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扭曲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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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新技能的具體效果，羅伊德是切身領教過的，還是連續九次。

而且每一次眼前所看見的景象，耳邊所聽見的囈語，肌膚所感到的溫度與氛圍，都是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實。

羅伊德不由得回憶起最後一次遇上邪祟儀軌的畫面。

那是兩個多小時前的事了，位置在西城區的一座貨運火車站的倉庫裡，羅伊德剛一走進去，就彷彿置身於一片血腥煉獄。

他看見腳下是成片的骸骨與殘肢斷臂，全都被某種古怪的力量扭曲成難以描述的怪異形狀，延綿不絕，一直蔓延到他視野的極限，就像是一根根糾結的線條，在共同拼接一副巨大的圖案。

羅伊德置身其中，感覺自己只是一滴微小的墨跡，難以窺見其全貌。

而在那骸骨與殘肢斷臂之下，是完全被血液浸透成暗紅色的荒原，像是由血肉與臟器堆砌而成，踩上去有些軟，有些黏，又彷彿是還活著一般，在緩緩蠕動著，翻湧著，讓他眼前的整片畫面都在不停的扭曲，變化。

在這一幕的盡頭，那彷彿天邊的距離上，屹立著一座黑乎乎的東西，被一層黏稠的黑色所籠罩著，高聳入雲，連線天地，彷彿夜色下的雄偉巨塔，又像是黑暗中的崇高豐碑。

羅伊德同樣無法窺見其全貌，也許是太黑了，也許是太遠了，也許是他根本就看不清……

在他耳邊，原本低沉細碎的囈語，已經變成了高亢嘹亮的頌歌，正在以詭異的節奏與腔調，不停重複著那幾個詞：

“墜入……深淵……”

“觸碰……真實……”

“擁抱……癲狂……”

“恩享……無序……”

“直面……混沌……”

羅伊德置身於這樣的所見所聞所感之下，完全沒敢耽誤半點，連忙趁著腦中的刺痛感還沒有影響到思緒與理性，劃燃了一根根火柴，扔向了四周。

伴隨著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一副詭異的焦痕在他腳下呈現。

羅伊德來不及細看，連忙伸手觸碰，等那些漆黑線條活過來，像線蟲一般鑽進自己身後，再調動靈力進行沖刷，直至耳邊傳來面板的提示：

【叮~癲狂值+500，技能碎片+1】

【已獲取足夠的技能碎片，解鎖技能——扭曲之境，LV2】

然後羅伊德的觀感才逐漸恢復了正常，又回到了普普通通的貨運倉庫裡。

遠處還傳來一陣奶聲奶氣的叫聲：

“喵喵喵！”

接著，小奶貓像只可愛的貓貓蟲一樣向他飛快的蠕動過來。

這小傢伙，都沒跟著羅伊德一起進來，一直躲在倉庫外面。

羅伊德倒也不怪它，這次的情況確實危險，之前進行最後一輪占卜的時候，那火柴棍直接像麵條一樣跳起舞來了，有種難以描述的詭異感。

即使樂觀如羅伊德，也沒辦法對這樣的預兆進行樂觀的解讀，所以走進來的時候，就多了些準備。

“還好，情況仍在掌握之中……但我們也該回家了。”

羅伊德跟小奶貓說著，把它揣進口袋裡，準備回家。

他不知道是不是還有第十處，第十一處，乃至更多這樣的邪祟儀軌存在，但這顯然已經不是他的能力範疇了。

處理這第九處時，就已經是險象環生，兇險萬分，剩下的，還是交給匿名信去解決吧。

這就是羅伊德兩個小時前的經歷了，已經在匿名信裡寫得足夠清楚了，應該能引起聖恩庭的重視吧？

“還有五個點沒加，先加上吧。”

羅伊德自語了一句，叫出了面板，然後陷入了一番糾結和猶豫。

透過前面兩次加點，他的【理性】、【靈力】、【認知】都已經達到了35點，【靈感】卻還是隻有30點，那麼按照原定計劃，手頭這五點應該是加給【靈感】，以維持水桶式的美感。

可羅伊德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把這五點加到【理性】上面。

【叮~加點完成】

【使用者：羅伊德】

【狀態：正常】

【癲狂值：266/1500，上限：4000】

【理性：40】

【靈力：35】

【靈感：30】

【認知：35】

【體系：扭曲LV1】

【已掌握技能：高效學習；探查；占卜LV3；眩暈抵抗LV3；精準解剖LV3；扭曲之境LV2】

“咳咳，這絕對不是我慫了，作為一名滿腔熱血的正義青年，我絕對不會向危險妥協！也不是我放棄了水桶般的健康身材，只不過，靈感目前暫時夠用了，應該把屬性點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

羅伊德自己給自己解釋了一番，又看了看目前掌握的這些技能。

其中這個【扭曲之境】和其他正常技能羅列在一起，看著真是格格不入……

也不是格式問題，而是那四個字寫得歪歪扭扭的，字型都被扭曲掉了。

不僅僅是這裡，包括技能說明，以及他腦中更多的詳細知識，也全都是這種歪歪扭扭的字型，彷彿隔著一層水幕，如果看得久了，還會覺得它們在不停的扭動著，像是具有生命那般，隨時會跳起來咬人一口。

反正只是看著這些說明文字，都讓羅伊德感覺自己這個滿腔熱血的正義青年，在反派的路上漸行漸遠了，已經不是誤入歧途，而是深入歧途了……

至於這個技能更加具體的用法，那更是標準的反派能力。

一種是開啟技能，持續消耗靈力，然後在身邊形成一圈【扭曲】的領域，身處其中的人，觀感、理性、認知這些都會被扭曲。

另一種則是佈置一處邪祟儀軌，這需要用到諸多的通靈物和各種材料，其中有一款材料還特別扎眼——

剛生下小貓的母貓血液……

羅伊德不清楚其中具體的運作原理，不知道為什麼需要這種殘忍的東西，但是大概能猜到為什麼小奶貓會一直趴在那口箱子上面不肯離開了。

反正他自己大概是不會用上這第二個功能的，第一種功能應該也不會。

“雖說力量本身沒有正義邪惡，主要是看使用的人和目的，可要怎麼跟人解釋，讓人相信呢？”

大家聽我解釋！

和你這樣的邪魔外道不用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

解釋這種事……很難的啦……

羅伊德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又把視線落在目前積累的266點【癲狂值】上面。

“說起來，我之前也聽見了囈語，感到了頭疼，但為什麼沒有1點1點的零散【癲狂值】進帳呢？”

“難道這個邪祟儀軌只會扭曲觀感，不會精神汙染？”

這個發現，讓羅伊德覺得自己身上的‘反派感’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