛子在前，歐陽在中，而在歐陽身後則跟著一大群光頭。

無數炙熱的視線讓歐陽感覺後背像是被針紮了一樣不自在，僵硬的扭頭朝著身後幾十個光頭看去。

身後的光頭們同時露出一個自認為友善的假笑，雙方都感覺尷尬。

一個則是被一群光頭尾隨，感覺自己身後沒一點安全感。

一方則是要跟著那麼一個不著調的聖子，他們只感覺佛門東渡的命運簡直風雨縹緲！

歐陽僵硬的把頭扭回來，瞟了一眼頭上像個大燈泡杵著的十二品功德金蓮，嘴角扯了扯，兩步並一步走到洞虛子身旁裝作不經意的說道：“說起來我師叔們還真是吊啊，三位佛尊！”

洞虛子聽到歐陽的話，身形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說道：“是嗎？那又怎麼樣，還是打不過我！”

人言否？

三位佛尊還打不過你一個洞虛子？

你當你洞虛子還真是仙人不可？

歐陽左右看了看四周的佛廟，壓低聲音說道：“老頭，你就那麼放心？”

洞虛子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歐陽，一身青衫在佛光的籠罩下顯得有些虛幻，不真實的感覺讓眼前這位絕頂恍惚了一下。

抬起手中的拂塵，一道結界憑空出現在兩人身邊。

身後緊跟著的和尚們駐足停下，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回事。

而為首的慈航則輕聲說道：“似乎那位青雲掌教有事情要告知聖子一下，我們稍安勿躁！”

慈航的話打消了一些和尚們的顧慮，他們不滿如今的佛門才選擇離開，若是連一個追隨者都沒有，那天下之大恐怕真的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了！

在結界內的洞虛子看著眼前一身青衫的歐陽輕聲問道：“你似乎總認為你是對的？”

這句話像是質問，又好像是疑惑。

歐陽聽到洞虛子的話，雙手攏在身前，看著眼前的青雲掌教認真的說道：“我並不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對的，但我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洞虛子看著一臉認真的歐陽，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指著遠處的大雄寶殿說道：“那你來告訴我，那個叫做慧智的和尚做的不是他認為對的事情嗎？”

聽到洞虛子的話，歐陽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總不能說，自己能看到那個禿驢的屬性面板，上面標註的就是“天道棄子”吧？

洞虛子卻彷彿能看穿歐陽的心思，慢悠悠的說道：“你來找過我，非要見凌風那小子一面，你知道我為什麼攔著你嗎？”

“還不是因為那是你的親兒子？”歐陽撇了撇嘴說道，這老小子對凌風有著不一樣的偏愛，以後要是被凌風背刺了也是活該！

洞虛子搖了搖頭，有些感嘆的說道：“因為凌風和那個大雄寶殿裡面的小和尚是一樣的人，他們同樣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那是他們的道，他們追逐的東西，就因為道不同，所以就要斬了別人的道？那是什麼道理？”

慧智是為了光復佛門，讓佛法傳遍整個天地。

凌風則是想要創造一個人人如龍的時代，讓人生而平等。

這些都是洞虛子親眼所見，能夠立下如此宏願，自己身為師父亦或者長者為何還要阻攔？

歐陽聽到洞虛子的話，立刻反駁說道：“老頭，你這就有些偷換概念了啊，如果為了所謂自己的道，就要躋身魔道，那這種道難道不應該阻攔嗎？”

洞虛子詫異的看著歐陽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魔道？”

這句話倒是讓歐陽啞口無言，雖然能夠預料到，但沒有發生的事情終究只是猜想，他拿不出實質性的東西來反駁洞虛子。

洞虛子看著雖然反駁不了，但依舊不服的歐陽，只是有些感嘆的說道：“曾經道魔大戰，我只身屠魔，死在我手中的魔族不下數百萬，那你來告訴我，我算是魔頭嗎？”

“你那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這怎麼能算？”歐陽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

“但殺了就是殺了，魔族雖然和這方天地的生靈不同，但他們終究也是生靈，在魔族眼中我何嘗不是魔頭呢？”洞虛子直接打斷歐陽的話開口說道。

好像這老小子不往自己身上按幾個大反派的屬性加成，誓不罷休的樣子，倒還是第一次見。

“可我活的好好的！那便是因為，他們打不過我，我的道比他們的更強，所以我的道理便是道理！你現在還感覺我和魔頭有什麼區別嗎？”洞虛子話鋒一轉，目光看著歐陽開口說道。

歐陽明白了洞虛子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究竟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大家都在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並且都在為此付出生命和一生。

憑什麼我認為的道理要被你否認？

你的道理就是對的？

我的道理就是錯的？

我把你殺了，你的道理不存在了，那我的道理就是對的！

拳頭大，道理才是對的！

歐陽皺著眉頭開口說道：“現在我的拳頭比慧智大，我現在是不是就能去殺了他？”

“你那麼想當和尚？”洞虛子詫異的開口問道。

“我當屁的和尚？我什麼時候想當和尚了？”歐陽不滿的開口說道。

“那你告訴我，你殺了慧智，佛門怎麼辦？且不說他身後連著的億萬生靈，單單就是如今佛門以他為首之人便有十之八九，你把他殺了，除了去當和尚重建佛門，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洞虛子恥笑著眼前的歐陽說道。

歐陽不服氣的開口反駁道：“殺了慧智，這群和尚就不能另想別的辦法，非要我當和尚？”

“那人家現在的辦法就是慧智，你把人家的辦法都否定了，除了給人家當和尚之外，還有什麼辦法？”洞虛子聳了聳肩說道。

“你在給我玩尼瑪的繞口令的！”歐陽頓時氣急敗壞的說道。

殺一個人有那麼麻煩嗎？

你老小子以前都殺了幾百萬了，我殺一個都那麼磨磨唧唧的！

洞虛子抬頭看了看天空，認真的看著歐陽說道：

“慢慢學吧，你本事再大，現在也大不過天，所以找出天的漏洞，積蓄力量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