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飛的東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四百二十二章:代王北走,秦將,起飛的東君,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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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歇死了?”
當代城的戰事落下帷幕,秦軍徹底控制這座城市,並將此番傷亡和斬獲的統計送上來時,趙佗頗感驚訝。
趙歇。
這名字他有印象。
此人就是歷史上被張耳和陳餘擁立的趙國之王,趙王歇。
趙佗之所以記得趙歇的名字。
主要是因為此人是鉅鹿之戰的背景板,他就是那位被章邯、王離率領秦軍圍困在鉅鹿城中,等待諸侯救援的趙王。
同時趙歇也是韓信背水一戰中,被漢軍擊破的那位敗者。
作為項羽破釜沉舟,和韓信背水一戰的雙重踏板,趙歇之名,趙佗自然印象頗深。
就是這樣一位趙氏貴族,歷史上的秦末諸侯王之一,今日卻戰死在了代城一戰中。
“張耳、韓成、趙歇……這是第三位死掉的秦末王侯了,果真是蝴蝶扇動翅膀,就能在遠方颳起一陣颶風。”
“我的到來,不知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趙佗心中頗為感嘆。
“小邦罪臣趙敬,拜見趙將軍,還請將軍能看在同為趙氏的份上,勿要殺戮城中代人。”
代相趙敬被俘虜,被秦卒帶到趙佗身前,他立刻跪在地上,乞求趙佗。
趙佗淡淡道:“代相放心便是,我既然讓那些俘虜說過降服者不殺,自然就會說到做到。只要城中不再有抵抗之事發生,秦軍絕不會濫殺一人,且之前配合招降的俘虜,也都會全部釋放。”
聽到這話,趙敬鬆了一口氣,忙叩首道:“將軍仁慈。”
說完,他抬頭,看著面前顯得格外年輕的臉,低語道:“昔時在咸陽無緣得見將軍,今日一見,將軍和左司過長得真像。還記得趙國尚在時,將軍年幼,我曾……”
趙佗眉頭一挑,知道這代相是想挑起他內心關於趙氏的親情,說著說著,恐怕就會講到趙氏社稷上。
趙佗冷笑著打斷道:“代相勿用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趙氏社稷,在趙遷冤殺李牧,殺我父母時就已經亡了,外有敵國明君良將,內有庸主奸臣當道,趙國安能不亡?”
“趙嘉僥倖遁逃代地,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今日秦國滅代,也是順應天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代相莫非還看不透,秦並天下,乃是大勢乎?”
聽到這話,趙敬沉默了。
秦已滅五國,一統之勢早已形成,除了齊地尚有人自欺外,天下智者誰又看不清呢?
趙佗搖頭道:“代城雖然曾經是趙國的領土,但如今已經插上了秦國旗幟,便是秦國之地。秦軍不會在這裡濫施殺戮,不過也要此地的代人順服才是,若是互生齟齬,恐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代相乃是本地敦厚長者,當為吾等寬慰民眾,勿要再生事端才是。”
趙敬略一思索,就知道趙佗是想利用自己在代國的名聲和威望來安撫代人,配合秦軍的統治,讓他成為所謂的“代奸”。
這種事情,他本是不願。
但一想到城中數萬代人平民,如果沒人在其中協調的話,冒出幾個熱血之人與秦軍發生衝突,就很有可能導致一場殺戮,屆時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喪命其中。
又想到剛才趙佗所說的,秦並天下乃是天命,是大勢。
趙敬略微猶豫,終究是拱手道:“一切聽將軍安排。”
“如此甚好,便請代相繼續主導代城之事。”
趙佗面色鬆了一些,又道:“我聽聞趙歇等一干死難之士,皆是寧願死戰,也不願跟隨趙嘉北上勾結匈奴的忠義之人,此等行為吾甚佩服,其屍首我軍不會殘戮,讓本城的代人帶去埋葬吧。”
聽到這話,趙敬眼中含淚,拜服道:“將軍大德。”
事情定下,趙佗便喚來酈商,讓他將趙敬帶下去,由秦軍衛士陪著此人巡視代城,安撫城中的代人居民,輔助秦軍統治。
搞定這事情後,趙佗才看向此戰的斬獲。
代城本有守卒三千,其中有近千士卒在秦軍攻心戰術下,戰心崩潰,在開戰後,跟著那群老弱逃下了城。
不過剩下的兩千人全都是和趙歇一樣的熱血死士,一個個拼死奮戰,導致秦軍的傷亡不算輕,差不多在兩千左右。
但好在秦軍有軍功爵位可以撫卹,縱使士卒戰亡,也能恩澤後人,不算白死。
“堅城死士,果真難破,如果攻心之術沒起到作用,想要拿下這代城,我軍死傷恐怕得翻倍才行。”
趙佗輕嘆一聲,清點完斬獲,安排好代城事務後,此戰算是徹底完結。
他立刻召集麾下戰將於帳中議事,開始商議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按代相所言,趙嘉此番北上,會沿途搜聚代人勇士,然後前往北邊的高柳之地,與南下的匈奴人匯合。”
“代地雖說人少地窮,但趙嘉一路徵召下,或許能再湊出上萬士卒。如果趙嘉率領這支代軍再與匈奴人結盟,兩相匯合,我軍想要將其擊破,就有些艱難了。”
“故而鄙人覺得,將軍可立刻派出車騎,日夜追襲,在趙嘉與匈奴人匯合前將其擒殺。縱使他能逃掉,也可以一路驅趕著他,讓趙嘉無暇從代地徵召軍隊,為我軍之後的戰鬥提供便利。”
作為將軍幕僚的酈食其首先開口,獻上一條計策。
涉間贊同道:“酈先生說的是,趙嘉以為代城險固,會抗拒我軍數日,萬萬想不到此戰我軍一日就能拿下代城,他肯定沒有跑遠,我軍攻勢當急不當緩,以車騎追襲,半道上或許能將其截住。”
趙佗略微思索,覺得這策略沒問題,便道:“既如此,我當遣一將,率車騎五千前去追擊,我自領大軍後行。”
話音落下,便有一雄壯大漢起身請命道:“將軍,之前突襲代城失敗,讓趙嘉逃走,皆是末將之責,還請將軍能讓末將前去追擊,將功贖罪!”
趙佗一看,見說話之人乃是蒙恬。
他笑道:“蒙將軍何罪之有。我已經問過,那韓人張良已算到趙嘉會失敗,警示趙敬,讓代城提前做好了防備。突襲代城失敗,與蒙將軍無關,不過蒙將軍既然請戰,此番追擊便由蒙將軍前去吧。”
蒙恬立刻朗聲道:“末將定不辱使命!”
看著蒙恬領命離去的背影,趙佗微微一笑。
蒙恬之前雖與趙佗有些不睦,但自從伐楚之戰,他折服於趙佗的軍爭之能後,就表現的十分耿直。
蒙恬此番跟隨趙佗伐代,雖然說話不多,但十分聽命,再加上他乃是將門出身,能力非常強,已成為趙佗手下可與涉間並駕齊驅的大將,甚至在綜合素質方面,還要比涉間強一些。
這一次讓他領車騎追襲趙嘉,趙佗十分放心。
而且。
趙佗心中暗道:“趙嘉和燕王喜身邊,除了兩千代卒外,尚有一千匈奴騎兵。而蒙恬歷史上,可是匈奴人的剋星啊。”
……
距離代城西北數十里的安陽。
趙國共有南北兩座名為安陽的城邑,其中之一在南方的大河附近,就是所謂“殷墟”。
另一座在代城西北,昔日趙武靈王曾封其長子趙章為代安陽君,封地便是此處。
如今的安陽邑中,人聲鼎沸,滿是喧譁。
“快出來,大王徵召從軍,共抗秦人,你安敢不從!”
兩個全身甲冑的代卒踹開眼前的木門,將手裡的劍指向屋中的男子。
男子握著手裡的短劍,護著身後顫慄的老母和妻兒,嚷道:“若是抗擊秦人,我自是願意拼死。但今日大王勾結匈奴,劫掠代土鄉人。吾祖、吾父皆死於胡人手中,我與胡人有深仇大恨,安能與胡人為伍!”
“你走不走!”
“不走!”
聽到這話,代卒勃然大怒,上前對著那男子就是一劍刺去,男子奮起反抗,但終歸想著護佑身後家人,又是以一敵二,哪是對手,被一個代卒刺死在當場。
男子一死,其母尖叫著撲上來,又被另一人揮劍砍殺,只留嚇蒙的男子妻兒,抱在一起痛哭。
兩個代卒相視一眼,倒是並未再做殺戮之舉,只是離開的時候,將屋中的粟麥盡數搜走。
這樣的場景在整個安陽邑中不停發生。
代王嘉捨棄代城而走,身邊只有兩千人護衛,這點人數用來對抗秦軍是遠遠不夠的,所以他聽信燕王喜的建議,一路過代地城邑,皆要徵召城中男子從軍。
但代地和更南邊的邯鄲、上黨等趙國故土不同。
邯鄲、上黨這些地方與秦人交界,當地人每一戶皆與秦人有大仇,若是能夠抗擊秦人,讓他們與胡人聯手,也是肯幹的。
但代地乃是邊郡,並不和秦國接壤,從來沒有經受過秦軍的侵犯,就連代人也很少被徵召到南方與秦軍作戰,他們更多的還是作為趙國邊軍,在北方抗擊胡人。
故而代人或許會受到趙國反秦思想的影響,敵視秦軍,但骨子裡他們和秦人並沒有真正的血仇。
代人真正的敵人,乃是來自北方的胡夷,不管是當年隨趙武靈王擊胡,還是跟隨李牧抗擊匈奴,總之是家家皆和胡人有仇。
代人恨胡人,就像是南邊的邯鄲人恨秦人一樣。
所以當代王嘉帶著匈奴騎兵在城邑中,強行徵兵,甚至徵收糧秣的時候,就遭遇了極大的反抗。
而且更加激化矛盾的是,那一千匈奴騎兵此刻是徹底放開了。
他們藉著混亂的時機,竟然在代國的城邑中搶掠。
搶鐵器、搶絲帛、搶糧食、甚至還有匈奴人獰笑著將代人女子按倒在地上,欲行不軌……
代王嘉臉露痛苦,對燕王喜道:“匈奴人如此肆虐,吾等如何與他們聯手?燕王不若為寡人勸說那匈奴千長,讓他約束手下。”
“代王手下可用之卒不過兩三千人,匈奴人卻有一千騎,他們如今根本不懼大王。更別說在北方還有單于的大軍,這種時候,代王認為孤能勸得動?”
燕王喜咧嘴一笑,說道:“而且讓他們搶搶也無妨,待吾等走後,秦軍必然佔據此地。此處的器物都將為秦人所有,糧食也都為秦人所食。”
“如今匈奴人多搶一些糧食走,秦軍到此處時,就會少吃一口糧食。若是吾等走之前將城邑中帶不走的糧食盡數燒光,那這滿城飢餓之人,可都將成為秦軍的負擔了。”
“代王可要明白,匈奴才是吾等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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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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