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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那凜冽無匹的攻勢,不見了。
憑空,消失了!
信使皺起了眉頭,青皇十騎的所有追隨者都皺起了眉頭,靖海關前,無人不為之而震驚。
“嘭。”
“嘭。”
“嘭……”
長空,一道輕緩的腳步聲憑空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長空上看不見任何人的蹤影,只聽得到這輕緩而低沉的腳步聲。
“誰!?”信使望著穹蒼喝了一聲,長空無恙,亦無任何反響。
“嘭。”
“嘭。”
“嘭……”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金蠶絲網前,十餘名輪迴境五重天的高手只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威壓在他們頭頂上空凝聚,這低沉輕緩的腳步聲,像是在敲擊著他們的心臟,呼吸隨著腳步的加劇,而變得極為困難。
“砰!砰砰……!”一連十幾道爆炸聲在靖海關前響徹,十幾名拉扯著囚網的高手血軀突然爆炸,血霧染紅天穹。
突如其來的變故,看得所有人心驚肉跳。
韓永江停止抽泣,猛地擦了擦眼睛,
驚駭的一幕,嚇懵了場中所有人,十幾名輪迴境五重天的高手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慘死,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這……這……!”到處都是倒吸涼氣的聲音,無數修者頭皮發麻。
“嘶啦。”
天穹被撕開一道口子,腳步聲停止,一襲黑袍慢慢出現在長空之上。
“無關之人,盡數退去,今日,青皇十騎的追隨者,一個不留!”低沉聲音,平平淡淡的口吻在這天際響起,可這話比任何震耳的話來得霸道。
“來將何人!?”信使身側,一人緊皺眉頭,厲聲問。
夜天行緩緩抬眸,波瀾不驚,“荒體麾下,”
“第一戰將,”
“屠青!”低沉霸道之音,響徹長空,當這聲音落下之時,信使身側,輪迴境六重天的天驕突然肉身爆炸,血氣濃烈化為血霧。
目之所及,盡是森然可怖的場景。
“荒體麾下第一戰將!?”
“何人?從未聽過!”
嗡!
來人的速度太快,太快,信使瞳孔猛地一凝,輪迴境七重天的恐怖力量就此催發到極致,
“太慢!”低沉平淡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響起,
“你……”
嘭!
凜冽的一腳,踢爆了長空,重擊在他的身軀之上,輪迴境七重天高手的護體罡氣當場爆炸,全身骨骼斷裂,砸進了靖海山巒。
夜天行漠然向前,殺意無邊,“老巫,笑笑在何處?”他沒有察覺到方笑笑的氣息。
巫霆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穹那身黑袍,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幕,可是當這聲熟悉的老巫在他耳邊響起的時候,他感覺,這就是世間最美好的聲音,那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呵呵。”他笑了,笑著笑著便抽噎了起來,“笑笑,死了,”
“被青皇的信使所殺!”滿腔的怒意,在這一刻有了傾述,找到了宣洩之地,如山洪般爆發。
聞聲,夜天行身軀顫了一瞬。
山巒中,信使渾身骨骼斷裂,催動秘法遁入虛空亡命奔逃。
夜天行未動,神情肅然,這時,一把黑戟自天外飛來,帶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吼!”蒼龍盤踞,隨黑戟呼嘯一閃而逝,遁入混沌。
“噗通!”
“啊!!”
轟!
伴隨著信使慘叫,聲音穿透雲天,黑戟帶著熊熊黑炎貫穿他的胸膛,將其重重釘向破碎的山巒,生機斷絕,屍骨釘在了峭壁之上。
“便拿你們所有人的血,祭笑笑黃泉之行!”平靜冷漠的聲音,在這一刻如同死神的呼喊,嚇得所有人寒毛聳立。
一眾青皇十騎的追隨者毛骨悚然,“跑,跑!”此刻的他們,毫無戰意,
連信使都死了,剩下的人心中只剩下逃亡。
夜天行橫踏虛空,一念,天地生寒,虛空被凍結,天穹凝聚出無數飛雪,瞬間化為冰花,他手拈一枚冰花,朝著前方擲去,如飛葉翩翩,
一葉飛花,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萬,
眨眼之間,化作無數飛花,攜帶著凜冽鋒芒與無盡的森寒,貫穿了一個又一個逃亡者的胸膛!
血染長空,
“殺神!”
所有人都在戰慄,無數觀戰的高手紛紛退開,生怕慘遭波及。
“這是誰?難不成真的是荒體麾下的戰將?!”
“娘耶,太可怕了,荒體麾下竟有這等戰將?”所有人呼吸都停滯,無比的壓抑,相聚甚遠卻感覺頭頂上懸著一座大山,身體嚇得不由己地戰慄,靈魂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夜天行踏向前方,黑袍獵獵,右手輕然一握,寒冰頓而化作一把冰刃,身後,一隻冰鳳隱隱展翅高飛。
殺!
只此一字,這一刻沒有憐憫,替所有死去的魂靈復仇,血仇,當以血染祭。
慘叫與哀嚎此起彼伏。
目睹這一切的天外觀戰者,彷彿經歷末世一般,近百輪迴高手被屠戮,他們本可以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卻在那如同死神之手的手掌間,嚇破了膽,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天被封了,虛空被凝結,一己之力無法破開,無主的散兵就是一盤散沙,根本不夠夜天行殺的。
劍起於滄瀾,落於滄瀾,斬破了長空,亦斬落了無數生機,這片天地註定被鮮血所染,靖海關口,屍橫遍野,血染穹蒼!
重返天路第一戰!
夜天行強勢得令人頭皮發麻,幽暗深邃的眼眸看似古井無波,卻掩蓋著言之不盡的憤與怒,青皇十騎與程家聯手截殺讓他憤怒,章天秀重傷險些身隕讓他憤怒,九州萬獸圖中的經歷讓他憤怒,
而今歸來,兄弟慘遭圍殺險些慘死,不少修士為還他救命之恩葬身此地,而讓他的憤怒達到極點的,便是方笑笑的死!
兄弟慘死,心如何能平!?
這讓得本非屠夫的他,如何能放任這群人從容離去?!
他緩緩抬手,劍指蒼天,蓋世威壓碾壓眾生,
一劍驚滄瀾,九天遍寒霜!
任青鋒驚起波瀾萬千,他只一步踏遠,徒留四野血煞沖天。
收劍,
寒光瀲灩,衣袂獵獵。
冰雪散去,
冰花飄零,森涼了整個靖海關。
“老巫。”
巫霆的眼睛未曾眨動,近百輪迴高手就這般被殺得乾淨,驚得他說不出話。
“老巫。”黑袍身影靠近,血腥氣濃重撲鼻,“傷勢如何?”夜天行查探著巫霆的傷勢。
“還死不了。”巫霆奄奄一息,此刻卻憨憨笑了起來,笑得像個不懂事的孩童。
夜天行從懷中掏出一株仙草,右手一握將其捏成粉末撒向巫霆的傷口,這一幕,若是讓其餘修者見到,必然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仙草的價值就這般被浪費了。
這,就是夜天行,兄弟的命遠比什麼天才地寶值錢得多。
“一來,就讓兄弟如此破費!”巫霆不好意思地笑著,他清楚地知道夜天行回來了,珍貴的仙草就這樣浪費在了他身上,但他並沒有拒絕,因為他了解夜天行的脾氣。
韓永江抹了一把鼻涕,走上前二話沒說直接給了夜天行一個擁抱,像個小孩般忍不住哭出了聲。
“你怎麼才回來?”韓永江哭得稀里嘩啦,夜天行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我來晚了。”
“你們幾個傻子,我和秀不在,就老老實實的隱忍著,你們要是都死了,這輩子我和秀只能活在自責與悲憤之中。”
“我們都以為你們死了,笑笑為了替你報仇,被青皇十騎的信使捉住,最後被釘死在人族第五天關門前以示威懾!”一想起方笑笑,韓永江哭得更傷心欲絕,憋了太久的眼淚,終是在夜天行面前徹底奔洩。
巫霆也在韓永江的哭聲下,哭得稀里嘩啦。
“好了,我回來了,笑笑的仇,我們跟他們慢慢算,笑笑的碑在哪?去看看吧。”
夜天行取來青皇十騎信使的首級,黑戟插著死不瞑目的血顱,緩緩踏上長空。
黑袍染成了血袍,衣袂飄飄於這天地間的微風嶙峋中。
“上九天,下黃泉,天路之上,凡與青皇十騎四字相關的人,見必誅!”夜天行俯瞰四野八方,冰冷的聲音漠然到令所有神魂顫慄。
夜天行的氣場太強大了,像是九重天凝聚的巍峨山嶽,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門上,將他們的心壓成了粉末。
“太強了!”
所有人回過神來,經歷了末世般的感覺,仿若從天地浩劫中劫後餘生,神魂未定!
“荒體麾下戰將?!”
“屠青,這名字彷彿就是為復仇而生!”眾修者感嘆。
“上九天,下黃泉,天路之上,凡與青皇十騎相關的人都將會被斬殺,我沒理解錯他的話吧?”
“是了,看來是正式開戰了,是為荒體復仇嗎?”
人群陷入了沉默與恐慌。
“我覺得,似乎並非是替荒體復仇,你們難道不覺得,他的身上有荒體的影子嗎?那股霸天絕地的威壓亦或是如擎蒼筆挺的身姿,冷漠中的桀驁以及讓人神魂都顫慄的肅然殺氣,讓我覺得荒體重生了一般!”
“荒體若還活著,那就太不切實際了吧!?”
“不管如何,這天路又要熱鬧了,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弱於荒體,這等英姿霸道,足以媲美最頂尖的絕代天驕!”
荒體復歸,亦或是真正的麾下戰將宣戰復仇,一時成了天路上的熱談。
青皇十騎的追隨者被一日屠殺近百,第五天關的信使被一戟斃命,訊息一出,青皇十騎頓時成為了焦點。
“宣戰?呵呵,你也配?”青皇十騎第十騎廖渤率一眾十幾名頂尖天驕自人族第六天關,趕往人族第五天關,要將屠青及其黨羽清理乾淨。
“復仇的人,回來了。”人族第六天關外,青年高踏山崗,黑髮凌亂眸光懾人。
“他沒死,總算是出現了!”天路五年有餘,楊思蕊臉上褪卻羞澀,多了一分成熟與穩重,容顏也漸禍國殃民,嬌軀盈盈下,充滿了不竭的力量,給人以無形的威懾。
“只一人出現?”玄空遊曳懸河之中,得此訊息,微微蹙眉。
“只此一人!”
“看來,他們之中有一人未逃脫毒手!”玄空嘆了一息,甚為惋惜,佛光內斂,緩緩閉上了眼眸。
……
荒墓堆砌的陰暗領地,青川瀝瀝雨露含霜,微風吹拂山崗,吹不盡這漂浮的濃重陰氣,荒草齊腰,長滿了每一座墳包,
這裡,全是些無名的死墓,未有人打理,亦鮮有人刻碑。
“荒體,總算迴歸了。”墓崗深處,一雙陰眸睜開,凜冽寒光滲透,男子黑衣如墨,咧嘴森然一笑。
“當真是荒體?”
“除了他,還能有誰?”
“如此,我們是否也得儘快趕過去?若被廖波佔了先機,想要再取得荒體血軀就難了。”
“呵,”那人咧嘴一笑,“你當真以為荒體是柿子?此行,廖渤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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