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破戰意，只誅心不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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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啦！……”

“呃……”

腳掌落到地面的瞬間，許太平眉頭一皺。

只見地面那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將腳掌刺穿。

一瞬間，許太平腳步皮肉翻轉，殷紅的鮮血順著刀刃流淌下來。

一股強烈的痛楚，肆無忌憚地在許太平腦海之中攪動，一波接著一波，永無休止。

“原來……是這樣啊……”

低頭看了眼那貫穿自己腳掌的刀刃，還有那地面將自己腳掌烤得“滋滋”作響的灼熱熔岩，許太平嘴唇張合，十分艱難地呢喃了一句。

經過剛剛的一番嘗試，此刻的他，已經看出了那鬼主的鬼力。

“用言出法隨之力造出刀山火海，再將我的身軀變為凡人，使我不能用自身神魂與真元抵禦這股痛楚。”

“無論是這刀山火海，還是我此刻所感受到的痛楚，都是真的。”

“因為是真的，所以無法輕易破除……”

“這是……這就是你這言出法隨的鬼力，與……與那普通幻術的最大不同，但……這世間的法……皆不可能沒有破綻。”

許太平抬頭看向那鬼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喃喃開口道。

說著，只見他開始慢慢調整姿勢，用力讓被刀刃貫穿的那隻腳站穩。

隨後，他強忍著那隻腳上傳來的劇痛，緩緩抬起另外一隻腳。

“哦？有何破綻，你倒是說說看。”

這時，只見那鬼主雙手環胸，笑眯眯地看向許太平。

許太平沒有抬頭去看那鬼主，依舊在努力地抬起另外一隻腳，只等到忍痛將腳完全抬起後，這才面無表情地回應了一句——

“萬物有缺,極盛則衰。天道有缺，無暇必毀。”

原本眯眼笑著的鬼主在聽到這話後，臉上的笑容忽然收起，換做一副認真表情，十分好奇地打量起了許太平。

“啪！”

恰在此時，許太平的另外一隻腳，重重踩踏在面前選好的那處地面上。

“哧啦！……”

霎時間，許太平的這隻腳，便被倒插在地面的利刃刺穿。

“噝……”

饒是許太平心志如何堅定，也還是被這股腳掌貫穿，皮肉撕裂之痛，痛得齜牙吸氣。

“呼……”

可即便如此，在長長吁出一口氣之後，許太平還是站穩了腳步，站直了身板，目光不卑不亢地直視向那鬼主。

望著許太平那重新站得筆直的身影，還有他那兩隻被刀刃刺穿的腳掌，後方的顧傾城和其餘三百青龍甲，莫名地心頭一震。

三百青龍甲，原本因為被鬼主鬼力所懾而渙散的戰意，一點點地重新聚集了起來。

青龍甲戰陣上方的青龍虛影，更是發出一聲聲低沉咆哮。

像是在憤怒，也像是在努力掙脫某種束縛。

在感應到這一點後，那鬼主看向許太平的眸子，變得更加明亮了起來。

“那小傢伙你覺得，我這言出法隨之力，究竟有何瑕疵？”

鬼主一副向人請教的模樣，很是認真地問道。

許太平迎著那鬼主的眸光沉默了片刻，隨後才一邊將剛剛邁出的第一隻腿從地上拔出，一邊強忍著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緩慢開口道：

“若我沒猜錯，前輩你這言出法隨之力，只能誅心，不能殺人。”

“你用它帶來的恐懼，令人畏懼，令人膽怯，令人心神崩潰，最終停步不前。”

聽到這話，鬼主眉頭微蹙，隨後一言不發地與許太平對視了起來。

良久之後，那雪域鬼主這才微笑著開口道：

“誅心，可比殺人難多了。”

許太平定定地看了那鬼主一眼，隨後面色慘白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道：

“誅心我不懼，只要你殺不死我，我便能殺死你。”

說完這話，只聽“唰”的一聲，許太平猛地將那隻被刀刃貫穿的腳從地上拔起。

隨後他果斷地邁開步子，“啪”地一聲，無比果斷地一步朝前重重踏出。

“哧啦！”

許太平那隻鮮血淋漓的腳，再一次被刀刃貫穿。

一條長長的刀刃，更是直接貫穿了他的腳踝，劃開了大腿的皮肉。

不過這一次，他僅僅只是悶哼了一聲，便再次將另一隻腳從刀刃之中拔出，然後又一腳“啪”的一聲踏出。

“哧啦！”

“啪！”

“唰！”

“哧啦！”

“啪！”

“唰！”

“……”

在那一聲聲刀刃刺穿皮肉的聲響中，三百青龍甲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許太平的雙腳，步履不停地從刀山炎熔之上踏過。

儘管有好幾次，他因為疼痛無法遏制而停下腳步，但那道挺得筆直的背影，從未給過一眾青龍甲半分遲疑或著畏懼之感。

若不是因為此刻三百青龍甲與許太平心神相融，能夠感應到一部分他身上遭受的痛楚，他們甚至覺得眼前的景象當真就是幻象。

再加上青龍令又傳達主帥心念的能力，許太平此刻每踏出一步時，那堅如磐石一般的意志，就像是一記接著一記重拳，砸在了他們的心口。

“我錯了，傾城姑娘，這青龍令的確只該由太平兄來的。”

在呆愣片刻後，雲夜忽然語氣帶著幾分愧疚地向顧傾城傳音道。

顧傾城沒有回答，只是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許太平，看著他拖著他們三百青龍甲一步步踩著刀尖前行。

她又想到了她的兄長。

當初為了救她，她的兄長也是如許太平這般，強忍著那千刀萬剮之痛，一步步揹著他從塔內九淵魔修手中逃出。

霎時間，她身上原本已經被那言出法隨之術凍結的戰意，再一次湧動。

不止是他，此刻被許太平拖著的那三百青龍甲，身上全都開始戰意洶湧。

特別是當許太平的腳步，重重地踩踏在地面，然後又果斷地從刀刃上拔出時，三百青龍甲身上的戰意便像是在為許太平“喝彩”一般，“轟”的一聲沖霄而起。

那頭頂戰意所化的青龍虛影，則會跟著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從其腹部湧向龍首處的熱流變得越來越多。