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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微風,在鄱陽湖邊輕拂,帶著一絲絲夏日應有的炎熱,卻因為湖水和周邊的樹蔭,更令人舒適和愜意。
在這個綠樹成林,藍天白雲的時代,到處都是參天的古樹。即使是炎熱的夏日,也因為這諸多的大樹,和緊挨鄱陽湖的便利,加上空氣中帶著的絲絲輕風,讓人感覺很是舒適。
同樣是屬於南唐國國境,鄱陽湖因為地理地利的原因,湖邊周圍似乎絲毫沒有戰亂的影子。不但到處可見百姓和漁家,就是野渡和漁舟也有不少。岸邊更是稀稀落落的有不少住家,看那些房子的樣式都有了不少年頭。
如果不是有著平靜的生活,百姓哪裡會如此的安逸。有時候可以安靜的生活,是不是也是一種幸福!
馮碧唯已經下來馬車,和耿仙笙站在了一起,準確的說是耿仙笙站在了她的身後側。兩個人就站在這鄱陽湖湖邊,看著那被輕風吹動的湖面,泛起了陣陣連綿不斷的漣漪,令人絲毫感覺不到昨天的緊張。
好一副夏日出遊圖。
那個去聯絡船家的蕭九郎還沒有回來,本來以馮碧唯和耿仙笙的修為,此去金陵何須坐船?但是馮碧唯心中已經堅定了信念,雖然被妖龍田締震傷的經脈還沒有盡數恢復,可是僅僅一晚對異種精血的融合,卻已經令馮碧唯受益匪淺。
這種千載難逢的契機,馮碧唯作為一個修行超過一甲子的高手,此刻哪裡會放過。即使有老對頭沈嫣然的作梗,馮碧唯都不放在心上了。何況此刻身邊多了耿仙笙的支援,還有門中另外一個長老蘇侯的協助,馮碧唯便想乘著此刻順水,好好感悟一番異種精血。
逍遙派和別的門派的不同在於,平時不是以普通門派的基本輩分來安排門中長老的位置,而是以門派中實力的高低來衡量。就好像馮碧唯和沈依然作為太上長老,實力絕對是逍遙派最強的所在。而身份方面來說,其實和作為長老的蘇侯是一輩。
逍遙派作為道門的修真,雖然對外看來是以女修為主,其實門中也有不少男弟子。而且逍遙派也不是別人眼中的雙修門派,但是近幾代的門中弟子都是以女性為主,卻是不爭的事實。
有人懷疑逍遙派的絕學適合女修修行,但是作為逍遙派高層之一的馮碧唯卻知道,道法秘笈沒有太大的區別。其實逍遙派創派的祖師也是男子,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那一代的弟子開始,門中修行的弟子居然以女修為了主導,至少近幾代的掌門人,都是女修執掌。
這個和耿仙笙一同來的蘇侯,乃是逍遙派當代長老中,修為最高的男性長老之一。曾經在江湖上歷練的時候,也闖下過赫赫威名,當年江湖上人送外號焦木道人。
他和自己屬於同輩的修真,一身修為就是在當世江湖,那也是屬於不俗的存在。更是逍遙派近幾年主要的幾個執事長老之一,不過近十多年以來,他長期潛伏修行於門中,已經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了。
馮碧唯對蘇侯極為了解,難得是這次居然和耿仙笙一同來迎接自己。馮碧唯當然不會認為他是尊重自己,雖然自己作為太上長老已經有二三十年,但是蘇侯對自己一直都是表面尊重而已。
因為這個焦木道人不但是門中長老,當年可是自己的對頭沈嫣然的追求者之一,雖然其中原因複雜,但是可想而知他心中的糾結。一直以來介於和自己是同門,一向對自己和沈嫣然的關係有所偏袒。
蘇侯雖然身手不錯,在馮碧唯看來還不足為奇,而之所以沒有在意,那就是因為這個沈嫣然的身份太過特殊。她雖然不是逍遙派的門徒之一,卻也和逍遙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為這個和自己鬥了幾十年的對頭,乃是門中另外一個太上長老沈依然的親妹妹。
在幾十年之前,大家還是花樣少女的年齡,馮碧唯和這幾個人關係都比較好。有沈家的姐妹還有門中其餘的師姐妹,後來只因為一件比較隱秘的事情,自此馮碧唯和沈嫣然便成了對頭。
這些年沈依然也成了太上長老,大家修行也超過了幾十年,卻一直沒有釋然的意思。就是有沈依然在其中的調停都沒用,雙方除了修行之外,便是不休不止的對立,自此馮碧唯和沈嫣然糾葛了幾十年。
如今馮碧唯早已經難得去計較誰對誰錯,對於修行一途的大道追求來說,這些糾葛也許只是修行其中的一些小波折。作為沈嫣然解決掉沈依然更明白,所以她一直極力的剋制自己妹妹。
雙方雖然不休不止,甚至有時也生死相見,但是這麼多年以來,雙方甚至各自有輸有贏,卻都還在做著最終的努力。但是這次永州城回來,先是受傷繼而被沈嫣然堵截之後,馮碧唯忽然一霎那間明瞭。如果要證得無上天道,馮碧唯知道如果連這些都拋棄不掉的話,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去進行修行了。
就像這次遇到的這條金四十八節異種,自己幾十年前見過它一次之後,便幾乎忘記了它的存在。但是因為這次修行突破九轉,似乎隱隱觸控到了那層膜,於是突然便想到了它。
鬼使神差之下來到了永州城,這是一種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本能產生的一種預感。修行的人更相信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先是遇到了秦莊這個契機,隨即真的再次見到了異種的龍褪。
在看到龍褪的第一眼,馮碧唯便知道這就是自己要找的,這種強烈的感覺讓她格外的興奮。對於普通人來說的話,它也許就是一條害蟲;對於郎中和醫家來說,它也許不過就是一味奇藥;當然對於酒家來說,也許它不過一頓美食而已;但是馮碧唯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它就是一次好的契機。
這種難得的觸動,在看到異種變形到獲取到異種的精血,讓馮碧唯無法抑制的相信,這是自己的機緣到了。
哪怕是在妖龍手裡受傷,馮碧唯都知道不是自己的修為比妖龍差多少,而是妖龍強悍的身體佔了優勢,根本不是自己這種純修行人可以匹敵的。即使是這樣,馮碧唯都沒有在意,因為她知道只要自己參悟透異種的精血,肯定修行會有質的飛躍。
在感覺到沈嫣然一路尾隨之後,馮碧唯倒不是想怎麼對付她,只想好好找個地方,馬上進行參悟一番。終於迷惑到沈嫣然之後,馮碧唯迫不及待的便在馬車上修行。
一晚的感悟體會,自然對異種的精血不會有太多的明悟,但是馮碧唯卻在這精血中,似乎看到了異種一生不屈不撓的修行。一條修行超過百年的異種,存在於這個世上本來就是奇蹟,何況是一條已經會變形的異種奇獸。
這次的異種精血爭奪大戰,最後的贏家可以說便是那突然冒出來的妖龍。自己雖然收穫不是特別大,但是也可以讓自己清醒的認識到一件事情。
那便是參與這次爭奪的人,只要獲得了異種精血的幾個人,必然事後都有巨大的收穫。雖然不是人人都有逍遙派的奇術,可以吸收異類的精血,從而從精血中感悟到生命。但是他們一定各有自己門派的絕學,一定也會在這精血中獲得受益。
修行不分種類,只要是天地間的生命!
馮碧唯甚至都有些後悔,當天為什麼自己不在秦莊手裡拿到那條龍褪,雖然這種後悔會衍生另外一種因果,但是馮碧唯心中無可避免的還是有了念想。
雖然不過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卻已經感覺到那龍褪之上強烈的生命力。秦莊是鬼母的弟子,這是馮碧唯當時最大的留手。顯然那條龍褪就是異種變形前的最後一次蛻皮,如果得到它的話,此時想來應該對修行更加有益。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何況秦莊也是鬼母親傳的弟子,自己畢竟當年和鬼母有幾分交情,此事的緣分既然在此,如果生出了別的波折和念想,只怕此刻不是此等結局了。
電光火石一般的思緒,在馮碧唯心頭閃過,看著面前漣漪不斷的鄱陽湖。馮碧唯的心慢慢的反而靜了下來,前因後果天註定,許多事情何必回顧,只會影響此時的修行。
剛剛對耿仙笙說了自己此行永州城的遭遇,雖然沒有一一說明其中的過程,也沒有具體說到異種精血的事情。但是對於地獄門諸人的行動,以及極樂派南鋒翰和渦妮的出世,甚至妖龍田締這個突然的變數,都說成了隱喻的尋求天材地寶的一次行動。
倒不是要在耿仙笙面前隱瞞什麼,只是這個世界的機緣不夠,世人心中妄念貪慾太多。雖然看著耿仙笙長大,她現在也是逍遙派的掌門人,但是馮碧唯知道自己不能令她分心。於是隱喻的換了一種措辭說法,和耿仙笙說了清楚自己的行動。
耿仙笙雖然是自己的晚輩,但是作為逍遙派的當代掌門,馮碧唯認為她還是需要多瞭解一些修真界的現狀。畢竟修行一途殊途同歸,這個世上高人太多,誰都不知道哪些老古董還存活在世上。
修行需要資源和契機,各個門派積累不一,追求天道變得不那麼簡單和容易,但是有契機和方法的話,誰都會去想走捷徑。如果大家都去投機取巧,只怕這個世界只會更亂。
在道門的支系裡面,雖然逍遙派別具一格,但是真正說到對於追求天道的成功,逍遙派和別的支系沒有絲毫的優勢可言。如今門派在世俗裡的一些虛名,只是讓普通門人多一些修行的條件罷了,其實對於真正高層次的修行,卻是沒有絲毫幫助的。
這一點馮碧唯比誰都清楚,所以也馬上告訴了耿仙笙,此前自己還意外收了一個徒弟,而且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聽到這個訊息耿仙笙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卻沒有表露太多的意外,但是還是慎重的恭喜了一下馮碧唯,能夠被自己師叔看上的人肯定不會是個膿包。
馮碧唯在逍遙派修行了幾十年,雖然早年有一個親傳的弟子,但是耿仙笙那時候還沒有入門。聽說後來不知道那人怎麼就失蹤了,還成為了逍遙派門中一段隱秘。門中也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原因,但是自此馮碧唯再也沒有再收過弟子。
此時聽到馮碧唯說收了弟子,耿仙笙自然會小小的驚訝一下。自己這個師叔閉關多年,據說就是為了突破那修行多年的瓶頸,才再次的出關來。前幾天據說要去楚地,沒有想到不出幾天便給自己傳來了密信。
逍遙派在金陵城站穩腳跟,雖然和自己的籌劃分不開,其實耿仙笙更明白,就是因為自己門中有馮碧唯和沈依然,這兩個太上長老坐鎮的原因。自己師傅還在的時候,她的身手幾乎就不弱於自己師傅,外界風傳她的一身修為不弱於自己師傅。
逍遙派對於這種傳聞自然巴不得,因為修行者太多,大家對各門各派擁有的資源,自然是眼紅虎視眈眈。逍遙派沒有兩大太上長老的坐鎮,只怕自己要在金陵城這麼安然,只怕也是一句笑話。如今雖然還沒有真正見識到她出關後的境界,想必以是當世罕有人能及。
不管師叔有什麼想法,耿仙笙認為能夠給逍遙派增加一分力量,那就是極好的了。看著她消瘦羸弱的背影,即使她受到了所謂的傷勢或者攻擊,耿仙笙都認為她應該可以解決。
耿仙笙知道自己和她有著差距,但是作為同門修行,看著馮碧唯渾身時有時無的氣機,明顯她如今修為再次有了突破,耿仙笙卻越發的感覺面前的人深不可測。
她真的受傷了嗎?
不說耿仙笙心中有所懷疑,哪怕就是一個境界和馮碧唯差不多的高手,此刻面對馮碧唯的話,心裡都會產生如此的疑問。
“九郎過來了!”馮碧唯淡淡的出聲,兩個人看著蕭九郎正快速的朝這邊來了。看他神色想必有了著落,耿仙笙便也不隱身,就那麼看著蕭九郎過來。
如今一江之隔的江北已經淪陷,當日南唐繁華的魚米之地,成為了霸道周國的領土。朝廷固然惋惜無法吱聲,最受罪的自然便是當日生活在江北的百姓。
倒不是說劃歸了周國就不一定不好,但是顯然當天的江北生活在唐國的話,自然要安逸平穩很多。而周國乃是目前中原最強的藩鎮,連年對外征戰不休。
不說每戶家中的男丁會不會被應徵入伍,光是每年所繳納的稅收和勞役,就可以讓百姓苦不堪言了。如今那裡也有不少人逃過江來,來到了鄱陽湖附近討生活,說到江北目前的環境和狀態,卻是令人難以想象。
十室九空那還算是好的,往往都是百里之內難見人煙,遍地都是餓殍殘骸和荒地。幾十年的藩鎮征伐搶奪,走馬燈一般的改朝換代,當年景勝繁華之地,如今都成了荒草野地和墳場。
鄱陽湖裡雖然近幾年日日都有水軍操練,一座座水寨也在湖中無名小島紛紛的建立。甚至平時湖邊周圍的村寨也戒嚴,時有巡邏計程車卒身影出現,但是百姓整體來說,還是依然過著安穩的生活。
湖邊的官道通暢自由,自然便是百姓安穩的最好體現,看著蕭九郎快速的走近了,馮碧唯眼中居然多了一分笑意。好多年沒有收過弟子,這些年身邊只有靈獸白虎陪伴,此刻突然的決定雖然不知道結局如何,馮碧唯卻隱隱感覺似乎對這個九郎有所期盼。
蕭九郎走近了馬車之後,看到馮碧唯身邊多了耿仙笙,顯得有些驚訝和好奇。但是他昨天見過馮碧唯的身手,又聽馮碧唯介紹知道師門的出處,心中如今的驚喜顯然還多過驚訝。
雖然還是個少年,但是蕭九郎顯然經歷頗為豐富,看到天仙一般的耿仙笙,卻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在馮碧唯給他介紹耿仙笙的時候,聽到耿仙笙居然是逍遙派的掌門,心中那絲旖旎頓時收起。對於這個美女的身份沒有太多的驚訝,恭恭敬敬的給這個掌門師姐行禮。
耿仙笙雖然沒有太多表示,但是作為逍遙派的掌門,眼前的少年又是師叔新收的弟子,還是大方的送給了蕭九郎隨身攜帶的,一塊練功時凝神用的翡翠。她看到蕭九郎氣定神閒的樣子,心中頗為驚訝,但是當著馮碧唯的面,哪裡會表露出來。
蕭九郎自然不知道這塊翡翠的價值,但是看到師父馮碧唯一臉驚訝的看著耿仙笙,便也隱隱猜到了這物事的不凡。但是他也沒有表現太過驚喜,只是正常的感謝了耿仙笙幾句。
確實蕭九郎很有幾分交際的能力,短短時間便在鄱陽湖邊聯絡好了一艘船,據說是直接發往金陵城商貨兩用的船隻。這種船隻一般艙上都是住人,船艙下就是攜帶一些比較值錢的貨物。平時應該很少攜帶外人同行,因為不能裝載太多的貨物,貨物必然是一些值錢的。
聽蕭九郎說起原因,卻是隻因那船主乃是金陵有名的商家,南唐國境內各州都有分行,便是有名的道廣商行。這次壓船的據說是商行的一個管事馬雲,可能自己想賺一些外快,聽說蕭九郎是攜帶女眷同行,便答應了蕭九郎,而且已經給付了一定的定金。
因為看到現在多了耿仙笙,細心的蕭九郎便特意告知馮碧唯,船上其實還可以隨行不少人,那道廣商行的馬雲是按人收費的。耿仙笙卻含笑不語,看著馮碧唯告訴蕭九郎等下還有一人同行。
蕭九郎卻是個機靈的,也不問那人在何處,便告訴兩人上馬車一起去湖邊碼頭集合。因為那艘商貨船在一個時辰之後,便會在前面湖邊的碼頭出發。
放下下馬墩,讓兩個人上車,蕭九郎做的很是細心。對於這個突然降臨的師傅,蕭九郎可以說是畢恭畢敬。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蕭九郎深深明白,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
蕭九郎揚鞭催馬,臉上帶笑顯然很開心,因為馮碧唯顯然對自己辦事放心。剛剛去問馬雲的時候便得知,那艘商貨船極為方便,勝在馬車也可以上船,雖然要收取一定的費用,卻是蕭九郎最高興的事情,畢竟那是馮碧唯出錢租給自己的。
待得馬車沿著官道拐了個彎,緩緩開來這邊碼頭的時候,果然便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碼頭附近。碼頭邊停了幾艘大的商船,很多人在裝卸船上的貨物。一旁還有一艘鐵甲商貨船,卻足有三層樓那麼高,一旁船和碼頭之間,鋪著十來米寬一尺厚的木板路墊,顯然便是蕭九郎說的那船了。
蕭九郎匆匆下車上船,去和船頭一個負手而立的男子交涉,那個男子一身錦袍,看去不過三十來歲,上唇留著兩撇漂亮的八字鬍。和蕭九郎說著不時往這邊看來,不久便微微點頭示意,顯然答應了蕭九郎要加兩個人的要求。
馮碧唯和耿仙笙兩個人坐在馬車裡,都戴上了面紗遮面,她們的容貌實在有些漂亮,雖然都是高人身懷絕技,但是也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不多時蕭九郎便在兩個壯漢的引導下,緩緩的把馬車開上那木板路墊,開到了這商貨船板倉上。隨後蕭九郎把兩個人引到了船艙二樓靠窗的一間房裡休息,下來和幾個壯漢把馬車固定在船板倉上。
蕭九郎也沒有多問,在臨近要開船的時候,依照馮碧唯的意思上岸,去接了另外一個師叔蘇侯上船。蕭九郎看到蘇侯的時候也沒有稀奇,因為這個蘇侯看去不過四十來歲年紀,一身灰色的布衣長袍,頭巾還是用一塊布包住的。
就和蕭九郎看到的賬房先生,或者私塾裡的一些先生沒有區別。不過他拎了幾個大包,蕭九郎一聞就知道里面都是吃的。蕭九郎眉開眼笑的幫蘇侯拎包,有好吃的可是很對蕭九郎的胃口。
船隻很準時便起航,蕭九郎聽船上的船伕說起,知道還剩了幾個艙位沒有住滿。因為船隻慢慢駛入鄱陽湖中,有些人便出來看鄱陽湖的景色。
蕭九郎謹記馮碧唯的叮囑,沒有和一旁的人套近乎,但是對於同坐一艘船的人,還是本能的觀察了起來。因為開始考慮只有馮碧唯同行,蕭九郎為了省錢沒有給自己訂房。如今多了耿仙笙和蘇侯,耿仙笙倒是可以和師傅馮碧唯一起,但是蘇侯可是師叔的身份,蕭九郎想著等下和馬雲去交涉。
蘇侯卻是比較隨意,把東西都放到了馮碧唯那房裡之後,自己只帶了個不大的包袱,然後和蕭九郎就坐在船艙板的木條長凳上。蕭九郎摸不清蘇侯的脾氣,又和這個師叔剛剛認識,也不敢多話多嘴。
兩個人雖然坐在一起,蘇侯卻看著茫茫鄱陽湖,似乎搖頭晃腦想吟詩幾首。蕭九郎卻是接不上茬,又不敢事先吱聲搭話,便不由觀察身邊這些出來看風景的人,看到這些人裡面倒是什麼人都有。
那個道廣商行的管事馬雲,正和三個錦衣書生聊的開心,目光卻不時看向一旁有一家子。那是一家四口的組合,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一對青年夫妻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兒。衣著雖然不是特別華貴,卻也不是普通的布衣隨身,看去沒有什麼特別的所在。
不過蕭九郎心中自有幾分掂量,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接受過一些特殊的培訓。這是他心中的秘密,不管是救了自己的雄石寨的石甘當,還是收自己為徒的馮碧唯,他都不想對他們說出來。
一眼看出來那個老婦人雖然垂垂老矣,而且還不時拄拐咳嗽,可是蕭九郎知道她絕對不是個普通人。她身邊那對年輕夫妻,男的相貌堂堂看去氣度不凡,女的倒也算是個花容月貌的美婦。蕭九郎卻更看出來兩個人是個練家子,因為他們舉手投足之間極為不同。
馮碧唯受傷沒有對蕭九郎說,但是有人要和自己作對,還是刻意和蕭九郎提了的。導致蕭九郎看著這些人,心裡便都多了幾分提防。雖然知道要和師傅作對的人,自己這點身手根本就沒有用,但是蕭九郎還是一直防備著。
不過船開出了老遠,也沒有看到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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