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豐饒女神：早知道當初爛在土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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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陽光穿破了厚重的白色雲翳，溫暖順著耀光落在大地之上。

宅邸之外，鳥兒在樹梢歡愉地唱著歌，蜜蜂順著香氣落在花瓣之上採蜜。

維克托坐在花園的石椅上，呼吸著清澈的空氣。

手中抱著一本厚重的魔法書，迎著日光認真地閱讀。

昨日，坎特王國的王城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打擊。

亞人闖入了城牆，將雄偉的王城摧毀，留下的僅是廢墟和灰燼。

這給整個坎特王國帶來了極為慘重的損失。

王城內的每家每戶都遭受了掠奪，雖然損失的主要是被囚禁的亞人奴隸。

除此之外，更多的都只是家被拆了。

但卡西德拉商會卻明顯倒了大黴。

王國的商業城，在維克托與亞人的戰鬥下，遭受到了極為沉重的衝擊。

那曾經繁華的商業城，如今已被夷為平地。

無數的建築和商鋪化為塵埃，帶來的經濟損失無法用言語描述。

而王城那巨大的商業城，其中近乎一半，都是卡西德拉商會的產業。

雖然這支商會強大到富可敵國，但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損失啊！

於是，王國和卡西德拉商會將會在今天討論有關商業城被毀的賠償問題。

巴洛大公身為公爵，大清早就坐上馬車前往王城了。

畢竟，他是整個王國的最強者。

可能最近這幾天，他需要經常在王城與領地之間反覆來往。

大公的離開，讓奧瑞麗安有了閒下來的時間。

不然，只要大公有時間，奧瑞麗安就要跟著大公學習魔法。

剛好，這個時候，奧瑞麗安順著花園的道路緩緩走了過來。

她的手裡還捧著兩樣物品。

其中一塊閃爍銀白之色的鋼鐵，一看便是不凡之物。

而另一件物品好似某種魔物身上脫落下來的尾巴，只是帶著尖刺，顯得特別危險。

“老師，您昨天在拍賣會場拍賣的商品到了。”

聽到奧瑞麗安的聲音，維克托放下了書，向著她手裡拿著的兩樣東西看去。

物品的名稱，悄無聲息的在維克托面前升起。

【蓋亞之細鋼】

【瑪哈扎克的尾刺】

緊接著，在維克托的眼中閃過一道白色的魔力。

兩道風息從奧瑞麗安的手上緩緩捲起，將兩件物品吹動而起，飄落到他的手心上。

直到放在手中，維克托的眼底閃出了有關兩件材料的介紹：

【蓋亞之細鋼：來源於地底的最深之處，據說是上古巨神蓋亞揹負於後背之上的山脈墜落下來的礦石碎片，其強韌的程度甚至能夠超越金剛巨石，能夠承受極為強大的魔法攻擊】

【瑪哈扎克的尾刺：取自活躍於世界之上的惡獸‘瑪哈扎克’，其後尾的致命尖刺甚至能夠刺入山脈，貫穿巨蛇】

顯然，是正品。

維克托掂量著手中這塊流動光澤的鋼鐵，微微思索起來。

蓋亞之細綱的份額並不算大，想要做成包裹全身的盔甲肯定是不行。

而且，格溫已經有了一件強化過數次的強大盔甲，已經不需要再來一件了。

或許，可以製作成一柄武器。

將目光放在‘瑪哈扎克的尾刺’上，維克托不由得想到了艾麗卡。

因為奧瑞麗安擁有【永恆之爐】這樣的變態bUff。

所以在教學的時候，維克托並沒有把她完全當做一名法師指導。

遠近皆修，正好可以將她的【永恆之爐】發揮到最大化。

但艾麗卡卻是一名純粹的法師。

達到了三階的她，怎麼也應該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法杖。

考慮到在那次帕達倫布海域的戰役中，她英勇地攔下兩隻災厄。

維克托覺得應當為她精心製作一副法杖作為答謝。

但，維克托又重新看了一眼奧瑞麗安。

這位小公主正低著頭，帶著些許疑惑的看著維克托手中的材料。

於是維克托嘆了口氣。

再過兩天，就是奧瑞麗安的生日了。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他手中的兩樣材料漸漸散發出微弱的光華，像是夜空中的星塵，漸漸消散。

隨後，他重新抬頭，看向奧瑞麗安：

“學習的怎麼樣了？”

聽到維克托的話，奧瑞麗安並未奇怪。

她知道，老師這是在詢問她有關亡靈魔法的進度。

若是在往常，她每次完成新魔法的學習後，維克托都會耐心詢問她的收穫。

老師對她進行新魔法的學習十分上心。

並且在她每次學會之後，老師都會把她學會過的魔法分毫不差的使用出來。

就像是在糾正她的錯誤一樣。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往常，奧瑞麗安總會十分自信的告訴維克托，她已經學會了。

但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一次，奧瑞麗安的臉上帶著些許黯淡。

彷彿做錯了事的孩子，甚至失去了以往的自信。

“抱歉，老師，我有些捉摸不透。”

亡靈魔法古怪而深奧，與一般魔法大相徑庭。

它並不需要調動太多的魔力，而是需要去和死者領域建立連結，去真正理解“死亡”的含義。

何況，她還有些害怕那些生活在死者領域裡的亡魂。

這使得她根本無法做到去了解那些亡魂。

維克托依舊淡然，似乎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

“我知道了。”

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將書放在座椅上。

奧瑞麗安看著維克托的動作，感到有些好奇。

這時，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地面升起，突然順著她的雙腿，緩緩上升起來。

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感覺，奧瑞麗安不禁低頭看去。

那原本被陽光照耀的明亮大地，此時竟逐漸被一片幽綠色的濃霧覆蓋。

她不禁望向四周，心頭微微一驚。

這股力量，難道說……

她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因為，這就是外公一直給她展現過好多次的。

進入死者領域的先兆。

漸漸的，就連那原本璀璨如星辰的光芒也被濃霧吞噬，僅留下淡淡的熒光點綴其中。

周圍的空間逐漸扭曲，連帶著腳下的大地也開始慢慢崩裂。

鬆軟的土壤上冒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直衝入奧瑞麗安的鼻腔。

被綠霧遮蔽的天空漸漸變得混沌起來，晦暗無比。

頭頂之上，陰沉的天空似乎永遠都不會明亮，一直被一股厚重的煙雲籠罩。

可眼下的大地卻和奧瑞麗安之前所看到的截然不同。

原本，死者領域的土地應該是死寂沉沉的，暗色焦土上不斷充斥著潮溼與腐臭的味道。

可這裡的死者領域，竟然被一片金黃色的麥田所覆蓋。

儘管腐朽的氣息依然在空氣中瀰漫，但那股源源不斷的生機卻給她帶來了別樣的安慰。

彷彿春天的暖風吹拂過冬日的土地。

明明是死者的領域，可是這份生機，卻讓這裡顯得格外突兀。

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驚撥出聲。

“這……這不是豐饒女神的麥穗嗎？”

“沒錯。”

突然，維克托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豐饒女神的神力，能賦予任何大地生機。”

“哪怕是這死者的地界。”

不知何時，維克托已經站在了奧瑞麗安的身邊：

“亡靈魔法，是主掌死亡的魔法。”

“但生與死始終相依。”

伴隨著維克托的話語，微風劃過這片土地。

無邊無際的金色麥田掀起了一陣波動。

粼粼金光緩緩浮動，一股盈溢的生命氣息噴薄而出。

“就像這片大地，即便是這片最死寂的空間，也尚存有生機。”

奧瑞麗安感受著這繁茂的生機，身體彷彿被某種力量吸引。

溫暖的感覺在她體內流淌，好似置身於母親的懷抱之中。

她就這麼望著金黃色的麥浪，似乎有些出神。

身體微微顫抖，想要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

但那天空之上的幽綠陰沉，卻與這片金色顯得十分衝突。

恍若明晝與深夜相交在一起，無比荒謬。

“重要的是，你看到的是什麼。”

維克托地目光望向前方，整個麥田的金色緩緩升起，將有幽綠的天空照亮。

眨眼間，整個死者領域好似受到了淨化一般。

原本厚重的幽綠濃霧被金光緩緩驅散，露出了澄淨而昏黃的天空。

“是鬼魂，是死也不得安息的冤靈？”

伴隨著維克托迴盪在耳邊的悠悠話語，那熾熱的橙色天空彷彿燃燒起了火焰。

那是天空即將陷入沉寂之前，最完美的雲焰。

“還是生者臨終前的最後絕唱。”

寬廣的雲翳被熾熱徹底點燃，蔓延萬里。

金色的麥浪與赤色的天空彷彿在遠處緩緩融合在一起，讓奧瑞麗安有些分辨不出大地與天空。

她瞪大眼睛，一頭銀髮迎著微風掠過肩頭，在身後揚起。

金光之下，那銀色長髮顯得是那般高貴而無瑕。

這一刻，奧瑞麗安眼中倒映出赤金的光景。

心中彷彿有著一道明悟與希望，被悄悄點亮。

……

高聳的鋼鐵城堡內，黑色的鋼鐵巨塔拔地而起，撐起了高大的宮殿。

那名貌美的拍賣師坐在宮殿裡，坦然自若。

在她的身後，還站著四五名身材魁梧的保鏢。

僅僅一眼，就能夠感覺到這些保鏢身上不斷傳出令人沉悶的可怕壓迫，宛如一頭頭巨獸戒備在原地。

周圍是一排在昨夜參加過拍賣會的貴族領主，他們腰間全都佩戴著各式各樣的長劍。

而坐在貴族正前方的，是奧古斯特國王。

巴洛大公正坐在相比國王稍稍低一些的臺階的座位之上。

奧古斯特面帶笑意地對著那名卡西德拉商會的拍賣師點了點頭：

“具體的賠償，還需要我們王國這邊核定一下。”

“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給卡西德拉商會一個合理，而且也是我們能夠接受的賠償價格。”

那名女拍賣師也同樣以微笑回應，輕輕頷首：

“我們商會始終相信王國的信譽，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們願意等待一段時間。”

“畢竟這場‘天災’誰也不想遇見，我們可以理解。”

雙方寒暄了幾句之後，女拍賣師站起身來，向著奧古斯特緩緩鞠了一躬：

“那麼陛下，我們先告退了。”

“還有有關維克托·克萊文納先生的賠償，我們還需要仔細計算。”

奧古斯特瞭然地點頭答應。

拍賣師便帶著一眾護衛緩緩告退了。

等到她離去之後，國王也開口說話道：

“諸位領主也可以回去了，等接下來的訊息吧。”

領主們聽到奧古斯特這樣說，紛紛站起身來，相互之間一言不發，甚至有人對此還冷哼一聲。

貴族們在邁出大門的時候，幾名領主還回頭瞥了奧古斯特一眼，眼底，還帶著對奧古斯特的些許不滿。

等到貴族們全都離開之後，奧古斯特嘆了一口氣，雙肩也放鬆了下去。

他揉著自己的眉間，很是苦惱。

“唉。”

經過了昨天那件事情的發生，各大貴族和富豪們損失十分慘重。

只要家中有亞人奴隸的基本上都被拆了一個底朝天。

就連王城內的民眾也被嚇得人心惶惶。

不僅如此，卡西德拉商會所要的賠償，也接踵而至。

這些賠償自然不可能完全讓王國來填補，在場的領主們也都逃不過賠償的分成。

這件事情的出現，對奧古斯特的統治力影響十分巨大。

要是那兩頭虎人能被留下，當街遊行，倒也是能夠消除一些負面影響。

但現在，那兩頭虎人都屬於維克托的戰利品，他可不敢去親自找維克托去要。

他現在急需一個法子，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這時，坐在他一旁閉目養神的巴洛大公，突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那雙渾濁的雙目，看向了奧古斯特。

有些沉悶的聲音，忽然在國王的耳邊響起：

“陛下，我想，我需要給你一個忠告。”

奧古斯特突然一愣，看向了大公，連忙詢問起來：

“大公請講。”

“試圖尋求捷徑時，還請三思而後行。”

“山後的到底是荒野猛獸，還是世外桃源，誰也不得而知。”

說罷，他重新閉上了雙眼，隨後將手杖在地板之上敲了敲。

“奧瑞麗安公主還在家中等我，恕我不再久留了。”

一團綠色的煙塵不知從何處盈溢而出，瞬間纏繞住了巴洛大公。

下一秒，那有些佝僂的鉛色長袍身影伴隨著消散的幽綠煙霧，離開了此地。

而奧古斯特還坐在原位，聽著巴洛大公的話，懵逼在原地。

他有些無法理解，腦海中思索著大公的話中話。

但他思來想去也不明白，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最後，還是要靠聯姻這條路才行麼。”

“抱歉了，希爾達。”

“答應你的約定，我想我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