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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溫熱的鹽水潑下去。
“啊啊啊……”萬吉慘叫著從昏迷中驚醒。
鹽水蟄著他血淋淋的傷口……那滋味兒……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我都招了……”
“給你父母立得祠堂,花了不少錢吧?請人供奉,也得給錢呢,這開銷這麼大,難怪你要背叛主子。”溫錦說道。
萬吉立刻臉色蒼白,他渾身的肌肉都顫抖起來。
他抖得比剛被潑上鹽水,還要厲害。
“你想幹什麼?”
“不如,我們把祠堂砸了,把裡面供奉的人趕出來。再告訴你的同鄉,你根本不是在京城做官,而是被人閹了,做了太監……”
“啊——”萬吉大叫,劇烈掙扎。
後頭的木架,被他扯得吱嘎亂響。
“你站錯隊了。”溫錦忽而說,“懷王可比海陵王有錢。祠堂建起來只是第一筆錢而已。
“日後的維護,請人來供奉,那錢花出去像流水一樣。海陵王妃能給你多少?
“眼下,我再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告訴我,除了海陵王妃,還有誰合謀?我不但放了你,還要給你三倍的價值。如何?”
萬吉抬眼看她。
溫錦目光平靜而篤定,她不急不躁,不驚不怒……似乎很值得相信。
“我……我不知道。奴才只是被海陵王妃收買!別的,真的不知道了……”
萬吉說著,失聲痛哭。
而他眼中流下的不是淚……
他眼中滴落的是鮮紅的血。
啪嗒,啪嗒,一滴滴,落在他身上、地上,如綻開的殷紅的花。
溫錦皺了皺眉……
都被逼出血淚了,竟還是隻咬住衛倚蘭?
“那你為何同攬月公主府上的人,來往過密?”溫錦問。
萬吉猛然抬頭,他目光混沌,慌張沒有焦距。
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
“看不見了嗎?”溫錦道,“情急,眼目出血,腦中可能也有出血,壓迫視神經,會導致暫時性失明。
“我不但可以給你錢,還能給你治好眼睛。你覺得如何?”
萬吉的慌張漸漸被絕望代替,他齜牙咧嘴,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
“攬月公主府上一個丫鬟,是我的同鄉,也是我的相好……我打算,跟她在宮外安個家。
“王妃這麼幹乾淨淨的人,一定奇怪……我都是太監了,還有相好?呵呵呵……太監也是人啊。我不過少了個物件兒,我也曾經是完完整整的人啊……”
“這事兒,她不知情,她也沒有參與。王妃,您給我個痛快吧。我不該財迷心竅,幫海陵王妃謀殺您……
“既然我們失敗了……那死的就該是奴才。如果奴才成功了,如今您不已經死了嗎?您還會放過奴才?
“不,奴才不奢望了……只求您,不牽連她……”
萬吉說完,脖子一歪。
他口中汩汩湧出血來。
溫錦上前檢視。
蕭昱辰先她一步上前,“髒,你別碰。”
蕭昱辰摸了太監的脈,又按手在他頸部……
他衝溫錦搖搖頭,“奇怪……已經搜查過,口中沒有藏毒。”
“不是中毒。他眼睛出血之時,就已經不行了。”溫錦道。
“他最後說的公主府的丫鬟……”蕭昱辰遲疑道。
溫錦輕哼,“故佈疑陣。提及祠堂,他情緒那麼激動,以至內傷出血。提及丫鬟,他雖說一再強調,丫鬟無辜,不要牽連丫鬟……卻是故意透露出丫鬟的資訊,混淆視聽。”
蕭昱辰眉頭微蹙,垂眸思量。
溫錦卻道,“算了……到此為止吧。”
蕭昱辰一愣,狐疑看她。
“衛倚蘭已經死了,不管她有沒有同謀,一命換一命,這代價可以了。”溫錦道,“此事就揭過吧。”
蕭昱辰皺了皺眉,“攬月府上……”
“她的病,沒得治。不管是否與她有關……她算是害人終害己。”
溫錦說完,拿帕子擦了擦手,扔下帕子,離開地牢。
溫錦說翻篇,還真就沒再提這事兒。
她像是把差點兒被人暗殺,又幾經波折追查的事兒,都給忘了。
她仍舊輕鬆自在,按著她自己的節奏,過著她的生活。
她給宮中制了成藥。又擴大了藥鋪和製藥廠的規模。
她還把蕭昱辰的一處別院改成了藥廠,招募了一群學徒,甚至還有好些女學徒。
得空,她還給淑妃娘娘做了新的面膜,香體丸以及玫瑰露。
她還把鈺兒送到淑妃娘娘宮裡,小住了幾天。
這可把其他宮裡的娘娘羨慕壞了……因為溫鈺住的那幾天,皇帝除了早朝,其他時候都在淑妃娘娘宮裡待著。
甚至違背規制,把一些奏摺,都帶去了淑妃娘娘宮中批閱……
……
溫錦的小日子有聲有色之時。
她的“閨蜜”鳳小仙又來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你還嫌棄?不是為了見你,我能打扮成這幅樣子嗎?”鳳小仙捏著嗓子說。
溫錦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鳳淵斜睨她一眼,又飛了個媚眼兒,“我這幅打扮,捋直了說話,你不覺得奇怪嗎?”
溫錦冷笑,“你這樣子,怎麼都奇怪。還在乎更怪嗎?”
“誰說的?你可太沒有眼光了!我這樣走在街上,好多男人看著我直流口水呢!”
鳳淵衝她眨眨眼,“你家王爺是沒見我!若是見了,魂兒都得被我勾走了!就問你怕不怕?”
溫錦笑容更大,“趁他不在府上,你就放開膽子說,別害怕。”
鳳淵輕哼一聲,“我可是來給你送錢,外加恭喜你的,你瞧你!真無情!”
“送什麼錢?多少錢?”
看在錢的份兒上,溫錦暫且容忍了他的夾子音。
“喏,七千兩。人快死了,就是不一樣了!以前的攬月公主,可沒有這麼信守承諾。”
鳳淵說道,“她臉上的爛的毒瘡好些了,據說味道也不那麼衝了。就是薛駙馬,寧可死在外頭,跟那個外室死在一起,都不回來看她。她也沒有孩子,守著空蕩蕩的公主府,如今命不久矣,才後悔這一輩子虛度了。
“以前貪財好色,如今到頭來一場空。她那些面首,被染病的病著,沒病的都跑了。”
鳳淵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他把七千兩的一沓子銀票,遞給溫錦。
“還有一件事,我要恭喜你!”鳳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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