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九章：公孫瓚之謀，子龍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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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虎，子虎在嗎？”

朔方，趙風正在院子裡打熬身體，忽然聽到門口有人喊他，不由得眉頭一皺，將石鎖丟下。

“誰啊？”

聽聲音不像是龍山軍的同僚，那隻能是附近的鄰居了，他剛搬來，對附近的人還不是很熟悉。

果然，門外的人喊道：“子虎兄弟，是我啊，住你對門的老範。”

趙風正要去開門，又聽得一個聲音激動的喊道：“兄長，是我啊。”

趙風先是一怔，隨即小跑過去一把將門栓拉開。

“子龍！”

來人不是趙雲，趙子龍還有誰！

“哈哈哈，兄長，沒想到我會來吧。”趙雲像是孩子一樣跳了進來。

那鄰居老漢見狀，笑著說道：“還真是你兄弟，那就好，那就好，小夥子下次可別再亂爬人圍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呃，哈哈，沒事了，你們兄弟二人聊，老頭子先走了。”

趙風聞言，急忙上前跟老漢道了一聲不是，自己弟弟什麼性子，他最是瞭解，一定是找自己的時候，沒找到門，便在附近亂找一通，顯然是冒犯了這鄰居。

這老漢的身份可不簡單，乃是滎陽範氏派來駐守朔方的主事。

老漢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趙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弟弟，而後又笑了起來，問道：“子龍，你不在幽州，怎麼跑朔方來了？”

趙雲嘿嘿一笑，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這次是跟隨薊候一道過來，洽談抗胡之事。”

“哦？”

趙風愣了愣，“薊候也來了？”

趙雲點點頭，四下打量著老哥的住所，促狹道：“兄長，這院子這麼大，就你一人居住嗎？”

趙風伸手過去就是一巴掌，將趙雲拍得差點跪地求饒，“小小年紀，想什麼呢？！”

趙雲也不怕疼，反正從小被打習慣了，長兄如父，自早老父親走後，他們家裡大小事務都是聽大哥趙風的，趙雲又比趙風笑了七八歲不止，故而更是聽話。

“兄長，這幾日我就住你這裡了，好酒好肉趕緊招呼上來，弟弟我一路過來，可是沒有吃過半頓飽飯。”趙雲揉著肚子叫苦不迭。

趙風蹙眉道：“怎麼，薊候還管不住你一張嘴了？”

趙雲搖頭說道：“倒不是薊候小氣，而是我們尋不到可以留宿的地方，你不知道嗎，不知朔方這裡有胡人犯邊，五原、定襄，乃至幽州，都有胡人南下，一路上亂得很。”

趙雲一邊抱怨，一邊朝廚房走去。

這個時候的廚房一般都設定在院子裡的角落，趙雲自來熟的掀掀鍋蓋，抬抬簸箕，看看櫥櫃，還真讓他找出來一碗馬肉，還有兩壺好酒。

“哈哈哈，便宜我了。”說著拿起一塊肉便塞嘴裡大快朵頤起來。

趙風見弟弟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不禁好笑。

走到一旁的水缸洗了一把臉，換上石桌上的外套，柔聲道：“慢點吃，馬肉咱屋裡多得是，之前一場大仗收穫了近萬死馬，都被做成了風乾肉，我屋裡還有幾百斤呢。”

趙雲囫圇著馬肉，驚呼道：“上萬匹馬，都死了嗎？”

聽他語氣中還有點心疼，趙風哈哈笑道：“沒辦法，你是沒親眼看到那場景，來來，我與你說說，保管你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

···

另一側。

公孫瓚騎著白馬，身後跟著幾個白馬義從，也找到了駐紮在朔方城中的臨時衛所。

“建公兄！”

“伯圭？”

司馬防身為朔方太守，正在整理城務檔案，忽然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愣住了。

公孫瓚與司馬防也算認識，當初司馬防還是洛陽令的時候，公孫瓚就曾拜訪過他。

帶路的小廝見司馬防與來客相熟，立刻就去準備茶水點心了。

司馬防將檔案等物收入桌子下的暗格，這才起身相迎。

“伯圭，是哪陣風這麼大，竟把你從幽州吹到了幷州，哈哈哈，快來坐下說話。”

公孫瓚抱拳一禮，笑著應道：“沒得辦法，幽州戰事吃緊，聽說你在幷州任太守，僅僅十日不到，便殺敵數萬，劉使君便讓某跑來求援咯。”

“劉虞？”司馬防蹙眉道。

公孫瓚耷拉著眼皮，不屑的點點頭，“是啊，也不知道他在怕個啥鳥，區區幾萬烏桓雜兵，某還不放在眼裡，可他偏偏不讓某用兵，反而想透過議和的方式穩住局勢，你說他這叫什麼事兒啊。”

司馬防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公孫瓚，好奇道：“既是要議和，那怎麼還派你來幷州求援？”

公孫瓚與劉虞不和，在大漢並不是什麼秘密，在司馬防看來，公孫瓚不可能這麼乖乖聽劉虞的話，劉虞讓他來求援，他就真的來求援？

這裡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公孫瓚眉心微動，抬眼看向司馬防，道：“建公兄，某有一事求你。”

司馬防愣了愣，蹙眉道：“伯圭說來便是。”

公孫瓚似乎在組織語言，沉默了半響後，才抱拳道：“過兩日肯定會有劉虞的人過來找你求援。”

“這又是為何，你不是已經來了嗎？”司馬防不解道。

公孫瓚聞言，尷尬的笑道：“你知道的，他不怎麼信任我，之所以把某支來幷州，其實就是不想某整日裡跟他面前提議出兵之事，所以，他肯定會再次派人過來。”

司馬防無語的看著公孫瓚，也不知道他跟劉虞鬧得這麼不開心，究竟圖的是一個什麼。

“所以呢，你想讓某拒絕他是吧？”司馬防好笑道。

公孫瓚嘿嘿點頭，抱拳道：“沒錯，只有讓他徹底失去倚仗，他才會出兵攻打烏桓，到時候某就能叫他知道，區區烏桓不過是小魚小蝦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司馬防眉心微蹙，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因為，他並不掌兵，雖然掛著太守之銜，但真正能夠指揮龍山軍和城衛軍的人，其實是徐庶。

司馬防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幫公孫瓚這個忙，以他對衛琤的瞭解，衛琤肯定是不會出兵去幽州的，也就是說，公孫瓚這個請求，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

一念及此，司馬防感覺可以賣公孫瓚一個人情。

於是，他點點頭說道：“也好，既然是伯圭兄出口相求，那某稍候便去知會一聲，在衛氏這邊，某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公孫瓚一聽，不由大喜，起身抱拳道：“建公兄當真豪義，此間事了，某一定擺下好酒好菜，好好與建公兄暢飲一番。”

···

···

“呦，子虎兄弟，這麼早就喝上了啊！”

趙風和趙雲兄弟二人正在邊喝邊聊的時候，門外進來七八個龍山軍的漢子。

趙風見狀，急忙起身，為幾人做了介紹。

得知是趙風的親弟弟，老高等人瞬間親切了起來。

趙雲也是一臉崇拜的看著這群號稱大漢第一軍的戰士們，此時的他看上去靦腆了不少。

趙風本想邀請幾人一起喝酒的，不料，老高搖頭說道：“這酒怕是要晚點喝了，剛剛城外發來訊息，暗衛的人在以北三十里地發現了一支胡人騎兵。”

趙風臉色一變，趙雲也是緊張了起來。

老高見狀，笑著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軍，估摸著也就七八百騎的樣子，徐總兵讓我們小隊去解決了，你趕緊去把甲換上，再把你的人叫上，咱們這就要出發了。”

趙風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便是《大漢龍虎榜》上也有一番歌頌，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個小隊的隊長了，手底下管著一個十個人的小編制。

“好的，高兄放心，某這就叫人去。”

老高等人也要回去換戰甲，便不多做停留。

幾人走後，趙風回頭看向弟弟，無奈道：“你也聽到了，我今兒個怕是沒辦法陪你了，你自己呆在家裡，儘量不要亂跑，更不要惹是生非，知道嗎？”

趙雲點點頭，表示省得。

不多時，趙風便換好龍山甲，在趙雲羨慕的注視下，朝門外走去。

可是，還沒出門，門口就有個漢子跑進來，“趙隊，不好了，陳沖那小子上次受的箭傷發膿了，看樣子怕是起來走兩步都難，咱們隊只能實到九人。”

趙風神色一變，關心道：“傷口發膿，可叫醫僕看過？”

“醫僕已經在診治了，這小子也真是的，為了戰功竟然隱瞞傷情，這回兒驚動了徐總兵，怕是免不了一頓削。”來人同情道。

趙風則是一臉無奈，自己剛剛掌隊，就遇到這種情況，待會兒別人都是全員到齊，只有自己少一個，還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笑話呢。

“兄長，我，我可以替他啊！”

聽完兩人話語，趙雲一個激靈跑上前來，“兄長，讓我替那人上戰場吧。”

來人看到趙雲，好奇道：“這是？”

趙風又是一番介紹。

來人得知是趙風的親弟弟，還有一手好武藝，眼珠子一轉，小聲說道：“我看行啊，趙隊，就讓你家兄弟替陳沖那小子上陣吧，反正戴著面具也沒有認得出來，否則咱們小隊這個月的全勤獎，怕是拿不到了啊。”

趙風有些猶豫，“這……”

來人又說道：“沒事的，咱們只要湊夠十人就行，回頭你再跟老高報備一下，就說為了完成任務，不得已而為之，況且，你這兄弟的身板也不比陳沖那小子差了去啊。”

趙雲一臉感激的看向來人，而後期待滿滿的望向大哥趙風，“兄長，就讓我去試試吧。”

趙風思慮半響，無奈點頭，與來人說道：“那好吧，你先去通知其他弟兄，我帶他去陳沖那裡，穿上陳沖的戰甲。”

來人嘿嘿一笑，趙雲更是高興得蹦了起來。

趙風見狀，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上了戰場，一切聽我指揮。”

“是，趙隊！”趙雲耍了活寶，將兩人都逗樂了。

···

距離朔方縣城三十里以北，此處距離上一次狼首峰之戰的所在地並不是很遠。

老高帶領趙風等二十個小隊，總共兩百人抵達的時候，暗衛的人已經將對手的人馬數量摸清了。

也沒有耽擱，老高直接下令道：“衛風、子虎、老白、洪川、李三，你們五個小隊主攻，老子帶領其他兄弟給你們打掩護，記住了，不要衝到敵軍包圍圈中，畢竟我們人數不佔優。”

“是！”*5

趙風看向一旁的衛風，知道他是衛氏旁系子弟出身，還是朔方新軍總兵，而且跟自己一個名，至於老白、洪川、李三等三人，他都是熟悉的，之前幾次戰鬥也互相有過配合。

衛風見趙風看來，落下臉上的金屬面具，笑著說道：“子虎大哥，久仰大名了。”

趙風暗自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是個好說話之人，如此配合起來也容易許多。

連忙與衛風抱拳一禮，“稍候還請衛兄多多照應。”

衛風點點頭，他隸屬於朔方新軍，同時還是朔方新軍的總兵，但這次因為有徐晃親自出馬，所以朔方新軍便成了打輔助的，今日之所以能夠出兵作戰，是他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一番。

一炷香後。

趙風一行五十人已經抵達了胡人停歇的平野所在。

大老遠的胡人就發現了他們的到來，此時不僅有人射箭示警，還有人騎著馬衝上來叫囂。

可惜，趙風等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而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確保朔方以北五十里，沒有任何一個胡人存在，這是離開河東郡的時候，衛琤給他們下達的死命令。

看著對面越聚越多的騎兵，衛風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畢竟是新軍，以區區五十騎面對七八百名胡人輕騎，他還是有點緊張了。

跟衛風小隊一樣緊張的，還有跟在趙風身後的趙雲。

不過，他是緊張中帶著一絲激動和期待。

五十對上十數倍於己方的強敵，這就要幹上了嗎？

趙雲不由得握緊手中的長槍，也是緣分，那陳沖也是個使槍的好手。

這時，聚集的胡人騎兵中，突然響起一道轟鳴。

這便是進攻的訊號了，趙風等人相視一眼，十分默契的夾緊馬腹，“殺，殺，殺！”

趙雲本能的跟著隊伍衝殺了上去，手中的長槍對準一個胡人騎兵就是一擊將要得手。

不料，旁邊一個龍山軍的漢子直接一刀將那胡人一分為二。

“哈哈哈，人頭是俺的，陳沖，你小子不行啊。”

‘陳沖’也就是趙雲，懵逼了一剎那，不小心胸口中了一箭，好在穿著龍山甲，倒也是有驚無險。

前面衝殺的趙風嚇了一跳，回頭喊道：“臭小子，你行不行，不行給老子滾一邊涼快去。”

趙雲看著如狼入羊群的龍山軍眾將，不由得感到一陣臉紅脖子粗，朗聲道：“誰說我不行，不就是搶人頭嘛！”

哧~

趙雲乾淨利落的一槍挑飛一個衝殺上來的胡人騎兵，正得意的要跟大哥炫耀，才發現大哥在面對四五個胡人騎兵的圍殺。

“哥，我來助你！”

“滾，別來礙事。”

趙風一個靈活的側身躲過敵方揮來的狼牙棒，而後將龍膽亮銀槍往上一揮，鋒利的槍刃直接撕拉一聲將敵軍下巴到鼻子劈開一道口子，鮮血如柱噴湧而出。

解決一個後，趙風拉動長槍一個迴旋，險之又險的再次躲過敵方另一人的長刀，而後龍膽亮銀槍化槍為棍，斜著將另一個胡人從馬上打落。

短短一息之間，輕鬆化險為夷，而後更是兩下突刺，解決了剩下的兩人。

趙雲直接看呆了，老哥這一波操作簡直秀翻了好吧。

“我也來！”

趙雲四下一掃，瞄準一個胡人騎兵最密集的地方，直接衝殺了過去。

遠處，正在負責策應的老高一行人，在山坡上拿著千里眼觀察戰局。

忽然看到一個人不要命的朝胡人堆裡衝殺過去，老高蹙眉道：“這小子是哪個隊的，這是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吧，就這麼傻乎乎的衝進去，一會兒……臥槽，臥槽，槽~”

“殺，殺，殺，殺……哈哈哈，爽，太爽了。”

趙雲就像是一個愣頭青一樣，直接衝入了幾十號胡人騎兵中，這幾十號人是負責射箭掩護主力軍的弓箭手，故而離主戰場稍微遠了一點。

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脫離戰場，盯上了他們。

看見來人只有一個，為首的壯漢朗聲道：“你們繼續射箭，我來對付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名壯漢只是一個照面，就被趙雲一槍挑飛，摔落馬背，生死不知。

而原本以為有人能夠牽制趙雲，還在射箭的胡人這時反應過來，已經是太遲了。

短短百步距離，策馬狂奔之下，也不過轉瞬之間。

趙雲拿著龍山鐵胎打造的長槍，對上了幾十個手持短刀和長弓的弓箭手，殺得簡直不要太爽。

這一波騷操作，直接把山坡上的眾人給看傻了。

老高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決策是否正確，早知道這群胡人這麼弱，乾脆一早就讓朔方新軍來練練手得了，自己跟著瞎操什麼心啊。

這時，一個漢子蹙眉道：“不對啊，這小子的槍法跟子虎兄弟是一個路子的，咱們龍山軍什麼時候有這麼一號人物了？”

老高臉色一變，突然想起了上午在趙風家裡看到的那個少年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