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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安比較擔心的是,向陽公社的黑市以後還會有嗎?
“肯定會有,你看黑市裡有多少人就知道了,黑市是被需要的產物,以後會換個地方,但肯定還會存在。”
蘇憶安覺得謝瑾年說的好有道理,如果真是這樣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已近午夜的蘇家村,落針可聞,偶爾幾聲狗叫,聽的人心都要顫一顫。
進了村子,兩個人都下車了,推著走。
小心翼翼的。
突然謝瑾年停下了腳步,一把把蘇憶安按在了牆角。
“謝瑾年,你他媽的又搞什麼搞?”
謝瑾年手指按著蘇憶安的嘴唇,“別說話……”
蘇憶安張嘴就咬住了謝瑾年的手指,成功地聽到了臭男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真的,真的,你看前面。”
謝瑾年呶了呶嘴,讓她看他手指的方向。
在知青點的前方,有一個一分多地的小園子,是剛下鄉的時候,蘇大海帶領知青收拾出來的,種點時令蔬菜,平日裡的一日三餐所需要的菜,都是這個園子提供的。
只見菜地裡,有個人拿著手電彎腰曲背,正用小鏟子在挖著什麼。
“有人偷菜?”
“傻,他下這麼大的力,你覺得他在偷什麼菜?”
五月初,只有土豆和芸豆,哪個也不用下這麼大的力。
“那他在幹什麼?”
“不用急,接著看。”
園子裡的土不是特別硬,不一會就挖好了,那個人又鼓搗了一陣子,轉身消失在知青院裡。
“呵,還是自己人嘛。”
又過了二十幾分鍾,聽聽沒有什麼聲音了,謝瑾年才快步奔到菜園子裡。
在菜園子唯一的一條路上,有土被翻動的痕跡,謝瑾年輕輕地把上面一層土推到一邊去,就露出一層麥稈子。
分開麥稈子,下面是一個寬五十公分,長約八十公分,深約四五十公分的坑。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坑裡面是酒瓶碴子、釘在木板上的釘子,還有一個逮老鼠的“鐵貓”。
這一看就是置人於死地,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謝瑾年又把這一片恢復原狀。
“不破壞掉嗎?萬一有人受傷了怎麼辦?”
謝瑾年說:“那樣就找不到使壞的人了,得把他揪出來,內心狠毒的人,魔爪對準的人下一個還不知道是誰。”
謝瑾年的話不無道理。
蘇憶安回到家,爹媽都睡了,她沒去打攪,先去看了看小狼崽子。
小狼很警惕,耳朵直立著,眼睛一直盯著蘇憶安看。
“晚安。”
蘇憶安又重新把筐扣上,洗了手腳,零點三十二分,才上炕睡覺。
不到四點,葉思遠就被謝瑾推醒了。
“你和黎興平去,我就不去了,在家裡還有事情要處理。”
早上就是去看戰果的,少一個人也能幹,葉思遠就沒有聲張,穿上衣服就走了。
謝瑾年又躺屍躺到天大亮,劉國慶第一個起了。
“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
“今天輪到我和叢森林做飯了,先去薅菜,要麻煩一些。”
薅菜要去菜園,難道昨晚的那個人針對的是劉國慶?
謝瑾年趕緊爬起來,跟了出去。
劉國慶剛要進小園,讓謝瑾年喊住了,“劉國慶,這裡面有陷阱。”
見劉國慶一臉懵的樣子,謝瑾年親自搬開陷阱,讓他自己看。
劉國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是讓毫不知情的他一腳踩下去,腳還是不是他自己的,不敢說。
就算僥倖逃過了鐵貓,釘子也能把腳和腿戳個窟窿。
“瑾年,你知道是誰幹的嗎?”
“我知道可能是咱知青點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你要是想弄清楚,只管配合我就行了。”
劉國慶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
謝瑾年揹著劉國慶急匆匆地進了男宿舍,在灶屋的叢森林見狀問道:“謝瑾年,劉國慶怎麼了?”
“劉國慶受傷了,傷的有點嚴重,先包紮一下,趕緊去找醫生。”
“傷哪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叢森林扔下水瓢,也跟著進了屋。
灶房和男女知青宿舍都是一牆之隔,叢森林和謝瑾年的對話兩邊都聽到了,四個女知青都走了出來。
男知青宿舍已經關起門了,段文秋隔著木門問:“劉國慶的傷嚴重不嚴重?要去喊醫生嗎?”
沒有人回答,只聽見裡面亂糟糟的,也不知道男知青在幹什麼。
“我去找赤腳醫生過來。”姚流蘇比較鎮定,“咱不比醫生專業,可別耽誤了。”
段文秋說:“流蘇說的對,我跟你一起去。”
“就是找醫生,我一個人就行,你們還是守在這裡吧,沒準有用到的地方。”
這句話又說到女知青的心坎上了。
姚流蘇走到小園處,突然好奇心作祟,就偏了過去。地上一片狼藉,洞口亂七八糟的,看樣子是中招了,不知道中的是什麼。
鐵貓?玻璃碴子還是釘子?中了哪一個都夠喝一壺的。
什麼叫好奇害死貓,姚流蘇就是。
她小心地走上前去,憑心而論,鐵貓的傷害性要大一些,她希望劉國慶中的是這個。
突然腳下一軟,姚流蘇的一條腿先陷了進去,接著她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
沒有誰比姚流蘇更清楚下面埋的是什麼,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些東西的傷害性有多大,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慘叫了一聲,堪比魔音貫耳。
很快有人跑過來了,膽大的男知青上前檢視姚流蘇的腳,釘子插在了腳上,鐵貓夾住了姚流蘇的腳趾。
雙重打擊,怪不得姚流蘇像豬讓人捅了一刀一樣。
叢森林試著扳開鐵貓,可惜他力氣不夠大,扳到一半彈了回來,等於姚流蘇又被夾了一回,比第一回還要嚴重。
姚流蘇再次一聲慘叫,差點要背過氣去,特麼太疼了。
此時的姚流蘇不是梨花帶雨,是面部猙獰了,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叢森林,“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就滾。”
叢森林“滾”一邊去了。
謝瑾年走了過來,姚流蘇一秒變臉,“年哥,快幫幫我,疼死了。”
“我們只說是劉國慶傷到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有爬滿架的芸豆,有沒小腿的土豆秧作為遮擋,不刻意的話,陷阱還真不容易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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