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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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鬚教練:“好了，現在比賽全部結束了，白隊和黑隊待會魚躍體育館一週，沒問題吧？”

“是！”

“呼、呼、呼……”退出球場的孤爪小聲地喘著氣，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神色沉鬱地瞥了一眼的宮侑，心中憋著一股氣。

剛剛比賽宮侑不知道幹什麼就緊盯著他，還透過各種方法讓他們隊的一傳難以平穩地傳到他手上，以至於他比平時花了更多的體力來處理不完美的傳球，真是……

“好累……”孤爪腰一下折了下去，雙手軟綿綿地垂著，整個人跟遊魂一樣。

“啊，可惡，下次一定要贏回來！”山本用力搓了搓頭髮，一臉不甘心地望著悠閒站在休息區的紅隊成員。

黑尾單手叉腰，眼神暗下去:“下次會的。”

“好！那麼開始魚躍一圈吧！”黑尾高聲喊一聲，舉起手拍了拍，讓眾人排好準備進行懲罰。

魚躍完一圈後，黑尾發現從比賽結束後就一言不發的天羽邁著腳步相當熟練地往角落一蹲，背對著眾人裝蘑菇。

“這是比賽輸了太沮喪了嗎？”黑尾挑了挑眉，好笑地看著將自己縮成一團蹲在牆角的天羽優彌，這種表現有點好玩啊。

一點力氣都沒了的孤爪頭抵在黑尾的背上，藉著他站穩，有氣無力地說:“我想不是的……”

“嗯？那就有點奇怪了，既然不是因為比賽輸了沮喪，那他怎麼突然心情不好了。”

路過的赤木停下腳步，自然地回答:“因為害羞。”

“……什麼？”黑尾掏了掏耳朵，一副沒聽清地模樣:“你說他是因為害羞？比賽有什麼害羞的。”

“因為天羽不能接受自己剛剛那麼活潑的樣子，感覺很丟臉，是丟臉這個詞吧？”赤木說著，說到原因，還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後認真地點了點頭，感覺自己沒用錯詞。

望著蹲在牆角的身影，黑尾突然露出一抹壞笑，“研磨，你休息一會，我去認識一下你的新朋友~”

孤爪沒有反駁朋友這句話，因為他並不討厭天羽優彌，原地坐在地板上，他抬起頭看著黑尾的表情，心中嘆了口氣。

黑尾大跨步走到天羽優彌身邊，刻意發出聲音，然後他細心地發現了天羽優彌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黑尾蹲在天羽優彌的身旁笑眯眯地問道:“天羽蘑菇~在嗎？在嗎？我想和你好好認識一下可以嗎？”

天羽·蘑菇·優彌:我可以說不嗎……

“黑尾在幹什麼？”木兔指著角落的兩人，好奇地問他旁邊的赤葦。

赤葦遲疑地說:“……好像，在逗天羽玩。”

這個樣子真的不會被對方“家長”找嗎？他視線隱晦地望向稻荷崎的方向，不出所料，他們都在默默關注著那片地方。

木兔眼睛亮了亮，把水壺塞進赤葦的手中，歡呼一聲就往牆角跑去:“哦！我也要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我也要和天羽說話！”

“等等！木兔前……”沒能阻止木兔的赤葦抓緊手中的水壺，無奈地嘆氣，算了，待會如果有事他就去替木兔前輩向天羽道歉吧。

“天羽——”聲音由遠而近，木兔高喊著天羽優彌的名字跑到他們身旁，看了看兩人的動作，學著他們蹲下，然後眼睛發亮盯著天羽優彌:“天羽！我來找你玩了！”

黑尾慢悠悠地說:“天羽~抬起頭認識一下吧，我對你很好奇呢~”

“天羽，和我說話啊，我剛剛的比賽是不是超級厲害啊！”

“天羽~……”

“天羽！……”

兩人呈現3D環繞的音效把天羽優彌包圍，暗中祈禱他們快走的天羽優彌在這樣的強勢音攻下，藏在髮絲底下的耳朵越來越紅。

用力握緊雙手，天羽優彌覺得不能再這樣了，他要反抗！

“唰——”

天羽優彌突然站起來，在木兔和黑尾愣愣的注視下，腳步一轉衝刺般朝著休息區跑去。

木兔和黑尾對視一眼，這是，被他們嚇跑了嗎？

跑到角名的身旁，天羽優彌望著追來的木兔和黑尾，依賴地往角名身邊靠了靠，低著頭躲在他的身後避開兩人的視線。

角名放下水壺，稍微把背挺直了一點，然後神色平靜地和他們對視，“有什麼事嗎？黑尾前輩，木兔前輩。”

“角名！我們來找天羽玩！”

角名:你們這個樣子，是找天羽玩還是玩天羽啊。

“我和天羽還有點事情要說，前輩你們下次再找天羽吧。”角名面不改色地撒謊，然後就聽到身後的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欸，那好吧，天羽！我們下次再一起玩啊！”

黑尾聳了一下肩也放棄了，畢竟人家“家長”都這麼說了。

目送兩人離開，天羽優彌感激地看著角名:“角名前輩，謝謝你……”

“沒什麼。”

尾白眯著眼睛看著兩人的互動，突然開口:“怎麼感覺，倫太郎帶後輩帶得很不錯啊。”

“啊？”銀島一臉疑惑地看著尾白:“尾白前輩，為什麼這麼說呢？”

尾白指了指躲在角名身後的天羽，“你沒發現天羽他現在在下意識依賴倫太郎嗎？之前他都是往信介的身後躲，因為信介很可靠，所以天羽他會信賴信介。但是就算躲在信介身後，他也會保持著禮貌的距離，現在你看他們之間的距離——”

銀島順著尾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恍然發現就像尾白說的一樣，現在的天羽優彌和角名之間的距離真的挺近的，只要他再上前一步就能貼在角名的背上了。

雖然也有點好奇，但銀島還是覺得挺正常的:“因為倫太郎的確挺照顧天羽的，兩個人變親近也是正常的。”

“這倒也是。”尾白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突然說:“你覺得我也去帶一個後輩怎麼樣？”話說平介也是一年級生，和他的關係也不錯，他可以體驗一下有一個乖巧後輩的感覺。

幫忙擦球的理石突然感到一陣惡寒，身體猛地抖了一下，他伸手搓了搓胳膊上豎起的寒毛，怎麼回事，突然被盯上的感覺。

“咳！”正在喝水的銀島差點被水嗆住，他一臉不可思議地說:“尾白前輩，你認真的嗎？”

想了一下，覺得有點不現實的尾白擺擺手:“算了，我隨口說的。”

銀島:但是剛剛感覺尾白前輩你好像真的有點心動了啊……

*

夜晚，結束一天訓練的少年們回到宿舍，洗漱完，天羽優彌坐在書桌前，在角名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拿出【人類觀察日記】，把今天認識的人記錄在筆記本里:

【木兔前輩:很厲害也很熱情的一個前輩，但是太熱情了，是我最苦手的一類人。和木兔前輩搶了一次桌底後，關係莫名親近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不是壞事。木兔前輩的人緣好像很好的樣子，和誰都能聊得起來，真好啊，希望我以後也能在日常交往中成為木兔前輩那樣開朗的人。】

【赤葦前輩:很可靠，對木兔前輩很負責（？），有種大型猛禽和飼養員的感覺（這是我可以說的嗎，算了，暫時這樣寫吧）。】

……

【木葉前輩:全能型的選手，感覺不管是什麼位置都能做得很好，感覺好厲害。就我觀察感覺木葉前輩好像有點嫌棄木兔前輩，但又很慣著木兔前輩，有點搞不懂，後續繼續觀察。】

記錄完梟谷眾人的天羽優彌小心地瞄了一眼半靠在椅子上的角名，手臂往筆記本上遮了遮，角名前輩應該看不到吧……

餘光掃到天羽優彌的視線，角名不動聲色地繼續划著手機，假裝沒有看到他的動作。

等他收回視線，角名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這個笨蛋，視線太明顯了吧。想要守住秘密也不要在旁人的視線下做啊，而且寫一下看一下，這誰發現不了。

覺得自己做得很隱秘的天羽優彌鬆了口氣，繼續在【人類觀察日記】上寫著:

【黑尾前輩:第一次見面感覺不像個好人，但是後面發現是我的錯覺，黑尾前輩人還是很好的，雖然有點壞心眼。他和木兔前輩肯定是玩得很好的朋友吧，兩個人有種奇怪的默契（比如一起使壞什麼的……）。】

【研磨前輩:有點內向的前輩，但是人很好，喜歡，想做朋友，但是害怕被拒絕，等下次有機會再試試看吧。下次一定要認真地說出:研磨前輩我想和你成為朋友！】

將今天認識的人物全部寫完，天羽優彌滿足地看著被填滿的紙頁，雙手輕輕將筆記本合攏。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天羽優彌點開訊息一看，扭頭對坐在一旁的角名問道:“角名前輩，你要準備睡了嗎？”

在和妹妹聊天的角名抬起眼簾，“沒有，怎麼了。”

“宮侑前輩他說要出去買布丁吃，宮治前輩不肯和他去，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

“現在？”角名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都已經快10點了，這個時間出去也有點太晚了吧。

沒有直接說自己不去，角名先問天羽優彌:“你想吃嗎？”

“我不吃。”天羽優彌搖了搖頭，他一般到了睡點都不會再吃東西的。

“我也不想，回他說我們不去。”

“好。”

天羽優彌剛剛放下手機沒多久，就聽到門外傳來宮兄弟響亮的吵架聲，宮兄弟的宿舍就在他們的右邊，所以角名他們可以把他們在走廊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你想吃布丁為什麼要把我拉起來！我要休息了！”

“阿治！和我一起去啊！你不是讓我還你布丁嗎？現在就去買給你！跟我一起去！”

“你是小學生嗎，買東西還要人陪？不會是怕黑怕鬼吧？”

“哈？！誰怕了！！快點！我們早去早回。”

“你別拉我！我說了我要休息了！”

天羽優彌正想說話，就見角名輕巧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對著他比了一個“噓”地手勢，輕輕開啟房門，露出一道縫隙，把手機對準門外。

角名轉過頭，對著天羽優彌無聲地說:

［過來一起看嗎？］

天羽優彌眨了眨眼睛，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和角名一起蹲在門後，透過縫隙“觀戰”。

走廊上，宮兄弟逐漸從吵架變成了掐架，開始手腳並用地朝對方身上招呼去。

“咯吱——”

刺耳的開門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迴響，一道幽綠的燈光從開啟的房門裡投射在地板上，周圍的氣氛一下變得陰森，掐做一團的宮侑和宮治像是感到什麼一般，停下動作，齊齊看向開啟的房門，緊張地嚥了咽口水，目光死死盯著那道熒光越來越近，突然，一道冰冷地聲音響起:

“你們，大晚上的在做什麼？”

角名眼皮一跳，立刻收了手機然後刷地一下把那道縫隙合攏。

下一秒，門外傳來響徹雲霄的尖叫聲:

“哇啊啊啊啊——”

宮侑整個人一下跳到宮治身上，手臂緊緊勒著他的脖子，雙腳鎖在宮治腰上，臉色蒼白地大吼:“有、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