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十三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四章 一往無前,五代夢,寶慶十三郎,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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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府裡本家來親戚了!”老管家在府門口一接到馬華騰,便馬上稟報道。
馬華騰愣了一下翻身下馬,直待進府後面的牙將親兵,才氣喘吁吁的跟到,都在府門口排開站立。
自從楚地馬殷五服以內的親眷,在眾駒爭槽亂政楚地,被全部押往南唐之後。本來就人丁不旺的馬華騰這一支,因為超出宗族親服以外,幸運的逃過一劫。
自從馬華騰在水軍中突起,得到周行逢的賞識之後,收攏了自己親族這一房,如今完全沒有了親屬在外面。如今府裡滿滿當當幾十號人,都是這幾代馬華騰這一支的近親了。所以聽到老管家的話,他還是愣住了,快步隨著老管家進府。
“老奴也是奇怪啊!不過老爺一看到此人,肯定不會認為老奴胡說八道了!”老管家居然有些激動了,一邊走一般給馬華騰解釋。他本是馬家家生的僕人,就是在馬華騰的父親幼時,都是這個老管家服侍。勤勤懇懇忠厚忠心一生,馬華騰自然不會質疑老管家的分辨能力。
馬華騰帶著好奇疑問,也帶著心裡剛剛會議後的憂慮,一邊告訴老管家,讓他馬上去內府讓家眷收拾東西,自己一邊快步走進了客廳。進來廳裡,一看到客廳客座坐著的那個人,他實實在在是愣住了!
此刻在馬家的客廳客座上,坐著一個相貌堂堂的男子,氣度雍容自在,一身便服打扮也不失大氣。自己的堂弟馬華禟正陪著他聊天,看到自己進來,兩個人便都起身迎接。
一看到此人的容貌,馬華騰完全愣住了,心裡只剩下吃驚和詫異。因為這個人不到三十年紀,頜下微須不過三寸,和自己的三縷清須有著區別。但是他的一張臉居然和自己有著八分相似,就是那高聳的鼻峰,和濃眉大眼都和自己一模一樣。難怪老管家驚訝成那個樣子,就是自己也是大吃一驚啊。
現在看來這個青年,似乎比自己堂弟馬華禟更像自己,只要不是心裡有問題,和故意挑刺的人,看到這個青年的樣子,都會知道自己兩個人是一家人。
這個青年也是馬華騰一進來就盯著看,看到馬華騰的樣子後,眼神裡似乎也是有許多驚訝。但是看到馬華騰看著自己不放,激動的眼神便微微笑了起來。主動上前朝馬華騰拱手施禮道:“嶺南設公之後,馬赦馬華鋒見過堂兄!”
馬華騰愣了一下神,聽到這個叫馬赦的青年介紹後,便隱隱猜到了馬赦的來歷,但是仍然看向自己的堂弟馬華禟。要知道楚地馬家子孫,在以馬殷為主的一系子孫裡面,當天不是被南唐俘虜去了金陵,就是沒於兄弟爭權之戰。至於馬殷一系五服之內的親族,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南唐的清剿,所以馬殷這一系不可能還有子孫在楚地。
而馬華騰的太祖馬沒和馬殷是堂兄弟,就是到了馬華騰父親手裡都早就出了五服之外,所以南唐邊鎬入侵之亂,對於馬華騰這一支沒有太大影響。而且馬華騰自己起於兵卒間,自己憑著一路搏殺得到今天的位置,所以周行逢才會看重自己,和楚地馬家實在已經沒有太多關係,更不要說這個自稱來自於嶺南的青年了。
看到這個青年馬赦,馬華騰雖然知道現在在楚地的局勢,沒有別人會冒充馬家子弟來顯擺自己,在周行逢這些軍閥手裡,再依著馬家託大就是自尋死路。何況看馬赦的樣子根本就不用冒充,就知道他和自己屬於一族。
但是馬華騰剛剛從周敦奇那裡回來,想到當前嚴峻的形勢,和迫在眉睫的危險。出於本能的反應,他沒有介面馬赦的話語。而是推給了自己堂弟,想必他剛剛陪了人家一會兒,肯定應該弄清楚了人家來歷吧!自己這個堂弟雖然不是什麼將才,也不是什麼大文人,但是少年時候的艱苦磨練,還是讓他比一般官宦子弟好太多了。
馬華禟明白堂兄的意思,看了眼馬赦馬上介面道:“赦弟乃是遷居嶺南韶州設公之後,輩份正也是排行華字,愚弟剛剛和赦弟之前交流了一番,得知當年設公遷居嶺南韶州後,因為被嶺南劉家賞識,隨遷興王府之後,和太祖沒公再也沒有了聯絡,到如今分別六十餘載矣!赦弟對族中家譜如數家珍呢!”
“太祖設公遷居嶺南幾十年,對族人一直念念不忘!因著殷公在群雄並立的楚地如日中天,太祖並沒有讓族中子弟在興王府張揚。後來即使更在楚漢聯姻中出過大力,受到嶺南皇族重賞,也從未驕傲肆為。如今漢國皇族身體裡,都流淌著吾等馬家的血液,也自有太祖的大功和偉績哩!”馬赦神色自若的道,看馬華騰神色淡淡的,於是便停了下來。
“嶺南距離永州雖說是近鄰,但是據說當日本宗設公一支,卻是住在那漢國韶州,至於後來遷去都城興王府,族中老人也隱隱提起過。想那興王府距此千里迢迢,如今殷公之後楚地頗有動盪,遠非昔日殷公治下世界太平。近日又有嶺南將兵騷擾邊境不斷,可能不日將有大戰。不知前來是湊巧還是有意!”馬華騰拱拱手,靜靜的看著馬赦。
他沒有刻意和馬赦近乎,也沒有推脫和承認,只是反問馬赦此行的來因。畢竟能夠做到楚地如今有數的水陸應援使,馬華騰真正靠的是自己在水戰上的能力,和平時於同僚之間的處事分析,更是周行逢手下這幾年升起來的青年將領中的翹楚。
馬赦微笑著看著馬華騰,看到馬華騰的目光毫不相讓,於是淡淡的說道:“赦在興王府久仰堂兄大名,知道堂兄實在是本宗這輩人裡面難得的人物,常自便在心裡敬仰。可是一看到堂兄,心裡便泛起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感!實不相瞞,赦此次前來,是為了幫助堂兄和親族!”
“幫助某家!”馬華騰緊緊的盯著馬赦!氣氛和語氣似乎深沉了起來。歷經家族的大起大落,馬華騰比誰都更在乎,也更緊張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哈哈,說來好聽,某家倒想好好聽聽!”馬華騰大步在主座上坐了下來,一直盯著馬赦,手卻不動聲色的把著了腰間的佩刀。
“可能現在時間緊迫,不知道堂兄能不能先聽赦一言,不管堂兄信與不信,馬上召集府裡族中子弟,即刻都到堂兄所掌控的那些戰船上去先呢!”
“知不知道,就憑你這番話,某家可以馬上拿下你!”馬華騰冷冷的說道,氣氛似乎有些更加緊張了,一旁的馬華禟面面相窺,不知道如何是好。
“赦知道!”馬赦靜靜的回答,反而負手而立更加從容。看著馬華騰沒有暴走,便又道:“赦實乃受命來永州,在興王府便已經知道自己的使命,當時即有些激動,又有些矛盾。看到兩位堂兄後,便心裡再無質疑。此時堂兄聽或者不聽赦所言,赦見到兩位堂兄後,心裡便也會說這番話!實不相瞞,還有兩刻鐘的時間,永州城會有大變,為了馬家子孫,此時堂兄就此拿下赦,赦也會說出來,只望望堂兄馬上決斷!”
“某家如果方才不回府來,你會如何做!”馬華騰殺氣騰騰緊緊的盯著馬赦,絲毫沒有因為馬赦的說話而輕鬆,反而感覺更是緊張,手已經緊緊把著了刀柄。
馬赦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一旁的馬華禟。一旁馬華禟的臉色遲疑了一下,看了神色自若的馬赦一眼,眼神裡滿是吃驚。然後便急忙朝馬華騰道:“方才赦弟來府上相認,愚弟說大兄在刺史府有事不回,赦弟讓愚弟率府中親族出城去,愚弟一時不敢做主,正好大兄回來了!”他臉色發紅了,看著馬華騰有些心裡發虛。
大廳一時間靜了下來,只有馬華騰粗粗的呼吸聲。
“你速速去召集府中所有人,一刻鐘在大廳集合,記住讓他們什麼東西都不必帶!馬上!”馬華騰看著馬華禟低吼道,嚇得馬華禟馬上跑進內府去了。
馬華騰回過神來,看著馬赦說道:“某家回來也是為了此事,不過不管你此來何意,為兄在此先謝過兄弟!”他看到馬赦為了自己家人犯險,居然首次承認了馬赦的身份。
“堂兄不必客氣,此時出府出城可能會有些麻煩,萬望堂兄不要心軟!其餘的事情赦等下和堂兄解釋!”馬赦再次慎重的抱拳,嘆了口氣看著堂外,低聲道:“但願還來得及吧!”
滔滔渾水,激流洶湧。
“哈哈哈哈哈哈,沒有人!沒有人可以!沒有!沒有人可以阻止,在這裡可以來阻止某家!可以來阻擋某家前進的道路!擋者必死!阻擋某家者!死!”
冷冷的嘶吼,狂暴的呼喊,淒厲的迴盪在四周。
洶湧的大水過後,雖然水勢還在,洪流還沒有退,但是已經能在水中站穩了。
這把瘋狂的聲音讓人感覺渾身發冷,感覺這個世界到了盡頭。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一**上要逃跑的想法和信念,不逃就會被這個惡魔殺死一般。
但是,在這種場面和絕望中,大家的腿都像生根了一樣。就是有些人想跑,大家此刻都似乎沒有了勇氣和機會一般。
揮舞著手裡的丈二大刀,三尺長的刀刃上,鋒利的刀刃雪亮的光芒閃著寒光。一陣砍殺通體雪白的刀刃上,此刻還滴流著沒有冷的鮮血。他整個人渾身上下也浴血一般,看去從頭到腳都是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怒目圓睜,高山般矗立,如果不是眼神裡的那絲慌亂,真正的狀若天神。可是在他身邊倒下散開的殘肢斷臂,好像都是一些百姓的衣束。此時他身邊不遠處圍著七八個人,這些人一言不發的盯著他,顯然是針對包圍了他。
看去他身材魁梧,手持大刀神武非凡,但是,顯眼可見他左肩頭到胸口,一條指寬的傷口裂開,使得衣甲翻飛。看去傷口足有五寸多長和深,餘勢的傷口更是達到了一尺,延續到了腹下,血肉翻飛已可見骨,可見當時這一刀的力度,以及他的運氣了。
他仍不住的揮刀動作,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口一般,使得傷口不住的張裂往外冒血。盯著這幾個圍著自己的人,他還哈哈大笑不止,似乎越戰越勇。
儘管他對傷口視若無睹一般,一雙豹眼圓睜怒張,其實身邊幾丈都已經無人。就是圍著他的人也遠遠的,但是他放身環顧四周,似乎含著無盡的威嚴,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張嘴之間更是聲若暴雷,一把聲音傳出老遠,震得人耳朵都發聾,任誰都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
一旁的其他人已經遠遠的散開去,似乎誰也無法敢去捋其鋒芒!都含著畏懼的看著他,看著這個讓人生畏的殺神臨世。對這夥突然出現的人,膽敢襲殺官兵的人,誰都敬畏三分。
雖然在剛剛大水來的時候,官府的人也斬殺了不少百姓,但是百姓哪裡去訴冤。何況大水洶湧,都不知道這些人的家人衝倒了何處,更不要說被斬殺的人了。旁邊僥倖逃過洪水,又避開官府殺戮的人,看到官府的人被襲殺,都莫名其妙有種快意感,居然有不少人遠遠的看著。
譁!“快跑啊!”
這次不是殺人,而又是一波水流衝了過來,引起了許多人的驚叫。
四處呼喊聲似乎小了,許多人也到了兩邊的山坡邊,但是山上不斷的有人下來,揮刀砍下落單逃竄計程車兵。一些老百姓僥倖逃過了水災,但是也有大量被誤傷的。到處都是正在尋找親人的老百姓,一些士兵渾水摸魚,一時亂成了一團。
圍著這個受傷軍士的幾個人,領頭的正是拿著斬馬刀的曲未殤,軍士身上那要命的一刀正是他的斬馬刀所致,如果不是這個軍士還有幾分手段,早就被曲未殤一刀斬了。
那邊尹家堡的尹商認,正領人在追擊另外一夥人,領頭逃跑的零陵縣縣令陳奎。想不到緊要關頭,這個零陵城的縣令居然帶人先跑了,如今他哪裡還管什麼別的,他也正被十多個捕快士兵擁著逃跑。
曲未殤看著遠處的追擊,絲毫沒有太多擔心,認為如果尹商認這點事都辦不好的話,那麼尹家堡也太浪得虛名了。自己和尹家堡的合作也可以到此為止,因為這個勢力的存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個軍士自然就是零陵城的指揮軍校唐炰,讓曲未殤有些吃驚的事情是,這個唐炰擅長的大刀居然不是軍營裡面的刀法,而是江湖上的招式,顯然這個唐炰得到過江湖上人的指點。
曲未殤絲毫不懷疑唐炰的身手,身邊四個自己的親衛,三個尹家堡的好手,大家一直隨著唐炰移動。
“閣下好快的刀!好鋒利的刀!”唐炰有些沙啞的笑道,看著曲未殤眼神裡絲毫沒有憤怒,他冷靜了下來,看了眼前方稀稀拉拉的人群,冷冷的目光似乎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他已經失去了方向。
曲未殤靜靜的看著唐炰,眼睛逐漸眯成一線:“觀你所學,當出自桂州石堡,略得其形,當不是出自石堡內門。石堡王家以劍術見長江湖,可惜了!雖然各為其主未可厚非,但是你等濫殺無辜百姓,今日某家不打算放過你!”
“哈哈哈哈!某家是濫殺無辜,你們呢?你們不是一樣!一場大水葬送的百姓,比某家等殺的人更多吧!”唐炰居然有些嗚咽了,看著曲未殤幾個人,身形居然也踉蹌了一下。
他確實在少年時,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石堡王家的一個子弟,得到了人家傳授幾招絕學,自此受用了一生。平時在軍隊中也是如魚得水一般,雖然沒有升到高階職位,也頗有聲名。
沒有想到被曲未殤認出了招式,石堡王家在江湖上聲名赫赫,自然不是唐炰可以攀附,但是怎麼說也算是外門記名的弟子。但是曲未殤似乎根本都沒有在乎,顯然對方是個不懼石堡勢力的人物。
“一將功成萬骨枯!歷來便是如此。”曲未殤喃喃的低聲道,驀地睜開了眼睛,盯著唐炰爆發出一股無形的殺機:“既然不能為我大漢所用,就由某家送你一程吧!”
璀璨的光芒!氣勢如奔雷!
曲未殤落寞的身形靜靜的站在唐炰身後,手中的斬馬刀光亮的令人發寒,刀刃上倒映這絲絲寒光。
人頭落地,鮮血噴頸。唐炰的身體居然未倒,那顆怒目圓睜的人頭卻已經沒入了水裡。
一切已經歸於了平靜。
水流不止,風捲殘雲!
遠處傳來尹商認那放肆的怪笑,還夾雜著慘叫不斷的呼號聲。負手站立在一株巨大的大樹樹枝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曲未殤沒有再次出手。
大樹也被大水衝擊,垮塌了根基,幾人合圍的樹幹已經傾斜,倒向了一側。
這次來到零陵城,曲未殤的任務就是自己想辦法攻佔零陵城。如今他已經達到了目標,不出意外的話,不用多久道州城那邊過來的南漢國軍隊就會到達。
以南漢國如今的戰鬥力,如果硬要攻下零陵城也不是大問題。但是楚地是水陸國家,南漢國要想順利攻佔,必須要控制水道。所以攻佔零陵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可以讓道州城那邊過來的水軍,可以一路而下,從永州城殺往衡州諸州。
為了南漢國的明天,曲未殤一往無前,但是此刻他心裡沒有絲毫的喜悅。看著水中漂流的屍首,有老百姓失足被淹的慘狀,也有被官兵殘殺的殘肢斷臂,更有被自己的人襲殺後的官兵。
“將軍!院長不是說過嗎!今日的殺戮,是為了更好的明天的太平!任何的繁榮都有黎明黑暗前的陣痛!將軍仁慈,但是欲成大事者,千萬不能優柔寡斷!”一旁的一個三十多的親衛,看曲未殤的樣子,開導道:“咱們如果不去趕走這些人,不是會有更多的百姓受苦嗎!看看如今興王府的繁榮,和百姓的安家樂業,院長陛下一定是對的!”
“進福,某家是否真的不適合做將軍呢/”曲未殤喃喃的道!
“進福跟隨將軍快二十年,將軍是曲家十大精英之一,是和大將軍咸寧侯一樣的人物!沒有人會更比將軍適合做將軍了!”這個進福是曲家家奴之一,只因自小學習,身手很好。後來居然和曲未殤一起進了興王府軍院,此次跟隨曲未殤出來,更是受了公爺、王爺的重託輔佐。
他哪裡不知道曲未殤的性子,指著遠處圍剿陳奎的尹商認說道:“如若在平時,將軍哪裡會和這等人物交往,但是如今將軍身負重任而來,目的就是解放楚地受難的老百姓!雖然碰到了劇痛,但是進福想,就是軍中的參謀糾察,也會支援和了解將軍的難處!請將軍以大局為重!”
“是啊!某家怎麼能連這種分辨力都沒有了呢!”曲未殤手中斬馬刀一振:“某家為了理想而來,斷然不能為了此等小事而難,進福,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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