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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這麼早就回來了,那他是答應了?”

田豐見衛琤走進來,先是拱手一禮,而後才問出心中關心的問題。

呂布為人,田豐多有了解,行事霸道不說,對於權勢的追求一點不比他人弱上多少。

衛琤昨夜說要親自去跟呂布談裁軍之事,田豐還有點擔心。

可眼前的衛琤自進門起,嘴角分明帶著自信的笑意,看來很是順利。

果然,衛琤微微頷首,笑著說道:“不僅同意裁軍,還定好了明日北上五原郡,後勤方面就交給你跟伯言(許定)負責了,不要耽誤了呂總兵行軍。”

田豐聞言一喜,哈哈笑道:“公子放心,某一早就讓人備好了輜重馬車,就等這個好訊息了。”

衛琤笑了笑,走到桌案後坐下,抬頭看向一側的堪輿圖,蹙眉道:“等解決了外患,我們再來好好收拾一下內憂,董卓一死,怕是少不得一番動盪啊。”

田豐附和的拱了拱手,而後拿過一旁的書信,道:“公子,南邊剛剛送來急件,孫伯符同意歸附,但他有個條件。”

衛琤眉心一挑。

接過信件,看筆觸就知道是衛宮親筆所寫。

大致瀏覽,才知道孫伯符的條件是什麼。

其實想想也知道,孫策現在最大的執念,就是為父報仇。

而這個仇人不是別個。

“關羽啊,好端端的怎麼就非得搞事情呢?”

衛琤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書信放在桌案上,而後端起一旁放涼了的茶水。

如今已經入了夏,暑氣沖霄,熱得不行。

一口涼茶入喉,衛琤心神清明瞭幾分,這才開口說道:“這個時候去對付袁劉聯軍,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特別是關羽……畢竟是翼德的二哥,有點難辦啊。”

田豐也是點頭說道:“袁術、劉表、劉備三方聯合,又有以王允為首的世家朝臣傍附……”

衛琤搖頭說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孫策與關羽二選一的問題,至於區區袁劉聯合,元皓不要太高看他們,過不了多久,這三人必然分崩離析。”

衛琤好歹看過幾遍三國演義,知道袁術的野心有多麼的可笑。

一旦袁術鐵了心要稱帝,劉表肯定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劉備自稱漢室宗親,肯定也不會讓袁術如願的,到時候他們還得打。

現在的問題是,孫策與關羽不死不休,那自己是該選擇孫策,還是關羽呢?

叩叩叩。

就在衛琤糾結之際,門口一個管事有事來報。

田豐回頭看去,問道:“何事?”

管事走進來才看到衛琤也在,急忙躬身一禮,起身應道:“先生,方才城衛隊來報,在城東抓了一個鬧事者,自稱是呂中郎麾下部將。”

“鬧事者?”

衛琤與田豐相視一眼,城中治安一直很好,特別是最近董卓大軍壓境,為了禁止騷亂,還加強了巡查和監管力度,這個節骨眼鬧事,跟找死沒有區別。…

不過,自稱是呂布的人,這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難道是呂布手下的人不滿被裁軍,想要透過這種方式發洩心中的不忿?

這時,管事說道:“沒錯,此人自稱秦宜祿,說那秀禾坊的杜夫人是他的髮妻。”

“秦宜祿?”

衛琤聞言一怔,隨即好笑的看向田豐。

看來不是故意鬧事,呂布也沒有這麼傻,這個節骨眼縱容手下人鬧事,必然引來衛琤不滿。

“這個秦宜祿,確實是杜麗娘的丈夫。”

管事愣了愣,“那城衛隊豈不是抓錯人了?”

衛琤搖頭說道:“倒也沒錯,這個人不配當人,先關著吧,再派人將此事告知呂總兵,讓他將人領回去,警告一番,以後莫要再讓他去騷擾杜麗娘母子二人了。”

田豐聞言,蹙眉道:“公子,這般處置怕是不妥,畢竟秦宜祿確實是杜夫人的丈夫,那就屬於家事,不該我們管啊。”

衛琤眉心微蹙,思忖半響後,與那管事說道:“你去問問杜麗娘,願不願意跟她丈夫回去,若是願意也就罷了,若是不願意,你就讓她來衛所報案,如此衛所就有權過問了。”

管事躬身一禮,便就退去。

衛琤回過神來,發現田豐一臉促狹的看著他。

“元皓,你這是什麼眼神?”

田豐嘿嘿笑道:“沒想到公子竟然還有此等愛好。”

衛琤沒好氣的抓起一張紙,揉成團朝他丟去,“你個老小子瞎說什麼呢,杜麗娘有大用,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關雲長傾心於她,否則你的情報工作也太失敗了。”

田豐輕巧的躲過衛琤丟來的紙團,打趣道:“公子真的無意?

那杜夫人的美貌可是公認的,這段時日不斷有人提議咱們在《大漢龍虎榜》上增加一個美人榜,都說這杜夫人肯定是榜首呢。”

衛琤神色一動,“不想還有此事,這倒是可以思量思量,民眾的目光若是都被這些瑣事吸引,我們做起事情來也能輕鬆一些,免得天天被人盯著。”

···

城北一處算得上富麗堂皇的三進宅子。

這宅子雖小,卻是衛氏為了招攬心腹準備的,故而其中物事應有盡有,便是鏡子也都安排上了幾面,各院還有自來水系統,管子用的是橡膠軟管和簡單的一字水閥開關。

劉禾昨日就搬來了這裡,只因為弟弟劉協到來,姐弟倆總算是團聚了。

劉禾、劉辯、劉協,三人雖然是同父異母,但關係一直不錯。

後來劉禾被逼無奈躲到了長安萬年縣,便與兩個弟弟少有聯絡,直到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劉辯被董卓毒死,太后、皇后也一同西去,獨留九歲的劉協,與劉禾相依為命。

劉禾去長安的時候,劉協還小,好在已經有了記憶,再次見到姐姐,劉協痛哭流涕,哭訴著董卓的暴行。…

劉禾同樣失聲安慰,眼淚已經無法止住,只嘆劉氏的未來一片灰暗。

好在還有一個弟弟,劉禾別的不敢去想,就想讓弟弟後半生無憂無慮,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皇姐,我們不回去了嗎?”

劉協掙脫劉禾的懷抱,抬起頭有些不甘的問道。

他雖然小小年紀,卻知道皇位的重要性,從小耳濡目染,讓他知道了自己現在是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只要回到都城,他就是九五之尊。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了,也不過是一具傀儡而已。

劉禾聞言,心中酸苦異常,看著懵懂無知的弟弟,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才好。

先是何進,再是董卓,如今又來了一個袁術。

劉禾早已經心灰意冷,哪裡還敢抱有希望……

“殿下,又有人送來拜帖。”

門口嬤嬤走進來,見到哭泣的姐弟倆,心裡也是一陣陣的難受。

她們都是看著姐弟倆長大的,特別是面前這位嬤嬤,劉禾、劉辯、劉協姐弟三人都是她親手接生的,多少是有感情的。

劉禾見嬤嬤手裡拿著好幾份拜帖,苦笑道:“協兒一路勞頓,不便見客,嬤嬤想法子拒了吧。”

嬤嬤微微頷首,正要告退的時候,劉協突然喊道:“皇姐,我要見他們。”

劉禾和嬤嬤都是吃驚的看向劉協,這個只有九歲的孩童,似乎沒有看上去那般軟弱。

···

衛府。

賈詡已經在書房中等候了半個多時辰。

管家衛牧說衛琤還在衛所處理公務,賈詡拱了拱手,卻是沒有離去的意思。

衛牧無奈,只能讓丫鬟送來了茶水點心,還特意囑咐了書房裡那些物件能碰,那些不能。

賈詡則是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的閉目養神。

一直到未時,衛琤在衛所用過午膳後回來,賈詡還在書房裡等候。

衛琤先是回到東苑換了一身衣服,從衛牧嘴裡得知賈詡早上就來了,一直在書房等候。

“這個賈先生還挺有意思。”蔡琰一邊幫衛琤整理衣領,一邊笑著說道。

衛琤聞言一怔,好奇道:“哦,琰兒認識他?”

蔡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不認識,不過爹爹在家書中時常提起此人,說他有才,可惜跟了董卓,若非如此,只怕早已不凡。”

衛琤沒想到老丈人對賈詡還有此等評價,不過,想想也就正常了,是寶石早晚會發光的,只不過有人先一步發現,有人卻未被雕琢。

賈詡或許就屬於未被雕琢的那一類人,他需要一個發光發熱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自己就可以給他。

書房中,賈詡依舊還在。

見到衛琤進來,他起身雙手作揖,“見過衛使君。”

147年出生的賈詡,今年已經43歲,看著有幾分暮色,雙鬢更是白了一片。…

衛琤微微頷首,走到上首坐下,而後看著眼前的賈詡,沉默下來。

賈詡低眉垂目,並沒有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而是像個忠實的僕從,等待主人開口。

良久。

衛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這才說道:“上郡缺個太守,新建的十九號衛星城缺個管事,你想去哪個?”

賈詡神色一動,拱手應道:“回使君的話,賈某甘願做個管事。”

衛琤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當管事很累人的,你確定不去當個閒散的太守?”

賈詡再次拱手,鄭重的說道:“使君放心,某有把握。”

“也好。”

衛琤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櫃,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厚厚的計劃書。

“這是一份簡略版的發展計劃,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什麼不解的,可以去城北衛所詢問田豐。”

賈詡雙手恭敬的接過,臉上的神情始終帶著幾分恭敬與拘謹,直到這一個才有些鬆動。

他知道,自己選對了。

若是去當個太守,表面上看足夠風光,可他就一輩子無法進入衛琤的眼界,只怕太守就是人生的終點了。

而如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管事,但憑藉手中這份計劃書,還有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賈詡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很快得到重視……

“那無事的話,某就退下了。”

衛琤微微頷首,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

“哦,對了,有個人挺麻煩的,你幫我想辦法解決了吧,算是對你的一個小考驗。”

賈詡聞言,停下腳步,拱手道:“使君請吩咐。”

衛琤抬眼看他,道:“你應該認識,呂奉先部下,一個叫秦宜祿的。”

賈詡微微頷首,拱手退去。

衛琤見狀,好奇道:“你不問問他的事情嗎?”

賈詡面露微笑,理所當然的應道:“既是為使君分憂,賈某自是能查清楚前因後果的。”

衛琤哈哈一笑,滿意的揮了揮手。

賈詡躬身退下。

當天晚上。

衛琤還在家中用膳的時候,就聽管家說起秦宜祿的事情。

這傢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在酒館跟侯成、郝萌等人起了衝突,被二人打斷了一條腿。

衛琤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才恍然大悟。

前後不過三個時辰,賈詡的辦事效率果然夠快的。

“夫君因何發笑,這秦宜祿你認識嗎?”

衛琤點點頭,將杜麗娘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只是隱瞞了自己讓賈詡去處理此事的事情。

得知秦宜祿竟然是賣妻求榮的敗類,蔡琰幾女都是義憤填膺。

她們都見過杜麗娘,也知道她們孤兒寡母生活不易,不想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活該,要我說斷他一條腿算是便宜了,這種人應該把他的雙手雙腳都敲斷。”鍾嬋氣鼓鼓的說道,她與杜麗娘最為相熟,因此多了幾分義氣。…

蔡琰也是頻頻點頭,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臉色大變。

“啊,肚子,我,肚子……”

衛琤見狀大驚失色,還是郝娘反應最快,失聲喊道:“來人啊,來人啊,夫人要生了!”

衛琤也是後知後覺,起身跑到門口,“衛牧,衛牧。”

管家衛牧火急火燎跑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專門伺候蔡琰待產的嬤嬤。

為首的嬤嬤寬慰道:“二爺放心,一切有老奴在,夫人定然不會有事。”

接下來就是各種忙亂。

衛暠、衛昪等人也被驚動,紛紛趕了過來。

衛琤站在門口,本想跟進去看看,卻是被平日裡恭恭敬敬的的嬤嬤們一把推了出來。

衛琤也不著惱,只是不斷囑咐她們一定要保住大人的性命。

嬤嬤們面面相覷,聽多了保小的,還是第一次聽到保大的。

好在她們平日裡就在照顧蔡琰的身子,知道這次生產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果然,前後不過一個時辰。

房中傳來的嬰兒‘哇哇’啼哭的聲音。

兩個嬤嬤一人抱著一個襁褓出來。

“恭喜二爺,賀喜二爺,是兩個壯實的小公子!”

衛琤:呃,不是說龍鳳胎的嗎,那我的小棉襖呢?

當即撇開兩個嬤嬤和親兒子,跑進了房中,“琰兒,你沒事吧?”

嬤嬤:…(⊙_⊙;)…

大寶二寶:(??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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