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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春夏交接的好時節。
山林中多有綠草紅花點綴,茂密的灌木叢中不時能夠看到野兔和山雞的身影。
樂進帶領人馬就藏在這些灌木叢之間,等待著獵物上鉤。
永濟縣丞帶著三百騎兵出現在視野範圍內的時候,樂進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中箭受傷的縣丞,樂進心裡還是沒來由的一陣自責。
要不是為了配合他們的行動,這些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民兵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在縣丞帶領隊伍透過山谷之後,前後約莫十息,另一支近千人的騎兵隊伍也追過來了。
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殺意騰騰的郭汜,還有之前那個‘馬賊’頭子。
‘馬賊’頭子的視線不經意的在灌木叢裡略過,對上了穿著一身迷彩服的樂進。
“哈哈哈,前面就是一條小河,他們已經逃無可逃了。”郭汜抽出一根箭失,瞄準前方。
便在這時,異變陡生。
郭汜正要彎弓搭箭,射擊前面的永濟城民兵,忽然感覺腰間一陣刺痛。
身後有人見狀,大喊道:“將軍小心!”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隨著他喊出聲來的時候,隱藏在他們身旁的‘馬賊’們紛紛將武器送入他們的腰腹位置,在他們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擊斃命。
“殺!”
樂進第一個衝出了灌木叢,手中的長矛朝著最近的一個追兵此去,矛尖從左眼進入,瞬間攪碎了腦花,帶出來一捧紅白相間的血柱。
“啊!”
郭汜雖然腰間中了一刀,但他反應很快,一把推開‘馬賊’頭子,怒喝道:“你敢騙我,你,你是衛氏的人?”
‘馬賊’頭子嘿嘿一笑,抹了一下腦袋上的光頭,撥開頭巾,露出乾乾淨淨的腦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剃掉了頭髮,頭頂的潔白和臉上的黝黑形成鮮明的對比。
“郭二哥別這麼說,俺曾經也是賊,不過俺是水匪,跟你們不是一條道上的,嘿嘿。”
這人以前是花鰱的手下,後來也一同加入了城衛軍,如今已經是城衛軍的隊長。
郭汜聞言,氣急敗壞的怒吼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就要反擊,“狗雜碎,老子噼了你!”
漢子臉上笑意一斂,濃眉緊蹙間,輕鬆的避過了郭汜的殺招,而後反手抽出背後的兩柄九環刀,嗤笑道:“就憑你?給俺提鞋都不配,納命來!”
二人激戰起來,周圍直接空出一片區域。
不是郭汜的手下不來支援,而是他們也自身難保。
郭汜的幾個得意干將都被‘馬賊’暗算了,他們沒有郭汜的體魄,腰間中了一刀後,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離死不遠。
而剩下的追兵則是碰上了樂進帶領的伏兵,夥同之前偽裝成‘馬賊’的一百多人,此時殺得近千追兵人仰馬翻。
不用雷震子,僅僅憑藉身上的升級版防刺服,三百城衛軍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在加上這個山谷只有兩個出入口,後方的入口被樂進帶人阻斷,前方又是一條小河,還有三百個永濟城的民兵隊伍,郭汜等人死局已定。
前後不過一炷香左右。
三百城衛軍的人就覆滅了一千追兵,平均每人殺敵三點三個。
當然,資料不是這麼算的,像樂進一個人就殺了十多個,而跟郭汜對上的‘馬賊’頭子,直到方才就一刀砍下郭汜的腦袋。
樂進走過來,看著地上的人頭,滿意的說道:“不錯,算你一個三等功。”
漢子嘿嘿笑了起來,這個功勞跟撿來的也沒有區別了。
提了提郭汜的頭,樂進回頭說道:“來呀,用石灰硝上,立刻送到洛陽去。”
“是。”
兩個高瘦的漢子走出來,提上郭汜的頭就走了。
樂進看著滿地的屍體,與永濟縣丞說道:“此番多謝趙兄弟相助了,你放心,回頭我一定如實稟告使君,為趙兄還有各位壯士請功。”
縣丞等人相視一笑,雖然各自身上都掛了彩,還有幾個民兵被射殺了,但一切都值了,特別是親眼見狀城衛軍的人全殲三倍於他們的追兵,也讓他們心中安定了不少。
最起碼,城中的家人安全問題有了保障啊。
與縣丞一行人寒暄一番後,樂進讓他們先回永濟城療傷。
而他則是立刻帶領城衛軍的人,轉頭去對付郭汜留下的一萬九千大軍。
···
馬蹄陣陣,轟鳴不止。
此間夜色正濃,草原上一望無際的曠野上,全被一層黑色的薄霧濃煙覆蓋。
空氣中隱隱有一股腥臭的氣息瀰漫,那是脂肪燃燒產生的氣味,還有毛髮點燃後的二氧化硫,臭不可聞。
轟隆~
又是一道巨大的爆炸聲傳來,緊接著就看到濃霧中衝出十幾匹慌不擇路的快馬,踩著焦黑髮臭的屍體,四散飛奔而去。
“逃,快逃,天神發怒了,我們不該來的,一定是我們惹怒了天神,這是天罰!”
“停下,都停下,你們這群愚蠢的傢伙,那不是什麼天神的天罰,是……”
轟隆!
從天而降的雷震子直接在說話的將領身旁炸開,瞬間又帶走了七八個人的性命。
推開濃霧,火勢兇勐異常,點燃的帳篷連綿而去,不時有人從帳篷裡跑出來,身上的衣衫還來不及穿上,就看到眼前令人絕望的場景。
“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於夫羅,南匈奴單于,一個無可奈何的老實人,早年跟著劉虞征討過鮮卑人,後來因為東漢內亂,他被整得家破人亡,無奈只能帶著族人在幷州靠掠奪才能解決溫飽。
對於大漢朝,也從一開始的忠誠,變成了現在的痛恨。
這次之所以夥同匈奴右部,還有羌渠單于須卜骨南下,一方面是得知大漢朝內亂不止,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為族人打下一片棲息之地。
只是,他們這才剛剛抵達朔方邊境,還沒有對漢人發動攻勢,當晚就出現了意外。
看著眼前火勢熊熊的大營,於夫羅氣急敗壞的拉過一個人,問道:“說,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著火,還有那是什麼聲音?”
於夫羅所在的營地距離前軍大營比較遠,四五里的距離,他只能看到火光,聽到一道道爆炸聲傳來。
被拉住的漢子也是一臉懵逼,他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前軍大營好像被什麼巫術攻擊,不斷有大火點燃帳篷,聽跑回來的人說,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死傷了幾千人。
“查,所有人都冷靜下來,查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是漢人在暗中搞鬼,不要自亂了陣腳,我們有四十萬大軍,死個幾千人算得了什麼?”
於夫羅話音剛落,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
而這次,能夠明顯感覺到大地的震顫,這嚇得他不由得扭頭看去。
轟隆,轟隆~
就在距離他約莫幾十米的地方,幾個帳篷直接被火光掀飛,一連串的爆炸過後,抬眼望去,是滿目的狼藉和哭嚎聲,不斷有斷腿或者重傷之人高聲呼救。
被於夫羅拉住的那個漢子見狀,更是嚇得直接朝後營跑去。
在忠誠與死亡之間,正常人都會選擇後者,更不要說面對這種未知的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被炸死的人。
於夫羅驚呆了。
他腦子裡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吶喊,這一定是漢人搞的鬼。
可真實的想法是,是不是我的野心,惹怒了天神?
他不由得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今晚烏雲密佈,月亮和星星都被遮擋了起來,強烈的壓抑感在他的心頭滋生,耳邊不斷傳來哀嚎和痛苦聲,不時伴隨著一陣陣的轟鳴。
於夫羅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此時的他已經後悔了。
面對未知的恐懼,哪怕身為單于,於夫羅也沒有辦法鼓起勇氣去面對。
然而,今晚的一切,只是徐晃等人送給他的一道小小的開胃菜。
凌晨時分,才是龍山軍真正發起總攻的絕佳時機。
在經過一夜的折磨後,精神和肉體臨近崩潰的匈奴人,將要面對一群刀槍不入,所向披靡的劊子手。
請原諒我用劊子手來形容代表正義的龍山軍和城衛軍,因為這必然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單方面的殺戮遊戲。
···
河東郡,安邑城中。
因為董卓大軍過境的關係,城中發生了幾場小型的騷亂。
好在城衛隊的人發現及時,在加上衛琤早有先見之明,讓五叔衛曧聯絡幾個世家出面安撫。
所以,儘管知道有戰事發生,而且就在河東境內,此時的安邑縣城依舊還算祥和安寧。
只是街上的行人明顯少了不少,可見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擔心的。
城北衛所。
衛琤臉色澹然的坐在蒲團上,手中拿著一份讓他意想不到的投誠書信。
沒錯,衛琤看到書信,赫然是賈詡暗中命人送來的。
信中詳細記錄了董卓大軍的數量和具體配置,就連呂布、段煨等將領與董卓貌合神離的事情,賈詡也粗略了提到了一些,還隱晦的表示可以幫助衛琤勸降段煨這個老鄉。
放下書信,衛琤笑著與田豐看去,道:“元皓,你怎麼看?”
田豐正在整理應接不暇的急報,一場大戰的開展,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務無比繁雜,而這些全部都要交給田豐和許定去處理。
田豐主要負責後勤保障,以及與各方勢力的溝通。
許定則是負責人員調配,還有就是各種戰況分析與緊急預桉。
聽到衛琤來問,田豐放下手裡的炭筆,笑著說道:“賈文和此人,某倒是略有耳聞,怎麼說呢,此人眼光毒辣,對於時局的把握,可以說無人能出其右,只是……”
田豐說到這裡,不由得抬頭看向衛琤。
衛琤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田豐的意思是,今日賈詡覺得他衛琤強勢,故而帶著董卓的所有秘密來投靠,那是不是下次,他又覺得哪個雄主比衛琤強勢,再次出賣衛琤呢?
對於這個問題,衛琤其實是不擔心的,只是心裡多少有點膈應,畢竟賈詡雖然足智多謀,但此番多少有點牆頭草的意思,讓人不齒。
不過,對於賈詡的智計,衛琤的敬佩的。
其實賈詡並不是後世人瞭解的那種陰毒狡詐之人,反而是一個堪比諸葛亮和周瑜的大謀士。
之所以會有‘毒士’這個綽號,完全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人搞得鬼。
日本人從唐宋開始就非常喜愛三國故事,到了現在隨著技術的發展,更是把三國系列開發成各種各樣的遊戲。
在這些遊戲中,遊戲開發者為了給曹魏的諸位謀士起一個和“臥龍”、“鳳雛”相當的綽號也是大費腦筋。
這才有了什麼毒士賈詡、冢虎司馬懿等等影響國人認知的綽號出現。
從這一點上看待問題的話,文化輸出與輸入,對於一個國家年輕一輩的影響是相當可怕的。
言歸正傳。
衛琤是很想招攬賈詡的,隨著他不斷的擴大影響力和地盤,需要用到的人才簡直不可計數,若是能夠多幾個如:田豐、荀或、徐庶,這樣的大才之人,那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看著桌子上的書信,衛琤陷入了猶豫之中。
良久。
他才說道:“這樣吧,讓他立個投名狀,既然董卓先出手了,那我不做點什麼,似乎會讓天下人看扁了,便讓長安那邊的人與賈詡聯絡一下,我們要嘛不做,要做就做個大的。”
“哦?”
田豐眼前一亮,好奇的看向上首的衛琤。
衛琤眯了眯眼睛,微微笑道:“就讓賈詡配合暗衛的人,將少帝和兩位皇后救出來吧。”
田豐聞言一驚,接著又是臉色一喜。
“若是此舉成功,那董卓手下的兵馬將減去大半,沒有少帝作為倚仗,董卓就無法利用那些人對漢室的忠義之心,而若是少帝來到河東郡,那我們……”
“誒咦,元皓怎麼如此激動?”
衛琤直接打斷了他,蹙眉道:“還不是時候,若是真的救出少帝,到時候好吃好喝管著他便是,此事你莫要聲張出去,救不救得來還是一回事兒呢。”
田豐哈哈笑了起來。
“好好好,公子不讓提,某就不提了,那某這就去安排?”
“去吧。”
衛琤笑笑,看著田豐興高采烈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在不只是衛氏的族老希望他上位了,隨著相處的時間愈來愈長,田豐、荀或,乃至徐晃、張飛等人,都在為他謀劃,大有一種趙匡胤黃袍加身的感覺。
“要不,咱也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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